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成绩还请木长老主裁。”宋远桥见莫声谷离去,对木道人笑道。
“再睹宋天人‘四象无常心域’绝世神通,老道幸甚!”木道人点了点头。
“掌教真人昔日著《太极玄经》而证地仙之位,我却不才,始终不得入太极混一之境,两仪阴阳之法亦是难证。后终在四象之法略有所悟,乃入天人之境。今日我便用四象幻境一试诸位求道之心,纵有幻神颠倒心智,道心若坚,亦不可侵。”宋远桥只是微微一笑,台上台下一千多弟子心中却骤然间闪过这句话。
“台上诸位弟子,闭目盘坐即可。若能收敛心神,物我两忘却是更好。”宋远桥这时才淡淡吩咐道。
宋远桥威信甚高,台上众弟子虽然心中茫然,却也纷纷依言而为。
宋远桥点了点头,缓缓站起,步入擂台之上道:“那便开始吧,最后离席者胜!”
木道人等人点了点头,身形如电,一闪之间已分别站在擂台四角,望向已经入坐的诸位弟子。
宋远桥却闭目而立,脸上无悲无喜,神态恬淡。
台下弟子正奇怪时,却见台上打坐的弟子纷纷表情大变,有的露出极恐怖的神色,有的露出愤怒之意,有的绝望无比,更有人脸现淫笑嘴边流下涎水,百姿千态,不一而足。
不多时,竟有一名弟子猛然吐出一口血,摔出蒲团,晕了过去。
木道人身形一闪,在那弟子身上虚点一指,那弟子脸色微微变红,呼吸也略略变缓,似是晕睡过去一般。便有一名二代弟子过来,将他带离擂台。
“这是怎么了?”陆云迷茫不解,向白晓生问道。
“宋前辈以‘四象无常心域’证天人之位,这领域却是专攻人心,但凡领域所及,若是道心不稳,又不能心剑斩无常,纵然天人高手也要身陷幻境,生死由人。”白晓生答道。
“嗯,天人高手也会道心不稳?”陆云疑惑道。
“这个……可能按你形容的,比如老婆给他带绿帽了,伤心了,道心也会有缺陷了吧?”白晓生也不确定的答道。
“哦,这样啊……若是道心坚不可摧,那这领域便没有其他用了?”陆云心直口快问道。
“可能对于道心坚定,精神由虚入实的高手,效果是弱上不少。”白晓生倒也想到这里,“不过就算不说化神,三代弟子难道有通明的么?”
“白师兄说的甚是。”陆云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LV80大宗师的AOE再菜也是LV80的,打不死LV60的武林高手也罢了,还打不死LV30的山贼土匪么?便也不再多说。
也不知道四象无常心域的原理是什么,两人说话间,更多的弟子却晕倒在地,不多时,便仅有三五人勉强支撑,好几人更是全身被冷汗浸透,颤抖不已。
又过了半柱香时候,擂台上仅剩一名弟子摇摇晃晃咬牙坚持,木道人点了点头,示意宋远桥撤去领域,定了那弟子为第一轮出线者。那人一身道袍打扮,名叫丹阳子,却是山上颇为出名的一名真传弟子。
紧接着又赛了几轮,皆为真传弟子胜出,虽不知道那领域消耗如何,但看宋远桥始终面色如常。
偶有女弟子上去,宋远桥却也表现的不偏不倚,俞莲舟俞岱岩二人似是怕被人诟病,凡女弟子有难以坚持之态,便远远出手将其送出场外。
陆云倒是看到宋青芝也上去比了一轮,无惊无险的出了线,宋青芝本来就是坐照巅峰,在真传弟子里据说也可勉强排进前五,倒也没人去质疑这结果有猫腻。
陆云又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便找了找其他熟人。入门给他介绍门派状况的方少海已经失败回到场下,看样子虽无大碍却显得有点黯然。方青云挥着折扇站在人群中,倒是与身边的宋青芝有说有笑,不时有路过的弟子含笑打着招呼,方青云虽不怎么说话,却每次也微笑的点了点头。
“哇,萧寒师弟怎么撑了这么久?都有一名真传弟子离场了。”
“不知道,看起来还游刃有余的样子,怕是这回我们普通弟子也有能出线的?”
