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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咦?小猴子,你在这里做什么?石头哥哥呢?我方才听到他的声音了!”

陆岩才躲没多久,那道清脆的女声便到了近处,放眼一看,乃是一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少女一身淡绿色的衫子,倒是与灵奇峰上绿树成荫的环境很是相配,乌黑柔顺的亮丽长发至拖及腰,在长发末端还绑上了个俏皮的蝴蝶结。

少女精致俏美的脸庞上,那一份稚嫩还未完全脱去,但也可以看出,俨然便是一个美人胚子,特别是那双乌黑灵动,随时带着一丝笑意的大眼睛,更是让人一望之下印象深刻。

“幽儿,你跑得好快,你的石头哥哥嘛……他在溜鸟。”李大雷回头一望,被称作幽儿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一阵乱转,搜寻着石头哥哥的身影,见此一幕,李大雷不由调笑道。

说完想起陆岩清洁溜溜的模样,一口气岔了过去,边笑边咳。

李大雷存心使坏,口中虽不说陆岩在哪里,眼睛却时不时往那灌木丛中瞟,幽儿见他模样好生奇怪,一边喃喃道:“溜鸟?溜什么鸟?”一边往灌木丛中走去。

“别……你别过来!”

“呀——!”

两声惊呼同时出口,陆岩情急之下窜进的灌木丛本就稀疏,幽儿又是在李大雷的暗示下走得极近,待陆岩发觉再想阻止已是不及,幽儿迎面正撞上陆岩关鸟入笼的窘迫姿态,大羞之下不禁跺脚掩面狂奔而去。

“死猴子!”陆岩气急,幽儿羞得掩面狂奔,他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满腔愤恨尽皆发泄在李大雷身上。

李大雷在一旁自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陆岩怒喝,勉强止住笑声,拍拍胸口顺了顺气,笑道:“陆师兄,你自己要溜鸟的,怎么又来骂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你!还不快去给我拿套衣衫过来!”陆岩素来嘴笨,若论嘴上功夫便是拍马也不及李大雷,脸红筋涨了半天,也拿李大雷无可无奈,再者自己此时模样着实不妥,先求他弄件衣衫来蔽体才是正事。

“好好好,你等着。”李大雷见他一张面孔几欲滴出血来,也不知是羞还是怒,也不再调笑于他,循着先前幽儿跑过之路去给陆岩寻衣衫。

灵奇峰上弟子不过五人,相互之间关系倒是极好,陆岩入门最久,排行五人之首,但众人只作二师兄相称,只因陆岩之上,还有那沉睡于山洞之中玄冰寒玉床之上的古剑轩,是以师兄弟五人都往后推了一轮,到李大雷这里,却是六师弟。

至于幽儿,却不是灵奇峰上乃至天元剑派弟子,乃是陆岩于三年前从山脚下打水途中偶遇。

当时的幽儿年纪尚幼,衣衫褴缕仿如逃难之人,许是饥寒交迫之故,陆岩发现她时,便晕倒在溪水边上。

陆岩心地良善,不忍她葬身荒野,便背了回山上,两碗米汤灌下去,回复了生机。

醒来之后的幽儿却说不出自己来历,只记得本名叫作凤幽幽,除此之外一无所知,陆岩怕她头颅受损,还鼓起勇气请师父元剑道人来看过一回,虽无甚成效,好歹求得师父将幽儿留在了山上,只是来历生世不明,元剑道人不肯收她为徒。

如此一过便是三年,三年来,幽儿少女初长,许是山灵地秀之故,生得越发美丽动人,加上嘴巴又甜,心地也好,颇得陆岩五个师兄弟好感。

幽儿乖巧伶俐,陆岩五个师兄弟待她有如亲妹妹般疼爱,而在师兄弟中,幽儿又与救她上山的陆岩最为亲近,平日里石头哥哥长,石头哥哥短的叫个不停。

对于石头哥哥这个称呼,陆岩也是无奈,但幽儿却说:“石头哥哥姓陆,那便是陆地的意思,单名又是一个岩字,自然就是岩石啦!连起来不就是地上的一块石头?又比幽儿大,不叫石头哥哥难道叫石头弟弟?”

想起幽儿说这话时还狡黠地眨了眨大眼睛,陆岩就觉心中一暖,不自禁嘿嘿笑出声来。

“陆师兄,这溜鸟你还能溜得嘿嘿直笑,这炼体期的功夫,当真还能修炼到脸皮上去?”

