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蕊儿,猎户的女儿,昔日有恩与我的人,虽然事隔快俩年,但我却记得清晰。
我忙上前一步,扶起蕊儿,关切道:“疼吗?到我院里来,我给你上药。”
“不疼。”蕊儿摇摇头,眼里却瞬间充满泪花,想必在这宫中都忘记了人情温暖,如今突然有人关心反而心软了。
“走吧。”我拖着蕊儿的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阔步离开西院。
身后听着急促的脚步声,叶茹雪低声道:“你这般反而是害她。”
我一怔,才发现的确是我心切,忘记衡量权重,这么做无疑是扫了杜丽月的颜面,更是火上浇油。
“杜丽月趋炎附势,贪图荣华,最喜欢金银首饰。”叶茹雪说完便疾步离开,匆匆回到她那平静的小窝。
我会意地笑笑,那这便好办了。
“好些了吗?”我轻轻地在蕊儿的伤口上涂上药膏,这杜丽月下手也真狠,脸上已开始红肿,嘴角也擦破了皮。
蕊儿咬着嘴唇,身子颤栗得更加厉害,眼泪竟无声无息地滚了出来。
我接过菊香递来的热帕子,敷在她脸上,“很疼吗?那我轻点。”
“不,”蕊儿猛的蹲下身子,跪在地上,哽咽道:“奴婢蕊儿,多谢姑娘的大恩。”
“蕊儿,你起来吧。我只是见不过以大欺小,只是举手之劳。”
“不,”蕊儿抬起头,不停的摇晃,满脸泪痕让脸变得更红更肿,“姑娘你救救我吧,她会打死我的。”
我扶起她坐到榻上,惊诧道:“怎么,她经常打你?她也不是什么主子,也什么资格打你。”
“只要她不高兴,就常常拿我出气。根本不管我是对是错,你看看。”说着,蕊儿已经挽起衣袖。
我看到她手臂上的条条疤痕触目惊心,有深有浅,有红有紫,一看便知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
我拧着眉头,如今我也无能,自身难保,还有什么资格救你,可当年的恩情怎能不报,心里十分苦恼。
“是我要求过分了,”蕊儿失落,低头失望道:“姑娘也不必为难,我反正现在也习惯了。”
我抱歉地笑笑,好奇道:“你是怎么入宫的?”
“一年前,我相依为命的父亲因为一场痢疾,家里没钱医治,没有办法,我便把自己卖到宫中。”
蕊儿红着眼,沙哑道:“我卖了自己一点都不后悔,反而是高兴,因为我有钱了,可以救爹爹了。立马就去药店包了药,可回去后爹爹已经咽气了。”
“后来我便来到宫中,开始做些粗重的活,后来慢慢分配到乐局,最后跟了杜琴师。本以为老天怜悯,日子会越来越好,但却不曾想到杜琴师脾气暴躁。”
三言俩语道尽了这一年的不平遭遇,虽是轻描淡写,但我也能体会到其中的艰辛与折磨,不由得心生怜悯。
“你放心,我会想法帮你的,相信我。”我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
她诧异地看着我,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停地点着头,眼里雾气弥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