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母亲看着渐渐消散在天地之间的青年,她一直跟在青年的身后,青年一边前行一边逐渐消散在天地之间,他御空飞行的地方都是荒野之地,所以只有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她一直想追上去挽留青年消散的躯体,两人中间像是有一个无形的屏障一样,她始终都接近不了青年,只能看着青年逐渐消散于天地间。
“雅茹!”
羽子枫呼唤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来,他回房间并没有看到自已的妻子,他意识到了她可能会抱着和爱子做最后告别的想法追过来。
“枫哥,宸儿他……”
母亲听到羽子枫呼唤着自已的名字,她呆呆地御空站在空中,她向靠近的羽子枫大场哭述着,只是那个场景让她不想去回忆,任谁都无法忍受自已的爱子无缘无故消散在眼前。
“我知道……”
羽子枫知道这件事终归是要和她说的,只是没想过会到来得这么快,爱子唯一的遗愿都不能为他实现,这让羽子枫此时感觉到很无力。
“你知道什么?”
母亲惊讶地看着羽子枫,此时她看到的是无奈的表情,她意识到羽子枫很可能知道这件事的缘由。
“我会将这件事完整地告诉你,这是宸儿在离开前和我说的,他不想让你伤心,所以让我对你隐瞒。”
羽子枫来到了雅茹的身前,他将妻子拥入怀中开始讲述事情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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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之子向上天祈祷,愿以自已的性命换取毁灭之女重生,他的躯体和灵魂被剥离开来,躯体化为一柄长剑,灵魂转世为人类。而灵魂在剥离时落下了部分残片,这部分残片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个体,由于这个个体的不完整,所以被限制只能存在于修真界中。
每当这个灵魂所属的生命修炼到飞升时,都会再次回归原始状态重新开始一个新的生命旅程,在这以亿年为单位的漫长时间中,这个灵魂都在一无所知中不断循环着。
当这一世以羽子枫和雅茹的爱子身份降生后,与往世不同的他记忆中多了一份信息,那就是这个循环在此世结束,他仙劫成功之时即是回归本源之日。
在他渡劫之地,天降之子的灵魂会变回完整形态,一个新的生命会在那里诞生,那个生命就是他向父母托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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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他?”
雅茹听着羽子枫简短的讲述,她向苍天质问着,这个他指的是谁已经分不清楚。
“天命不可违……或许就是在说这样的状况吧!”
羽子枫安慰着怀中抽泣的妻子,他虽然事先已经知道会是如此,但是他依然有着悲伤,那是对爱子的缅怀。
雅茹对羽子枫的话并没有回应,她此时只是安静地回忆着爱子的点点滴滴,一个想法在她的心里渐渐生根发芽,她自已对此却是没有察觉。
离开了羽子枫怀抱的她将心中所想的事都放置到一旁,双眼看着爱子最终消散的地方,许久都保持这样的姿势。
“我们走吧,还有需要我们去做的事情……”
羽子枫记得爱子离别前的嘱托,他的话也提醒了雅茹,她也想起爱子所嘱托的事情。
“是宸儿说的那个孤儿吗?是那个所谓的天降之子的转世吗?”
雅茹知道那个人是爱子记挂的人,这个人或许就是融合了爱子灵魂的那个人,也许会从这个人的身上找回自已的爱子。
“应该是这样。”
羽子枫并不确定,从爱子讲述中可以推断出是这样,但是这已经超出了修真者的理解范围,或许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才会以修真者的感应发现什么。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按照宸儿所说的,也许现在就已经出现在宸儿渡劫的地方。”
雅茹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她的声音中有着一丝的期待,她在期待着什么谁都不知道。
羽思宸一直观看着事情的进展,到此时他已经确认自已的降生经过,先前的疑问也迎刃而解,那个青年和御剑同为一体,或许是因为青年的那部分灵魂缺失的原因,御剑才没有真正恢复天降之子的记忆。
而今世的自已能够获取前两世的记忆,怕是因为灵魂已经完整的缘故,或许这就是能够解决慕辰轮回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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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记忆前行,依照这记忆中的对话,羽思宸知道现在所处的场景已经是数百年后,他随着雅茹和羽子枫来到了青年渡劫的星球。
“还是和以前一样呢,只是生命的气息变得更加厚重了。”
羽子枫看着眼前的光团,这里面散发出生命的气息,他在其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爱子的气息,一切和爱子所讲述的一样。
“宸儿!”
