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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往事不堪


老人接着又问道:“喜境能过全靠龙涎珠与清心丹,不足为奇,但是你能破哀境,真是十分了得。你是怎么做到的?”陆金蝉答道:“照石碑所示。”老人将他大量了一番,诧异道:“这可不是机缘,寻常人也很难做到,就连少林方丈,也未必能做到剔除杂念,摒除五感,达到心神合一的境界。你小子厉害,你看到的是什么?”陆金蝉不知何意,据实答道:“无边的荒漠。”老人看看他说道:“你到底有何事?如此伤心,哀如此之大。”陆金蝉疑惑的问道:“先生。你在说什么?”老人说道:“哀,即心冷心灰心凉心痛心绝心伤等所有痛苦懊恼之事的一种体现,出了桃林,只一丈之遥,就能到达这里,但是出了桃林也就进入哀之境,虽是一丈之遥,缺艰辛万难。所以哀境的提示很显眼,但是还有好多人做不倒,永远困在自己的心境之中。有人会看到海,永远游不出;有人会看到兵乱,永无止境的争斗;有人会看到父母亲人的离世,永远在啼哭。你却看到了荒漠,既有无边的绝望,也有无限的希望,你究竟有什么事,竟有如此的痛苦,却又满怀希望?”

陆金蝉扑通跪倒,眼含泪朱,痛楚的说道:“先生慈悲,救救我家先生,当今之事为有你能做到?”老人将陆金蝉搀起,说道:“我不是神仙,你切说说,看我是否能帮是忙。”陆金蝉站起,心道:武林人士,不知与谁有恩有怨,还是不提名讳的好。隐去舞沧海众人姓名,将所发生之事,众人所中之毒所了一遍。老人听完后沉思不语,陆金蝉心忽的沉到谷底,颤声问道:“难道‘软骨散’之毒无解?”老人听见问话,从思绪中醒来,脸色痛苦不堪,说道:“不是,没想到我一念之差,竟害人不浅。”陆金蝉茫然道:“先生之言我听不懂。”老人望着他,一脸愧色说道:“当然可解,因为‘软骨散’就是我研制的。”陆金蝉豁然将无毛拂尘拽出,直指他的咽喉说道:“原来下毒之人竟是你!”老人面无惧色,说道:“虽不是我,却也与我脱不了干系,因为下毒之人是我师弟。”陆金蝉慢慢激昂拂尘放下,问到:“你真不是你?”老人道:“年轻人,如果是我,你还能安稳的在这?此时说来话长,我们坐下说。”也不问他是否同意,将他的拂尘拨开,拉着他坐下。拎起水壶为陆金蝉添了杯水,放下说道:“我是一郎中,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见人有病而不自知,还会哀求于他让我为他瞧病,如遇疑难杂症,还会跪求于他让我来瞧病,久而久之,被人称为‘颠郎中’。有句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这辈子我是该不了了。看见病人就忘了自己。你说我是好郎中吗?”问陆金蝉。陆金蝉不加思索答道:“当然是。仁心仁术,医如父母。”老人长叹一声道:“就因为这样,才会害人哪。”说完喝了一口水,接着说道:“世间本就不平静,兵荒战乱,瘟疫流行,争强好胜,打架斗殴,那一样离得了郎中?伤患多医者少,就出现很多不应该发生的悲剧。特别是战场上,那就更不用说了。记得那是数十年前的事,有一武林人士为保国土,随杨令公出征抗辽被围李陵碑,只身护着令公六公子杀出重围,身受重伤,身上剑口刀伤,不下百余处。当时将人抬来之时,人已经昏迷,数十人朝我跪下,求务必让我救活那人。经我我查看,那人受伤虽中,都是轻伤不足致命,最重之伤就是肩头中了一只羽箭,身上的衣服被血水寝透粘在伤口之伤。我为那人取出羽箭,因剧烈的疼痛使他苏醒,他醒来之后说道:公子平安否?众人见他醒来,呼啦啦的跪下答道:公子平安无恙,你要保重啊。那人大喜道:拿酒来。不顾众人反对,饮了三大坛。众人见他不听劝,让我去制止他。”说完抬头望着房梁,陷入无限的沉思中。陆金蝉问道:“后来怎样了。”老人缓过神来继续说道:“我并没有去制止他,虽然我知道那是不对的,有违医德。