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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占位


回到寝室洗漱完毕也十点多了,一路上根本没什么同学被我撞见,更别说顾灏燃了,推开寝室的门就能听到米冉冉在上铺打着鼾。我更是放心地洗完澡再爬床睡觉,乐蓝的小台灯被打开了,就在我刚躺下的一瞬间,我抬起头来,看见乐蓝从床上翻身而起,眼睛迷迷糊糊地睁了会儿,嘴里似乎在自言自语着:“复习……复习……”

接着,就看到她目中无我地爬下了床梯,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翻开了桌上的书本开始逐字逐句地看着,我以为是梦游,结果她发话了:“阿星,你刚回来啊?”

“哦……嗯。”我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还不睡呀?乐蓝。”

“我从下午一直睡到刚才,说好了今天要通宵复习的,你睡吧。”说着,她把小台灯的光亮调得暗了点。

我皱皱眉:“你这样会病倒的,最近天气转凉了许多,你还是快睡吧明天再复习。”

“要你管。”

我怔住。只见她抬起冷漠的眼睛,瞪着我,没再吭声,继续低头看着书。我只能乖乖地面对墙壁睡觉,乐蓝是怎么了,突然态度就大改变……算了,不管了,还是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了。我心想着,蒙着被子,拼命让自己睡着。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似乎变成了一条小鱼,我在漫无边际的大海里尽情地游来游去,突然间整片大海像是整个翻滚了过来,我被窒息着好难受,结果这一片我依赖着的大海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天空下起了大雨,失去了大海的鱼就放佛失去了空气,因为大海就是我所需的氧气,没有它我是活不了的。我在思索着,我的大海为什么会被瞬间抽空了,就在思索的同时,有一张巨大的网罩把我困在了里面,我拼命挣扎着却始终挣脱不开网的束缚,我被渔人捕获了。我好像明白了:失去大海的鱼儿最终会败在渔人的网里。我害怕这个梦会是真的。

等我感觉到我的眼角有液体滑落面颊,等我睁开眼睛看到了阳光照射了进来,我才知道原来这只是一场梦,我终于舒了口气,因为蒙着被子睡了一晚上的关系,我才会梦到我被渔网所困,看来以后是要改改自己的睡姿了。顶着两只熊猫眼站在镜子前,随意地抚了抚长发,好狼狈的自己,我不禁扬起了一边的嘴角以示嘲讽。

“阿星,昨天约会怎么样呀?”廖佳雯梳着辫子走到我的身后,然后一脸邪魅地笑道,“有没有亲亲我我呀?”

我白了她一眼:“没有啊,他就是帮我纯粹的复习功课,我们很纯洁的。”

“恋爱中的情侣那么纯洁要么是男的不正常,要么就是你不正常!”说着,她指着我的鼻子,质疑地看着我。我立刻甩开她的手:“好了好了!你可以去上课了!你看看人家乐蓝早就去了!”我顺势指了指乐蓝空旷的床铺,她每天上课都是第一个到教室,现在又面临期末考试,她肯定又是第一个去图书馆抢座位了。

也是因为快考试的关系,米冉冉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也不是去送早饭给凌烨泉了,她跟我说凌烨泉知道她的文科不是很好,所以每天下课以后都会去图书馆复习到吃晚饭,然后继续复习,怪不得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她很浓重的鼾声,也许是复习得累了。而现在,就我和米冉冉在寝室里,互相都不讲话,她也不再玩电脑了,认真地做着习题。

“阿星,你的笔记借我下。”

我叹了口气,这丫头上课就知道睡觉,只能靠我一个人记下所有的笔记然后再给她抄。我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看也没看就往脑袋后伸出去,她也响应了我的动作,接了过去,然后我继续看着书本上顾灏燃给我划下的重点,逐字逐句地比对着提纲。

想起了顾灏燃,我下意识地按亮了旁边的手机,点开联系人一栏,顾灏燃的名字显示在最上面,因为我的手机是根据首字母ABCD排列的,所以我故意在顾灏燃的名字前面加了个A,所以他就排在了第一位,也就说明他在我心里永远是第一位。我莫名的心酸了下,昨天我冲动的表现……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了?我的手指停留在屏幕的上空,却一直不敢按下通话键。