雅茹也感受到那个熟悉的气息,她情不自禁地喊出了这个名字,这数百年仅在梦中才喊得出来的名字,此时却是轻易呼唤了出来。
光团随着雅茹的呼唤,像是心脏一样搏动着,一丝神念从光团中传出来,没入雅茹的身体之中。
羽子枫将泛起泪光的妻子紧紧拥入怀中,他知道这数百年的时间里,这个光团中还是第一次传出已逝爱子的气息。
“这里……”
羽思宸仔细观察着这个荒芜的星球,上次看到时并没有空闲仔细观察。
这颗星球就是他闭关的那颗星球,有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天地灵气,并非修真界中常见的灵气,而是另一种充满暴虐气息的灵气,一般的修真者是不能在这里修炼的。
就在他观察星球的时候,光团开始了异动,全星球的暴虐灵气开始汇聚过来,以光团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型的风暴,羽子枫和雅茹两人被一个光罩所包裹,风暴伤害不到他们分毫。
“他是要出世了吗?”
雅茹看着光团里的黑影,相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变得大了许多,形状也渐渐变成了人形,她的内心在这数百年已经坚定了自已的信念,她期盼着他的出世,因为那样她就有机会将爱子从被吞噬中拯救出来。
“或许是这样吧,里面已经在渐渐变化了,这就像怀胎一样吧!”
羽子枫的话触动了雅茹思念爱子的心情,她的手紧紧攥着。
“快些出世吧,用这个秘法就可以将我的儿子拯救出来了,宸儿你等着娘来救你!”
雅茹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羽子枫看着沉默的妻子,他在这数百年的时间里都没有见到她的笑容。
“他或许可以算做儿子的化身吧,我们要为他起个名字。”
这个提议并没有引起雅茹的共鸣。
名字?对这个马上就要被剥离灵魂的生命,那是并不需要的东西,或许起个简单的称呼就好了,比如说“你”。
雅茹在心里如此地想着,她对羽子枫摇了摇头。
“我倒是有一个名字,我们的儿子叫羽宸,他又是儿子的化身,那就叫他羽思宸好了。”
羽子枫将自已的想法说了出来,雅茹微微呆了一下。
“思宸……思宸……”
雅茹嘴里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的确是个好名字,这个名字寄托了羽子枫对爱子的思念,但是雅茹却依然没有放弃数百年前的想法。
“你喜欢就好了。”
羽子枫听到妻子轻声的低语,以为她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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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团中的人形渐渐完成,风暴中的灵气渐渐溶进了光团,光团外的光晕也渐渐被吸收一空,一个大大的光球出现在空中。
光球中淡金色的液体在不断流动,一个婴儿大小的人形被液体包裹着不停地晃动着。
“啊～～”
雅茹用手轻轻捂住了自已的嘴,这是除了爱子以外第一次见到婴儿,她内心变得有些松动,母性渐渐从心底迸发出来。
“真要对这个婴儿做那件事吗?”
她的脑海中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不停争斗着,她的眼睛被婴儿所吸引。
紧紧闭着的双眼,小手紧紧地攥着,嘴角露出安逸的笑容,身体在液体中浮动着。
这个可爱的生命印入了雅茹的脑海中,争斗的声音渐渐停止了下来,一个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来。
“娘,这可能是我能够叫您的最后一声,再过片刻我就会完全和他融合,以后他就是我,他会代替我孝敬您的。”
那是青年的声音,其中没有怨言,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只有温柔和抱歉。
“宸儿……”
雅茹听到爱子的声音,她的所有思絮都停了下来。
她想听到的声音并没有再响起来,或许就如他所说,他已经完全消失在天地之间了。
“雅茹?”
羽子枫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赫然就是光球中的婴儿,他正将婴儿送到她的身前。
“哦,已经出世了吗?”
雅茹猛地清醒了过来,刚才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婴儿是如何出世的她并没有看到,此时她在婴儿的身上没有感觉到爱子的气息。
“我们回去吧。”
雅茹从羽子枫手中将婴儿接了过来,婴儿并没有睁开眼睛,手脚微蜷着,细细的鼻息说明他正在熟睡中。
两个人抱着婴儿离开了这个星球。
羽思宸并没有跟随着他们转换场景,他的眼前瞬间一黑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思宸……思宸……”
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中充满了关爱,羽思宸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的是一个半透明的人坐在自已的身边,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