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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二话 离开南京


“真的好累,没想到今天晚上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李虚涵无比地惆怅。

阿墨林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林智子的尸体,百思不得其解。之前他只看到小林智子对李虚涵出招,可是李虚涵却不知道怎么地竟然一下子闪到小林的身后,他只是在小林的脑袋上轻轻地用手指点了几下,小林便一动不动地怔在原地,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李虚涵却也不出手,转过身去招呼自己埋葬江逸舟。这是怎么回事?阿墨林想问李虚涵,李虚涵说:“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小林竟然跪在地上,用自己手中的武士刀切腹自杀。

阿墨林无比错愕地望着李虚涵,眼睛里闪烁着大大的疑惑,问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李虚涵摇了摇头,叹道:“没什么,我只是让他看到自己的因果罢了。”

阿墨林问道:“因果?”

李虚涵说道:“对,这是我新参透出来的武学,万事万物都有起因结果,我让他看到了过去的因,让他明白自己应该有的结果,他的内心太过灰暗,自是无法逃离自己悲哀的宿命,我这一招并不会杀人,什么样的因会有什么样的果,什么样的心就会带来什么样的结局,他的心太黑暗,所以他无法逃离自己的宿命,我让他提前看到了自己的宿命,让他自己选择决绝。”

“走吧,一切都已经结束,再过一会儿,这里的人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再想走就麻烦了。”李虚涵说道。

阿墨林带他潜回到南京市区,在市区里面青帮同样有几个分舵存在,按照阿墨林的说法,不管外面再怎么危险,只要进入青帮的领地,便可保无虞,青帮的宅院中藏有不少暗道密室,足可以躲上一阵子。而敌人一心认为他们已经逃离南京,估计也不会怀疑到城中。

就这样,李虚涵带着阿墨林,在青帮的宅邸中遇到了徐小侠。

徐小侠再遇李虚涵,见自己的师伯安然无恙,自是格外地高兴。不过他并不明白为什么李虚涵会和阿墨林在一起,拉着李虚涵问长问短。

阿墨林见徐小侠不知好歹,把他训斥了一顿。

李虚涵则指着徐小侠的额头笑骂道:“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想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小小年纪怎么就加入到青帮里头了?”

众人相视大笑。

之后为了防止日本人突然前来检查的意外发生,由院中青帮的香主陈天一提供了一间暗室专供两人躲藏。而李虚涵和阿墨林在暗室中梳洗一番,一扫数月来的尘垢和阴霾,剪去蓬松如乱草的长发、剃去满脸林立像刀枪剑戟一般的胡须,两人焕然一新,这才述起前事,王偕之和徐小侠不知道李虚涵竟然经历了这般磨难,唏嘘不已,王卫国更是义愤填膺,猛敲一把砖墙,怒道:“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这时候李虚涵方才注意到王卫国这个人物,之前进来的时候李虚涵便与此人对了一掌。发现他掌力纯厚,内力惊人,一掌打去,对方的力道正如同波涛澎湃一般连绵不绝,而自己的掌劲击在他的掌上,却好比是石沉大海一般,其时李虚涵因为一番恶斗,早已精疲力竭,如果不是阿墨林及时止住,恐怕将会落败。心中早已惊异青帮里面怎么会有这样一号人物存在?现在在密室之中,借着烛光更见此人目光精锐,炯炯有神,那一拍之下,震得室内墙壁微微晃动,其武功造诣简直就已达到匪夷所思的境界,绝不亚于自己,可是从年龄上来看,又是比自己年经了十岁不止,李虚涵从未听说过江湖有此等高手,惊道:“这位兄弟功力深厚,令人佩服,却不知道是谁人门下,竟能达到如此成就?”

徐小侠一听李虚涵发问,早有准备,说道:“禀报师伯,你说的这位兄弟,正是我的大哥,叫王卫国,王八的王,保家卫国的卫国,他和我是在上海黄浦公园认识的哩。”

话说到一半,又把李虚涵拉到一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师伯,我有天晚上在黄浦公园偷玩的时候,被日本巡逻兵发现,差点小命不保,当时就是这位王大哥挺身而出把我给救了,不过他以前因为受了点刺激,脑子记性不太好,失去不少记忆,所以有点迷迷糊糊的,一个人在上海流浪,我见他可怜,就把他收留在自己身边,虽然人有点傻傻的,但是为人正派,行侠仗义,做过不少好事,那李兰生当日在百乐门的时候就是他出手相救的,不然我哪里打得过那些刺客,厉害的很呢!但是他最怕别人问他来历,一问人就要犯病,师伯你就简单简单闲聊几句好了。”