李大雷走得快,来得也快,回来之时正撞见陆岩笑出声来,不由觉得有趣,忍不住打趣道。

“少废话,小心晚上我也叫你来溜溜鸟!衣服呢?”陆岩老脸一红,想得出神竟没发觉李大雷又回来了,不愿与他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手一伸,找他要衣衫。

李大雷也是嘿嘿一笑,背在身后的手往前一抛,一件粗布衣衫便向陆岩抛了过去。

灵奇峰人丁不旺,首座元剑道人也不甚理事,是以派中掌管寻常物资之人对灵奇峰也不甚上心,就连门派那身白衣白袍的制服,陆岩等人也只是在入门时领过一件,平日里做些粗重的活计根本舍不得穿,将就穿些自制的粗布麻衣。

而陆岩那件制服,还是在他幼年时所领,如今早已不合身,是以严格说起来,陆岩更是连一套制服也没有。

李大雷见他穿衣,闲着也是无事,心思向来活泛的他不由又取笑陆岩道:“陆师兄,小弟这上山快两年了,今日倒才见识到你这特殊爱好,啧啧啧,真真与众不同啊!”

李大雷入门最短,差一个月才满两年,如今也是如陆岩一般处在炼体期顶峰还未突破,加上平日里陆岩见李大雷力弱,常常帮衬他一二,是以在五师兄弟之中,两人倒是最谈得来,偶尔调笑一二也是笑过了事。

“石头哥哥,石头哥哥!”

陆岩正待回嘴,冷不丁幽儿那招牌式的称呼又传了过来,惹得陆岩一惊,下意识就想往回缩,身形刚动却又想起自己现下已穿戴整齐,又将身子挺挺了,大大方方地等着幽儿过来。

李大雷见他模样,扑哧一声,又是想笑。

不消片刻,幽儿急急又跑了回来,老远便眯着大眼睛往他身上瞅了瞅,见他此刻穿戴整齐,仿佛也松了口气,俏脸却又红了红。

“跑那么快做什么?找我有事?”陆岩好整以暇立在原处,面带笑意望着奔将而来的可人儿,眼中怜爱之意不自觉流露。

幽儿一边跑一连气喘吁吁,跑到陆岩身前停下来,又呼呼喘了两口粗气,这才急切说道:“不是幽儿找你有事,是师父他老人家找你!”幽儿虽未拜师,但也跟着陆岩等人唤元剑道人作师父。

“师父找我?你怎么不早说!”陆岩浑身打了个哆嗦,吓得发足便奔。

幽儿好不容易喘匀气息,陆岩早跑了个没影,气得她双脚直跺,两只小手圈起作喇叭状放至嘴边,大喊道:“师父发大火啦!石头哥哥你小心点!”

这句陆岩也不知听没听到,幽儿的视线里哪还有陆岩的踪影。

师父召唤,陆岩发力便奔,急切间他竟未曾注意到,自己的奔跑速度要比之从前快上许多!

灵奇峰人丁不旺,受门派物资也少,陆岩师兄弟等人的居所便是由木材茅草搭建的简陋木屋,而身为一脉首座的元剑道人,那居所却也不比他们好上多少,顶多是大上一些,略微精致几分。

陆岩这一跑,不消片刻便已到了师父元剑道人所居的木屋前,元剑道人将身外之物看得极淡,这处木屋既是他往常居住之地,也是灵奇峰上议事之厅兼做弟子们的饭堂,若是有访客前来,还能起个待客的用处,至于修炼却不在这里,而是峰顶处别有洞天。

望了望木屋大门上方那一块横匾,上书龙飞凤舞灵奇二字,这字似有魔力,陆岩来此已有十年,而每看一次仍是感觉似乎就连心神都什么被这寥寥几笔给吸了进去。

这块匾额却是大有来历,乃是万年前天元剑派的开山祖师,素有仙魔大陆第一人之称的天元剑仙亲手为出云五峰而写,万年来不腐不朽,尽皆高悬五峰首座之所。

定了定心神,努力使自己不去望那匾额,陆岩上下看了看,整了整衣衫,这才走上前去伸手欲敲房门。

“元剑老儿!老夫的孙儿可不是让你徒弟白打的,今日必须给我个说法!”

手还未伸出,便听内里一个似爆裂火符般的声音响起。

陆岩心中一突,这声音他如何不识得?正是出云五峰之一,灵火峰的首座元阳道人!

这元阳道人的脾气,就如他所居山峰一般,带了个火字,在天元剑派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火爆,更要命的是,这元阳道人的俗家便是姓古,正是古剑轩与古剑鸣两兄弟的祖父!

不问可知,这元阳道人的到来,必是与陆岩打了古剑鸣有关!

这一日发生事情太多,陆岩几乎已经将自己狠揍古剑鸣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谁料这古剑鸣竟如此不堪,在自己这里吃了亏,竟然将状告到了他祖父那里?

一时间,陆岩有些犹豫,伸出的手也不知该不该敲下去,就那么立在了门前。

“进来!”

还未等他有所决断,木门竟自动往两边分了去,随即,自己师父元剑道人冷厉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屋内两人何等修为,陆岩的到来焉能逃过他们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