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们的孩子？
苏清明死死地盯着灵位，不敢相信。女人悲戚道：“是的，宝宝三年前走的，我们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找到了一个法师，把孩子的魂魄留了下来，养了起来。”养小鬼？？
苏清明心里发毛，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灵位。突然脚踝被人拉住，他跌倒在地，此时已经惊吓得大口踹气，就看到床底下有个面色煞白的孩子抱着腿蹲在下面，眼球灰白，苏清明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连忙往后倒退着爬。
想逃出卧室，却被女人一把拉住，哭丧着：“求求你了，救救我孩子，求求你，救救宝宝。”
“对不起……”苏清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把推开女人：“对不起！”
说着冲出了房门，扔下在门口无聊的谢远之，一人跑远了。
独自回到空旷的家中，苏清明难以自制地哭了出声。倒挂在天花板上的长舌女人刚想吓他，却发现他将头深埋在膝盖里，不住啜泣。
长舌女人收回舌头，倒挂在天花板上，静静地看着他，随后不吭一声地融进了天花板。苏清明哭了一会儿，倒在地上沉沉地睡去了。
因受了惊吓，一夜的鬼梦，梦见有人在他耳边私语，妖怪之子呢，身上还住着枉死的灵性呢！杀了他……杀了他……加之地板的寒冷，醒来的苏清明头痛难忍，却发现自己身上多盖了一块毛毯。
下午强打精神去了学校，见到谢远之，他刚想告诉他局里的动向，苏清明叹了一气绕开。谢远之望着苏清明的背影，也不再说什么。
下一节课美术课，美术老班走进教室：“谁能去一下后面的教学楼？拿个石膏像过来，几何图形的就行。陈一平？”
苏清明心里咯噔了一下，强忍着不想再参与进去一丝一毫，闷着声，就听到谢远之一脚踢开桌子：“我去吧，老师。”
苏清明看着他拿起烟往外走，两人对视了一下，都不说什么。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老师抱怨了一句，如开了一道闸，底下的学生纷纷议论起来：“据说最近闹鬼呢！”“哟，班长昨天还和我短信说他真的是被鬼推的。”女学生则是装模作样地尖叫连连，男生起哄得就更起劲了。老师勉强止住了班级吵闹：“好了好了，别吵到别的班，这节课你们自修吧，我过去看看。”
“就是嘛，美术课本来就是应该拿来自修的吧，哈哈。”老师一走，零碎地嬉笑了两声，各自拿着作业，奋笔疾书。
苏清明心中略有些不安，谢远之应该是会抽完烟再上去，这样他可能也装上鬼啊，可是……到头来，可是老子再管这种事干嘛。
他拿了本英语书，头倒在上面小睡起来。这一睡，梦境中的耳语更清楚了：“苏清明？”
恩？他闻声望过去，身处一片茫茫的森林，这里好熟悉，不是居酒屋所在的森林吗？可走了一个来回，不见人不见那个小小的木屋。来回了一圈，又觉得眼前的并不像那一片。
“苏清明？”远处有人又叫了一声。
他看着声音的方向，茫茫的森林尽头，忽然发出细碎的声响。有人来了！
可拨开树木杂草，走过来的竟然是谢远之，他看起来……似乎比现在得小一些。“找到你了。”
“这里是哪里？”
“……？”
“哪里？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谢远之抓住苏清明的手往一个方向走，苏清明发现自己知道他的腰际，走了两步，身后出现一个沉重的声音：“你不能带走他。”
“你绝对不能带走他，你会付出代价的！”
他一低头，一只骷髅般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生生地将他从梦境中吓醒。
醒来，才发现自己不过睡了十分钟，片刻，老师带着谢远之回来了，一路上骂他身上怎么会有烟味，谢远之则闷声不响，苏清明扫了一眼，看到他额头带着血。
走进看清楚还挺深的一道口子，在额头上怪吓人的。
老师看到他坐下来：“谢远之，真的不用去医务室吗？还有下次再发现偷抽烟的话管你爸是什么样的人一样要来找老师！”
谢远之爱理不理，用指尖轻轻沾了下额头的血迹，看了一眼，这个细小的动作引得前面的几个女生都能惊喜不已：“太帅了呢！”“听说他爸爸是公安局的局长……”
苏清明丢了一包纸巾过去：“怎么了？”
“摔的。”
“……被……？”
“恩。”
一个干净利落的嗯字。
苏清明在欧风小区门口徘徊了五分钟，走了进去，敲开那户复式，看到上次见到的阴阳眼的术士也做客在家中。
他望了一眼，想走，被女主人叫住：“怎么不进来？”
“我是来道歉的……”
“进来吧。”
苏清明走了进去，术士和她似乎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了。他看了一眼他们：“我去你孩子的卧室。”
“恩！太好了，这边请。”
苏清明走进卧室，手颤抖着关上门，门外又继续着聊天，一转身，那个小鬼如饿狼一般扑了上来，苏清明咬住嘴唇：“别怕。”
事实上，胆颤的貌似是自己。
“我是来帮你的……”
“听说你一直睡不好，是不是……”
“外面他们在说什么？”
“啊，我不认识他。”
“就是他让爸爸妈妈找到郭九的……你不是郭九？”
“不是，你还真的什么都知道啊。”
“那个人的法术，不仅驱鬼，还会弄痛我。”
“弄痛……？啊，可能会连你一起驱走是吗？”
“恩？驱走？啊，对啊，我是不是长不大了？”
苏清明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子，冰冷粘湿的触感让他很不能适应，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了：“噩梦吗？”
“恩……”
“梦见什么……”
“很多人打一个女人……还有！”
“还有，叫我不要插手这件事。”
“什么？”
“叫我和你们说……叫你们……不要再掺和这件事了！”孩子尖叫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