“说起来萧寒师兄原本挺善谈的,自从前几个月从后山摔下,大病了一场,便不怎么见他说话了。”
“可不是嘛,性格也变了不少,上次见到我还挺陌生的样子,手上还戴了个样式古怪的戒指,以前可没见他戴过。”
陆云微微一惊,只见这一轮擂台上仅剩下两人,一人冷汗淋漓勉强支撑,另一人却闭目一动不动,嘴角更泛起一丝冷笑,显得高下立判。
“不会这么俗套吧,别逗我玩啊……”陆云嘴角抽搐了下,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不多时,那冷汗淋漓的弟子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木道人微微点头,示意宋远桥散去领域。
留下的弟子却睁开眼睛,朗声道:“弟子萧寒,多谢宋真人助我洗练道心。”
宋远桥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好一个凝气化冰,诸邪不侵,想不到我武当三代弟子还有这等佳徒。”
萧寒似是一怔,也不多说,拱了拱手便径自离开擂台。
大概是萧寒不按套路出牌,宋远桥虽表现的若无其事,俞莲舟等人面色却有几分凝重……
下一轮却该白晓生上场,方青云也正好轮上,更有一名宋远桥的真传弟子清松道人,据说已到念虚中品之境,也在这轮入场。
方青云虽说去年代表武当参加少年英雄大会,却也只是武当山上三十以下的武者第一人,宋远桥俞莲舟还各有一个弟子为念虚中品,只是年纪超了不能前去罢了。
当然方青云天赋甚高,据说初入念虚时便与那二人切磋了几次,也是胜多输少。此虽非生死决绝,压箱底的绝技大家也都不会去用,但也可见方青云实力非凡。
白晓生虽说脸上表现的无所谓,大比的时候却也表现的甚是全力以赴,坚持了两炷香,方才气力不支退下擂台。
几乎同一时间,方青云背后幻化出一道深红的太极,转动不休。青松道人则幻化出一颗青松之形。显是二人功力运转动荡不已,迫不得已展出虚形。
又过了片刻,青松道人不知见到什么,心神一乱,冷哼一声吐出一口淤血,青松的虚影也瞬间炸开,再不成型。
而那方青云背后的深红太极却依旧缓缓转动,显是尚能应付。
木道人点了点头,示意方青云胜出。
“《太极阴阳剑》虽冠以太极之名,但却分阳阴两剑练法,青云如今太极阳剑已有小成,若再练成太极阴剑,来日或可一证两仪之相。”宋远桥似也不甚在意弟子落败,倒微笑着点评起来。
方青云脸色微变,拱手笑道:“多谢宋师伯指点。”
俞莲舟却是皱了皱眉,道:“阴阳互调方为两仪,切记孤阴不长,独阳不生,青云回去每天多练几遍太极阴剑。”
方青云躬身称是,便也离场而去。
……
片刻之后,白晓生倒是自己摇摇摆摆的走了回来,陆云问他什么感觉,他皱眉道:“一进去里面就是数不清的数据要我来排成榜单,我正想的高兴,就突然晕了过去。”
“好吧,你这么执着也确实了不起……”陆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去作死问他究竟排了些什么。
之后一轮轮比下去,却皆是真传弟子出线,再无如萧寒一样的黑马。这其实倒也是正常现象,真传弟子一般自是比普通弟子资质心性都高上一些,如今资源又有些倾斜,自然差距更大。
“最后一轮,诸弟子依次上场,韩昊然,……,陆云。”莫声谷读完名单,退了下去。
这韩昊然乃俞莲舟的首徒,武功也在念虚中品,年龄大约在三十三四岁,性格稳重寡言,倒是跟俞莲舟颇为类似。
“若这韩昊然年轻几岁,怕是方青云去年就去不了少年英雄大会了吧。”陆云看到台下比完的弟子大多也恍若无事,心下倒是淡定下来。等听到自己名字,便整了整衣服,跟白晓生互击一掌,也大步走上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