李虚涵听罢徐小侠的话,将信将疑,忍不住上下打量起王卫国,王卫国被看得不好意思,对李虚涵鞠了一躬,说道:“李师伯,前面不知是李师伯来访,一时出手不知轻重,还望李师伯见谅,我和徐小侠是结拜的兄弟,从很远的地方来到上海,只为寻找一个仇人,如今见到李师伯无恙,我也替我的徐弟倍感欣慰,你不在的时候,我这徐弟可是一直把你念叨在嘴边,说了无数次要来南京寻你,如今人已寻到,我们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就这样,两人在此安定下来。这几日之内,徐小侠仍然带着王偕之装作完全不知道阿墨林逃到何处一样,不停地往周佛海家中跑,询问阿墨林的情况,然后知道无果,又装模作样的长吁短叹一番,弄得周佛海不胜其烦,王偕之和徐小侠心中各自暗暗发笑。

又是一日,徐小侠来到周佛海的家中,周佛海看到徐小侠和王偕之,两只眼晴顿时眯起一条线,笑道:“徐小兄弟,偕之兄,你们来得正好,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们想见的贵客给请来啦。”

说着,从内堂走出二人,一位是体态丰腴,略有发福,戴着一副玳瑁宽边黑眼镜的老妇,他搀扶着一名脸上带着一丝愁容的老者,老者穿着一身浅灰色中山装,相貌俊雅,头发后梳,抹了不少发蜡定型,又染了一点黑发剂用来遮掩已经渐显的白发,看上去油光闪闪,神采奕奕,但是仍然无法掩饰他脸上的一丝愁容。

老者见到王偕之,略为激动,在老妇的搀扶下上前与其握手,说道:“久闻偕之兄的大名,也听说偕之兄一直想与敝人见上一面,可惜敝人连日来公事繁忙,未能抽出时间,一直拖到现在,实在是失敬,失敬。”

王偕之回敬道:“兆铭兄实在是过谦了,我知道兆铭兄事多,只是在下也是出于无奈,受人所托,不得已才多次造临呢,还容我冒昧地问一句,前日听说李生先的兄弟阿墨林在劫狱事件之中下落不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原来此人便是汪精卫,那么旁边扶着他的老妇也就是雷山老母陈壁君了。徐小侠第一次看到这个传说中的大汉奸,好奇地多瞅了几眼,不过可惜人家还以为自己是王偕之的小童,不加理会。只有陈壁君看到徐小侠看汪精卫的眼神有点滑头,狠狠地向他瞪上一眼,唬得徐小侠差点没从台阶上滚下来,心中暗自后悔为什么没有带王卫国前来壮胆。

汪精卫叹道:“唉!一言难尽,这件事情害我也在日本人面前丢尽颜面,这两天为着此事,弄得我寝食难安,一筹莫展呢。”

陈壁君安慰道:“相公,做人事,尽人责,可千万不要为了这个急坏身子,只不过是走脱几个犯人而已。再说了,也不是从我们手里走脱的,还不是要怪那些日本人无能。”

汪精卫摇手道:“可别这么说,事到如今,把事情推诿给他们,也已无济于事。”

汪精卫对着王偕之说道:“我们现在收到的消息就是这干人犯已经在罪首龙组组长龙虎的带领下渡过长江,连夜奔逃到安徽一带,虽然我们带着人马昼夜追赶,但是还是……”

徐小侠在一旁摊手道:“啊呀,这下好了,人没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们李先生的人,又怎么会和这些犯人合流同污?相必是受到了钳制,要是犯人们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我可怎么向李先生交待哦!”

汪精卫指着徐小侠说道:“偕之兄,这位是?”

王偕之说道:“是了!看我一时心急,都忘给你介绍,这位是李先生新收的弟子,随我来专门处理此事的,他叫徐小侠,可是李先生最近极为器重的红人。”

汪精卫这才对徐小侠行了个礼,说道:“久仰久仰。”徐小侠心里骂道:“久仰你大爷,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我的名字了。”但是他仍然摆着一张苦脸,说道:“汪先生,你也是有文化的人,和我们这种小老粗不一样,如今你倒是给我指条明路,我回去该怎么和李先生交待。”

汪精卫好言劝抚了一番徐小侠,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亲自给李先生通电话,郑重地向李先生道歉,讲明原由,也请他不要责怪小侠。小侠听后,这才假装出展露笑颜的样子,说道:“这样的话也好,虽然事情没办好,但总算能有个交待,向李先生说明不是我的问题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