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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流言四起


司马照华柳眉竖起,她不敢相信谢玄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谢玄不理会她的表情,他对周媛低语道:“抓紧我。”

不待周媛反应过来,他便牵动缰绳,令坐骑后退,直退到两三丈外谢玄才令马停住。

他一打马,那赤色白额马便猛地跑起来,径直朝着司马照华冲去。

司马照华吓的大声尖叫道:“谢玄,你作甚么!你停下,停下!”

谢玄不理,眼看马儿就要撞上司马照华,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脑中浮现出一幅惨不忍睹的场面。

就在此时,谢玄大呼一声:“跃!”

马儿娴熟的腾空而起,擦着司马照华的发丝,自她头顶一跃而过,稳稳落地。

场面一片寂静,过了好一会儿,那些百姓才从这场惊险中醒来,鼓掌声,喝彩声陆续响起。

周媛一拳捶在谢玄胸口,怒道:“你不要命啦!”

她也是半天没能醒过神来,仿佛自己的三魂五魄还在空中飘着没有归位。她知道谢玄胆子很大,可这也忒大了点儿,若误伤了司马照华,他在战场上拿命搏来的荣耀也不够抵罪的。

谢玄满不在乎的微微一笑,拍了拍坐下宝马,道:“比这难的动作也做过上百回了,算得了甚么。晨风自小便跟着我,我们俩默契着呢。”

他低头看了眼周媛,拉紧缰绳,道了声:“坐好。”

周媛才一坐正身子,马猛然跑起来,她听见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

司马照华身为当事者,不能从旁观的视角观看当时的情景,倒是没有感受到多少惊吓。她转身盯着远去的谢玄,越看越觉得他怀里的人很眼熟。

她眼睛盯着前方的两人不放,问身边的侍卫:“你觉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那侍卫顺着司马照华的视线望去,不解的问:“公主是说——”

司马照华在脑中回忆着自己认识的女子,半晌,她突然猛地一跺脚,恨声道:“又是她!”

她恨恨的自语道:“这个周媛到底有什么好,母妃向着她,皇兄向着她,就连谢阿碣也满心满眼只能看见她。”

周媛还不知司马照华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她此时正望着宫门问谢玄:“你要入宫,我却不用进去,方才让你在东阳门放我下去你不听,现在怎么办?难道让我走回去么?”

谢玄喜滋滋地看着周媛:“我看见阿奴跟在后面呢,若她不来,我自会送你回去。”

“你笑什么?”周媛摸着脸,不自在地问道,她被谢玄看得心里毛毛的,他那种笑容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

“没甚么,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又见到你,”谢玄笑道,他把手伸到周媛面前,对她说:“你掐我一下。”

周媛又好气又好笑,他仗着饮了酒,倒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她拍开谢玄的手,踮起脚尖,狠狠在他脸上拧了一把,道:“如何?”

谢玄捂着腮帮子,无辜的望着周媛,委屈地说:“你使这么大劲儿做什么。”

一队巡视的禁卫经过好奇的看着谢玄,领头那人按着环首刀,快步小跑到谢玄面前,一拳打在他肩膀上,笑道:“你这家伙,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谢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而后大笑着回以一拳,道:“刚回来,这不,连盔甲都没来得及脱,便入宫来觐见陛下了。”

“明日到我那里去,兄弟们给你接风洗尘。”那人又看向周媛,面上带着暧昧地笑,低声问谢玄:“这位是——阿嫂?”

“阿,阿嫂?周媛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呛住,她咳嗽着连连摆手道:“咳,咳,误会了误会了,我跟他的关系就像你跟他一样,都是朋友,兄弟。”

谢玄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冷着脸道:“呛住了就少说几句。”

“再不说话,我的清誉就都让你给败坏光了。”周媛不满的瞪着谢玄,要是他主动解释,自己一个女郎又何必说这些。

那人看自己的队伍走远了,拍拍谢玄的肩膀,挤眉弄眼道:“兄弟,加把劲儿啊。”

然后他一脸暧昧的笑着对周媛点点头,跑去追前面的队伍去了。

周媛转过脸,却正对上谢玄不满地眼睛,他逼近周媛,垂下头凑近她,玩味地笑道:“你跟我是兄弟?嗯?”

“难道不,不是吗?”周媛不自觉的结巴起来,两人离得太近,谢玄的呼吸轻拂着她的脸颊,望着那双如寒星般明亮璀璨地眸子,周媛的脑中一片空白,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了。

阿奴此时恰好赶到,她震惊地唤道:“女郎?”