手机音乐突然亮了起来,没想到他竟然打过来了,我的手指剧烈颤抖了下,握起手机却立刻走进阳台里,关上了落地窗,我却始终不敢接。音乐没有放弃,依然在欢快的播放着,我鼓足了勇气按下了接通,但我只是把手机贴在了耳边,没敢出声。

“阿星,出来么?我在你寝室楼下,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吧,我帮你占了位置了。”

我握着手机,猫下腰,从阳台的间隙中偷偷望下去。顾灏燃也握着个手机站在新的热水机旁边,被树荫遮挡了半个身体,我支支吾吾着:“那个……为什么要去图书馆……”

我看见他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头:“下来嘛,我知道你蹲在阳台上。”随后,他抬起头,好像看到了我似的往我这里挥了挥手,便挂了电话。我无奈,只得收起手机,回到房间里,我收拾着重要的课本放进书包里,背起书包的同时朝米冉冉打了声招呼。

“冉冉,我去图书馆复习了,中午可能不一起吃饭了昂,你别忘了吃饭。”

“嗯嗯,去吧,和顾灏燃好好的哦!”

我垂下眼,没有再说话,踏出了房间,带上了门。昨天的告白以失败收场,虽然我可能也习惯了,但这一次比之前那么多次都要尴尬得多,他依然叫我出来复习功课是忘记了昨天么,还是他想通什么了约我出来谈谈么。我抓紧了书包的带子,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快,推开玻璃大门,就望见顾灏燃斜倚在树干上。

我想叫他,却被活生生咽了回去,低下头去,趁他没有注意我从他的身边溜了过去。却只听到他喊了下:“阿星等下!一起走嘛!”我放慢了脚步,不敢正视着他,只能低头看着路面。

我问:“灏燃,你不用去上课么?”

我没有看他,只听他回答道:“我跟老师请了个假,说上午有事,老师也答应了,嘿嘿!凭我这个成绩老师能不放心么?对吧?”他冲我笑笑,我并没有附和他,越发感觉不自然,我也弄不明白我是怎么了。

我加快了脚步:“快……快走吧,位子要被抢走了……”

他追上了我,拉住我的胳膊:“阿星你是怎么了?从一下楼就不肯看着我?这不像以前的你呀,怎么了?说?谁欺负你了?哥帮你报仇!”

我终于肯看他一眼,只不过是以白眼的形式:“谁敢欺负我呀?我只是……”我撇了撇嘴角,“怕位置被抢嘛……”

“这个你放心,灿浩这小子看着呢。”

我们来到图书馆,推开自习室的大门,就看到窗口的长桌上有井灿浩的身影,他一条腿搭在左边的椅子上,另一条腿搁在右边的椅子上,这个占位姿势引来不少路过同学的鄙视眼神,他都不以为然,转头看到我们了伸长手臂朝我们挥了挥:“老姐!阿灏!在这里!”我们朝他走过去。

我一边坐下一边不满地责怪井灿浩:“灿浩,你这样会不会太霸道了点?”

“有么?我刚来的时候还看到一个女的帮她整个寝室的同学占位呢,”他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哇塞!那叫赞呀,她把三个包都放在身边的椅子上,几乎是整张桌子都包下来了!哈哈!”

我和顾灏燃的中间夹着一个井灿浩,顾灏燃一边自己复习着,一边在照着我的课本编写着新的题目,然后把写好的习题册穿过井灿浩的视线递到了我的面前,又继续开始编写。井灿浩啃着手中的苹果,左右对望了我们,随后说:“要不要我跟阿灏换下位置呀?老姐?”那充满暧昧的眼神我又忍不住抽出手去敲了下他的额头:“吃你的苹果吧。”

没想到顾灏燃却同意了:“好呀,我这样隔着你真的好累哦,来来来,”他正招呼着井灿浩换位置,我突然就慌了,如果他在我的身边我岂不是更没心思复习了,忙摆摆手:“啊!不用了呀!灏燃,我我……”

我定睛一看,他已经跟井灿浩换好了位置,两人冲我笑笑。顾灏燃微笑着弹了下我的面颊:“好啦,快看书,想不想及格了?”