你也知道,身受重伤是禁止喝酒的。但是我却不能制止他,因为他在用酒在麻痹神经,我每从他身上取下一块血布,他都饮一口酒,我为他缝合伤口,酒就未断过。当我未他取下最后一片血布缝合好伤口,只见他仰面躺在那里,张着嘴,坛中的酒已经尽了,睁着双眼,面目抽搐,已经绝气身亡。满床的酒混着血水,手搭在床邦,床邦已被他抓碎。他并不是不能被医好,是伤处太多,没有止疼的药物,他是生生被疼死的,那样铁一样的汉子,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死在我这庸医之手。那样的汉子,我从未见过,没有喊过一声,也没因疼痛也没扭动一下。”黯然垂下头。陆金蝉见老人模样,心有不忍,劝道:“先生何必自责,只不过没有药物而已,错不在先生。”老人低声道:“他终因是因我而死。”老人站起身来,倒垂手面墙而站。过了半个时辰,老人又坐下,接着说道:“那是我便暗下决心,要研制出麻痹神经的止疼药物,如华佗祖师的麻沸散,那时气盛,心想华佗祖师能做到我为什么就不行?我翻阅史书药典,走遍深山密林寻找药物。费我十余年之力,终于研制出来。还未从山中走出,一砍柴的樵夫,不慎从山涧摔落。被山林灌木划得满身伤痕惨不忍睹。如不及时救助活不过一个时辰。当时心急救人,未试效果直接给樵夫服用。出乎意料的成功,将人救了回来。心中喜悦万分,准备出山。来到市集发现竟无人烟,才止此地瘟疫流行,人都出去避祸了。行至村尾之时,发现一邋遢之人正在向井中投药,我当时怒不可遏,以为他是散播瘟疫之人,一把抓住那人就要将他投入井中。只听那人急道:师哥你做什么?才发现是我师弟易经年。只见他满脸胡须粘在一处,脸上蒙着厚厚的污迹,看样子有月余未洗漱过,我师弟可是位美男子,没想到竟污成这样。我问起原由才知道,原来他得知此地瘟疫流行,赶过来救治,众人不信与他,无奈他只得将药物投放井中。我与师弟见面,自然十分高兴,我与他一起救治那些感染的村民,不幸的是我师弟劳累过度,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臂划破,而他又急于救人,疏于包扎也感染了瘟疫。我怕他病情加重,将他带到村外土地庙悉心照顾,他慢慢好了起来,我心情高兴,将我的新研究对他说了。他当时大喜说道:师哥你太厉害了,这样可以使病患少受多少苦。我对他道:你好好养好身体到时我将此方传与你。师弟病情好转,躺在床上帮我分拣药物,帮患者熬汤,从来不肯闲下来,纵是在深夜,也不休息,他一手拿刀,一手拿着木块,在削着什么,我问他做什么?他说:闲着无事,于孩子削个木马玩。我师弟的手很巧,削出的木马与真的一模一样。他接着说道:‘离家几载,还没孩子买过像样的玩具,趁此机会,给孩子削一个木马玩,他看到肯定会高兴的。’我惊怪的问道:你结婚了。师弟取笑道:师哥我不是你,我只是一俗人,当然要结婚了,孩子都七岁了,已有两年未归,不知他们母子如何。我与师弟一同从师学医,感情很好,我痴醉与医学不可自拔,竟然忘了很多俗事。未想他结婚我都不知道,感觉很对不起他,当晚便将药方传他,对于习医之人,还有比这更好的贺礼?他兴奋的好几宿没睡好。瘟疫已经不再蔓延,大多居民的疾病也好的差不多,待师弟好透以后,与我一起去探视那樵夫。樵夫已痊愈,他们家人也很感激与我,招我二人如上宾。我与师弟进屋去看樵夫,赫然见他瘫卧于床,不能走不能动,身体如无骨之人。樵夫家人还一味的对我叩拜,说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说他摔坏筋骨还能活命运气大。我与师弟都知道那不是摔得,是我的药物所致。我无脸待下去,匆匆告别离去,发誓要找到解药治好樵夫,也告知师弟不可再用此方,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一见事,改变了师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