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之后几天倒是颇为安分,有大课便去听听,没有的话每天打打坐练练剑,多余时间便四处走走吹吹牛来陶冶情操,日子一天天过去,倒显得极是安逸。
八九玄功倒是好办,不知是陆云适合还是这功法过于高端,每天也只是运行两个周天,短短十来日罡气便可达到意起而气至,甚至功力隐约间还有些稳中小涨。
陆云暗自估计自己哪怕被人偷袭了,这玄功八成也能自主护体。不过他到也不方便找人偷偷砍他一刀,便也先不检验实际效果了。
神秘女子明确表示自己解封的记忆只能凑出那五式剑意,陆云便也暂时断了辅修太极剑的念想。虽然平时练剑不敢随意催动剑意,却也安心把那五式越女剑法的各般变化舞得甚是熟练。
……
一季一次的大考为武当门中要事,这一日天柱峰顶的紫霄宫早早便开启大门,不论普通弟子还是真传弟子皆可入内。
白晓生本并不打算报名,可这次大考不知为何居然不能弃权,白晓生心里不爽,不免拖拖拉拉。陆云等了半饷,索性一个人直接走了过去。
到了紫霄宫,三清殿前却是一片极其巨大的白石铺就广场,也不知这石头品种,非但坚固无比,行走其上更感凉意袭人,令人心神不由一清。山边云雾缭绕,更有几分人间仙境之意。
此时广场上早早搭起一间巨大的擂台,擂台后方有五张竹椅,似是给主考官安排的。奇怪的是擂台上却放了九排足足八十一个蒲团,彼此间隔一丈,将擂台占的满满的。台下却也放着三排长长的座椅,第一排大多是些老者,估计是门派长老一类,但张松溪张翠山等人却也坐在其间。第二第三排却多为中年男子,估计是除张三丰弟子以外的普通二代弟子。
陆云怔了怔,心下大悔,他这些天想当然的觉得大考便是弟子较技,又想着一鸣惊人为参加少年英雄大会造势,也就故意没去找人问个清楚。万一这次大考是比《道德经》之类的道家典籍对答,那自己岂不是要彻底扑街。
“以后扮猪吃老虎还是要弄清事情,不小心扮猪过了头,就当了真的肥猪了。”陆云暗自叹气。
事情的发展倒是比陆云想的稍好,不多时,两名着穿道装的中年男子走到台上,两人看了看台上的三代弟子,微一拱手,便坐在最外侧两张椅子上。
坐在左边的男子相貌严肃,神情却有些冷意。坐在右边的男子双眉斜飞,双目如电,却显得极有英气。
“完蛋了,这次大考怕是好难,俞莲舟都亲自当考官了。”身边有弟子压低声音抱怨道。
“要喊前辈,若是俞岱岩前辈出手也不容易应付,哎,这两人素来不留情的。”有人接话道。
“你们就是想得太多,莫非其他长老出手你们留的下来?”有人倒是不给面子吐槽道。
“哎,也是。长痛不如短痛,撑久点也没啥好的。”先头那人情绪倒是平静下来。
陆云听得一脸懵逼:“什么乱七八糟的,台上是俞二和俞三,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上几十个弟子一起上跟这两人过过招,比谁撑得久?那要蒲团干嘛?而且实力差距这么大,谁先被打下台完全看运气,有什么公平的?”
这时又有两名老道走上擂台,两人相视一笑,朝台下微微一点头,便坐在内侧两张椅子上。右边那人陆云认出是梅真人。左边那人一身青衫,面貌清癯,手上轻抚一把木剑,却很有几分仙风道骨。
“木真人和梅真人也来了,这次都是化神高手了!”有人压低了声音道。
“原来这就是木道人,果然飘逸的很,丝毫看不出是大反派嘛。也不对,古龙的武当一群弱鸡,木道人都快无敌了自然有想法,这里张三丰他可吃不下,搞不好怂了不造反也可能。”陆云暗自思索道。
木道人也甚是奇怪,陆云被他引荐入山以后,便没一丝动静,仿佛根本不知道陆云这人一般,也不派弟子来看一眼。平素大课木道人也从来不去,陆云身为普通弟子,自然也不好没事去主动找木道人谈谈心,导致陆云直到此时方才第一次见到本尊。
不多时,又一名身穿道袍的微胖男子走上擂台,他也不急着落座,先走到擂台中央,微微一笑,朗声道:“诸位弟子,古人有云:业精于勤,荒于嬉。掌教真人昔日又言,我武当一脉,当以武问心,证天地之道。习武之道,自古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故今日便借大考之名,以证武道。”言罢,微微一笑,坐在主位。
底下弟子微微有些哗然,但很快便静了下来。
陆云见这中年男子三络长须,面貌清雅,自然明白是宋远桥亲临了。
“宋远桥坐在主位,看来今天这个架势张三丰是不会来了,估计张三丰早已对俗务兴趣不大,便故意造势给大弟子接班,也不知道这宋远桥日后能不能压下这诸多派系的长老。”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家都不容易啊。”陆云叹了口气。
“小小一个意指能觉得天人不容易也挺不容易的。”神秘女子却也跟着叹了口气。
……
这时候一个浓髯大汉跨步走上擂台,沉声道:“此次大考三代弟子应来者计一千两百九十人,前十轮每轮入场八十一人,后六轮每轮入场八十人,其中真传弟子计三十二人,二人一组并入各轮参与考核,决出十六胜者将参与后续考核。”
这次宣布似乎冲击过大,台下先是一静,紧接着交谈声却炸开了锅。
武当风气却是随性,不多时便有弟子略带愤怒的大声问道:“敢问莫声谷前辈,我等普通弟子和真传弟子同台比试是否公平?”
莫声谷看了那弟子一眼,淡淡道:“尔等来时大多一般无二,此时再来追求公平,不妨多想想为何那人能入真传弟子门墙。”他也不理会那弟子略略涨红的脸色,又接道:“况且,此轮比试重在心性,武道优势却不甚大。”
在场的大多资质尚可,却也没几个真正的愣头青,多数人见到宋远桥等人神色淡然,便也不敢在当众出头,落个顶撞师长之罪。况且习武之人也多有傲骨,现在比都没比,也没几个人便愿意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不多时场下便又静了下来。
“好!”莫声谷点了点头,道:“第一轮共计八十一人,听到名字者自行上台,自选一个蒲团盘膝坐下,位置前后无任何差别,不得争抢。名单如下……”
不多时,名单念完,提到的弟子便依次上台,纷纷坐下,一言不发,台上台下却有几分凝重。
“还好没我名字,到可以先看看比试规则。”陆云虽不太紧张,却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小陆你在这啊,到让我好找。”白晓生这时候悠哉悠哉渡了过来,应是第一轮没被选到,拍了拍陆云肩膀站在一旁看起热闹。
“山门大考以前是怎么比的?怎么感觉这次大家很意外的样子?”陆云问道。
“不知道,以前可以弃权的,我又不想当真传弟子跑去干啥?”白晓生反而是一脸茫然。
“……”陆云对白晓生的脑回路也有了一丝佩服,想了想规矩八成改了,问其他人以前怎么比的好像也没啥意义,便也作罢。
“大考第一轮开始!”莫声谷见台上弟子皆已坐定,回头抱了抱拳,便离开擂台,站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