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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惹出事端


“二姑娘!二姑娘!”一个丫鬟急急地跑来,没想到沈锦洁就站在院子里,她一时收不住脚,差点撞在沈锦洁身上。

“你跑什么!又没死人!”沈锦洁瞪了小丫鬟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方才问道,“怎么了?”

“回二姑娘,我刚才听二姨娘屋里的小翠儿说,四姑娘正一家儿一家儿地送自制的头花儿呢,连主子屋中的大丫鬟都有份儿,小翠还向我说起,她得了一支与众不同的竹枝儿头花儿,戴在头上委实不俗气……”小丫鬟回道。

沈锦洁胸脯一起一伏,早已经气不打一处来,“就会弄这些个小精小俏的破物件儿哄人,那点心思可别想蒙了我去。”沈锦洁又问,“你去过二姨娘那里了?”

“我按碧珠姐姐的吩咐,去找二姨娘,见她屋里有人,便没进去,只是同小翠儿说了几句话。”小丫鬟此时语气渐渐平和,但却十足地透着小心。

“我知道了,叮嘱你的事儿,不要对别人说起。”沈锦洁用手扶了扶自己头上那支鎏金蝴蝶的珍珠步摇,拧身往屋里走去。小丫鬟紧紧地跟在她后面,在门口为她掀开帘子。

沈锦洁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搅了沈锦颜这场局,她慢慢地喝着茶,看起来一脸怒意。

自从上次王习渊被沈锦洁逮了,送到府衙之后,王氏感到有鞭子抽自己的脸一般难耐。就凭沈锦颜一个小姑娘,也这样骑在自己脖子上为虎作伥。对胡氏积压了多年的恨意,对沈锦颜阻拦自己好事儿的怨心,随着沈锦颜在沈府中地位的提高,而越发深重了。

沈锦颜是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姑娘,却偏偏掌管着沈府一家老小的家务,以为她是受不住的,却在这两年内,分明看着她一路走到了现在,不但没闹过笑话儿,就是偶尔有个小失误出来,底下的人也都替她扛着,并不见有谁搬弄是非,背地里数落沈锦颜的不是。老太太虽为一家之主,却乐得万事不入心,半点不操心,只是安享着平静的生活,可就是这样,老太太却对沈锦颜却格外疼爱,有了好吃的想着她,有了好玩的想着她,就是别人送了件什么贵重的东西,老太太也经常指派身边的丫头给沈锦颜送去。自小到大,老太太不知送了沈锦颜多少东西,而对同样庶出的孙女儿沈锦洁和沈锦茹却端足了祖奶奶的架子,虽然慈爱有加,但并不多挂心一刻。

沈锦洁自小便活在大姐儿沈锦若的阴影里,沈锦若虽然胆小懦弱,但想要的不想要的都一应俱有,占足了姐儿的好处。而沈锦洁却只能看着娇憨可爱的沈锦若天真无忧地生活,自己时时为着不能得着想要的东西而倍感委屈。

王氏并不甘心,自己没为沈家添一位公子哥儿,只生了两个女儿。但女儿终归是要嫁人的,自己在沈府免不了孤独终老。听说了二房陈雪应了过继儿子的事,王氏非常着急地说服了自己本家哥哥,要将侄子王习渊过继给陈雪当儿子,同时也为自己寻个依靠。

只是没想到,沈锦颜早将一位同宗的后代沈修栋引荐给了沈家,先是争得了大太太胡氏的同意,又是恳请了程老太太同意,然后,到陈雪住的庄子里又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陈雪满口应允过继的事。王氏想不明白,一个小姑娘家,在这样复杂多变的沈府环境里,是如何做到事事周全的呢?

王氏满心期望王习渊继入沈府的想法儿落了空,她想到自己的两个女儿嫁了,自己便孤独一个人了,只要想到这些,王氏就倍觉无依,在这硕大的沈府里,又能真的指望谁呢?

王氏的小女儿沈锦茹并不像其姐姐沈锦洁那样讨厌沈锦颜,沈锦茹私下与沈锦颜关系甚好,倾慕沈锦颜的才华,又总能得到沈锦颜有意无意的爱护,因此,沈锦茹并不将母亲王氏所教的一些话放在心上,就是姐姐沈锦洁偶尔露出不满沈锦颜的只字片语,沈锦茹都要不高兴上小半天。知道沈锦茹与沈锦颜交好,王氏也不再锋芒毕露地直抒胸臆,而是表面上和和气气地生活,私底下却给沈锦颜使些小绊子。看着沈锦颜狼狈,王氏总能体会一阵畅意的快感。沈锦茹年纪毕竟还小,她对王氏不喜欢沈锦颜的态度不太明白,也对沈锦洁排斥沈锦颜感到无奈,但无论怎么,沈锦茹与沈锦颜岁数只相差不到半年。半年,时光匆匆而去,却是性情天真的沈锦茹与沈锦颜多次走近的理由。

此时,沈锦茹正与佩儿下棋,见姐姐沈锦洁屋里的小丫鬟春燕为沈锦洁解下身上穿的披风,进来了屋里,便稍抬了抬头道,“姐姐!姐姐,咱们两个下一盘棋吧,比比看是谁输谁赢。”沈锦洁稍迟了一会儿才答话,“你每日里不是下棋,就是弄琴,竟都没有一件事过你的脑子。”

“姐姐,你又为着什么事这样地恼火?”沈锦茹看出沈锦洁神色不对。

“咱们啊,事事落在人后头,事事由人牵着鼻子走。”沈锦洁声音放大了些,“算了,你不会记在心里的。就当我没说过吧……”沈锦洁一想到要接受沈锦颜送的头花儿,就感到一阵阵的冷意,她知道沈锦颜不会说些难听的话出来,但却难保自己不讲些沈锦颜不喜听的话。况且,表哥王习渊前些日子受尽了沈锦颜的凌辱,吓得不轻,病了很长时间了,或许还发着烧,也说不定。

“锦茹,你还不去看看,你那个小你半年的妹妹马上就过来送东西了。”沈锦洁的话中带着一股酸意。

“是吗?送什么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的?”沈锦茹闻听此言,放下手中的棋子,“佩儿,过会儿咱们再接着过招啊,你这场棋走得十分的精彩,棋意是越发长进了。”

那个叫佩儿的丫鬟羞涩地笑了,起身福了福,站在了一旁。

果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儿,像是几个人急步走来。

沈锦颜和她的几个丫鬟迈进门来。

“锦颜,你可真来了……”沈锦茹迫不急待地说着,“听说你要送东西给我,刚好我也有件东西要送你呢……”

没想到,就是沈锦茹口中的这件东西,惹下了事端,引起了一场颇为复杂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