我茫然的点点头,殊不知,我的脖子开始不断升温。

和之前咖啡店里复习一样,我先自己开始做题,不会做的就问顾灏燃,听着他帮我一一解答,不过这次我没有昨天那么冲动了,我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听他分析题型,我只是希望他能忘记昨天的事情,我真的很害怕我们会因此连最好的朋友的都做不成,那我宁可一辈子去暗恋也不要说出来。

图书馆临近中午人数逐渐减少,不少同学去食堂排队了,也有些废寝忘食的早已在来的路上把午饭和晚饭都带来了——两碗康师傅或是统一方便面,营养好点的就带点面包和牛奶。吃饭去的同学把自己的各种私人物品压在椅子上,防止有“不法分子”侵占。

我听到身后有高跟鞋踏地的声音……

“井同学,原来你也在呀?”一个好听又甜美的嗓音传来,我回头望去,又来个大美女!虽然没之前苏晓珊那种娇小玲珑的羞答答样,也算是自信满满的美女气质,好看的丹凤眼与小巧的鼻子。井灿浩扭头,惊讶其到来,连忙站了起来:“秀秀,你怎么来了?你你……你也来复习?”我斜眼观察着井灿浩的表情,眉宇之间微微颤动,两眼一刻不离眼前名叫“秀秀”的女孩,莫非……

女孩开口:“我也来复习啊,快考试了嘛,现在正好要去吃饭我还担心我的位子会被人抢走呢。”说着她做出一脸皱眉哀伤的表情。

井灿浩竟然热情地迎了上去:“这个交给我!保管位置我最拿手了!你尽管去吃饭吧!等你回来你的位置肯定被我好好的看着呢!”

“是么?”

井灿浩用力点了点头。这阿谀奉承的场景怎么看都像是这小子以前对我的呀,每次要求我办什么事之前都会这幅样子,难不成他不需要我了么?我突然心底一阵酸……

我随即站起身,哦哟,这女生还不赖的嘛,好说歹说也有个一米七的样子,虽然还差我那么一丢丢……“灿浩,这货是谁?”

没等井灿浩回答,女孩不满地瞪着我:“‘货’?……你说谁呀?”

我没有理她,继续看向井灿浩,他瞥了瞥身旁的女孩又急急地跑到我身边,把我拉了下来,低声说:“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我喜欢的……”

我惊愕:“什么?我回国那天晚上你把我当做菜试验品的就是为了这货?”

井灿浩点了点头:“嗯……老姐,别这么说好不好,什么这货那货的……难听死了。”

“你们现在在交往么?”我严肃地问。我未来的弟媳妇我不严格把关我对不起灿浩的亲生父母!而且这女孩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料……

井灿浩摇了摇头,然后说:“我是想运动会结束以后向她告白的,我跟她一起报名了两人三足。”

“是么?”我又看了看底下不顾我们谈话的顾灏燃,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书,“和我们报的是一个项目呢,灏燃哥哥。”

他头也没抬地说:“我早知道了。”

我们交头接耳时间太久了,身后站着的女孩不耐烦了——“喂喂喂!你们把我当一回事么?”

我立刻赔着笑脸迎上去:“哦哟!是灿浩的朋友呀,也是我的朋友咯,你叫什么名字呀?”

而女孩清高地抱起双臂,不理我,把头撇向了窗外的风景,我瞬间被气得脸发涨。要不是井灿浩眼明手快发现了我的表情及时拉住了我的胳膊,要不然我肯定上去揍这丫头两拳,什么态度跟人讲话呀,哼。井灿浩立马帮我们解围:“阿星姐,她叫文秀秀,和我一样是摄影艺术系一年级的。”

管她什么“文秀秀”、“文丑丑”的……反正我感觉我注定和这货不合,看着她冷哼一声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我真的搞不懂我可爱又无辜的灿浩小朋友为什么会喜欢上她,是不是天下女人都死光了,我气鼓鼓地坐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