谢玄移开双眸,往旁边看了一眼,他冲阿奴微一颔首,转而对周媛说:“我一会儿去找你。”

他放开周媛,大踏步往宫中行去,夕阳的余晖映着着他的盔甲,令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芒里,犹如天神下凡一般英武。

“女郎,”阿奴拿手在周媛面前晃动,笑嘻嘻地问道:“女郎看什么呢,竟看呆了。”

明知故问,周媛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怎么这么久才到,你家女郎都快老死在宫门口了。”

“呸呸呸呸,”阿奴忙拍着一边的柳树,神神叨叨地不知念了句什么,然后她嗔责道:“女郎怎么老是这么口无遮拦的。”

“怕什么,”周媛笑着往牛车走去,“有些东西,不是你怕就能避开的。”

这句话换来阿奴更强烈的抗议,周媛踏进牛车,往榻上一坐,笑道:“你原先可不是这样,如今怎么总是唠唠叨叨的,那里还有一丁点年轻人的样子。依我看,是该找个人家嫁出去了。”

“女郎还说呢,”阿奴猛地想起一事,她惊慌地拉着周媛的手臂,道:“阿奴来的这一路上,不断听人说起女郎。”

“哦?说我什么?”周媛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们说,说女郎——”阿奴脸红了红,没有再说下去,她说不出口,也实在不想说出口。

“到底是什么?”周媛的神情也从不在意变得严肃起来。她直觉此事应当与谢玄有关,不由心中一凛,方才自己都没敢露面,难道还是被人认出来了?

阿奴没有接着前面的话说下去,而是反问周媛:“女郎能否跟阿奴说句实话,您觉得谢家郎君怎么样?”

若自家女郎与那谢家郎君两情相悦,倒也不惧外人如何言说了,只要他们成亲,便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看来还真让自己给猜对了,周媛郁闷地望着阿奴:“是不是有人认出我来了?”

阿奴惭愧地低下头:“是婢子没有保护好女郎,才让女郎陷入这样的麻烦里。”

“照你这么说,我也要认错了。”周媛打趣道,“如果我不出来迎他,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阿奴忙摆手道:“婢子不是这个意思。”

周媛笑道:“眼下不是追究是谁的不是的时候,先想想怎么对阿父说罢。”

她一直是抱着自己不会嫁人的愿望在生活的,闺誉对她来说,并不算是最重要的事。但对周闵来说,这类事都要上升到家族声誉上。周闵重视,那她这个还在周闵庇护下生活的女儿,自然也不得不在乎了。

阿奴沉默的点点头,女郎最让她佩服的一点,便是她永远都那么冷静淡然,仿佛任何事都不能将她打败。他们这些在她身边侍奉的人,也因此变得更加勇敢,无惧。

“那些人到底说了什么?”周媛又绕回先前的话题。

阿奴红着脸道:“不过是些嫉妒女郎的话,女郎不必理会。”

以自家女郎的聪明,已经猜出了大概意思,那么具体的话还是不让她听见的好。那种话,即便只是在女郎面前复述,她都会觉得是对女郎的侮辱。

周媛想了想,道:“是说我不知羞耻,勾引谢阿碣?”

阿奴不敢看她,轻轻点了点头,恳求道:“女郎别为那些无知小人生气,婢子一定会找到那散播谣言的罪魁,让她当众对女郎道歉,还女郎一个清白。”

“不必了,”周媛淡然一笑,道:“我知道是谁。”

“女郎是说,是康乐公——”

周媛嘘了一声,制止阿奴继续说下去,这话司马照华不知当着自己的面说过多少遍,除了她还能有谁。

阿奴气得站起来:“是她又如何,咱们还怕她不成?管她是谁,污蔑了女郎,就得道歉。”

“不是怕她,我自有打算。”周媛神秘一笑,附耳将自己的计策对阿奴和盘道出。

阿奴说的没错,若因为她是公主,自己就怕了她,那自己早已经被她踩在脚下了。阿奴听完,惊喜地笑道:“阿奴这就去办。”

牛车行驶在嘈杂的街市间,周媛也不时听到那些百姓对自己的议论。跟在她车外的那些侍卫听见人家把自家女郎说得那样不堪,个个气愤难当,都忍不住要教训他们。周媛严令侍卫不得对百姓动手,才勉强没闹出事故。除了司马照华那些人,旁的百姓并没有一人是认得自己的,况且当时自己也一直遮着脸,这件事还有翻盘的机会。如果自己动了手,只会激怒百姓,让他们更加认定此事时真的。这只会遂了司马照华的愿,却绝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