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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缘木求鱼


早上仍然赖了很久才起身,沈锦颜这个毛病竟是说什么都改不了,这叫小词和小令又笑了半天,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恐怕以后嫁了要被婆婆了……沈锦颜并不恼,随着她二人说去,沈锦颜径自脸不洗、头不梳,靠在椅子里发了半天呆……

“四姑娘,洗脸水倒好了,快来洗吧,水凉了可就不好了……”孙秀妍掀帘子走进来,直对着沈锦颜大声说着。

“秀妍,先等一会儿……”沈锦颜用手拄着额头。

“四姑娘,你发热了?哪里不舒服?”孙秀妍急走几步,上前摸了摸沈锦颜的额头。

“不热啊……”孙秀妍看着沈锦颜,见她一反常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四姑娘,你心里又有了什么事?”孙秀妍担心地问着。

“秀妍,你说,一个人醉后所说的话是真的吗?”沈锦颜忽然抬起头,认真地问。

“四姑娘缘何想起这个问题来?不过,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我想,酒后之人所说应该是可信的吧?……”孙秀妍答道。

沈锦颜点点头,然后,脸上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来。

由于起晚了,东厨送来的早饭凉了,孙秀妍便提着食盒去小厨房里热一热。自她来后,将小厨房打扫了一遍,各种餐具光亮如新,令沈锦颜大为赞叹。小厨房偶尔便用一次,为的是操练手艺,房里丫鬟们会的厨艺,也都尽情展示了出来。品尝美食,一度成为丫鬟们的一件乐事。

后来,沈锦颜停了小厨房,为的是怕被不相干的人说闲话,只要她还理家,就不能贪图一点便宜。小厨房所用的东西虽然是自己掏钱买的,但旁人或者并不这样想,以为贪得多了才那样孝顺太太和老太太,更何况老太太的疼爱有过之而无不及。沈锦颜想到这个层面的问题,便停了小厨房,以堵了众人口。

孙秀妍热了饭回来,沈锦颜关切地问,“你们可曾吃过了?”

“四姑娘,太阳都升了老高了,墨宝早将院子扫了,去担水了。我们若是不吃早饭,哪里来的力气做活儿?”孙秀妍一边笑一边回。

沈锦颜也不由笑了两声。

“秀妍,一会儿我去老爷那里禀报修栋的事儿,你陪我去。”沈锦颜忽然想起什么来,“只是不知老爷回来没有……”

“四姑娘,你先等等,过会儿我打听了再告知与你。”孙秀妍侍候沈锦颜吃罢早饭,径直收拾好了餐具,出了屋子。

沈家昌是当朝礼部侍郎,每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唯恐有一丝纰漏招至杀身之祸,因此,虽然前一晚喝了不少酒,但第二天却早早应卯去了。

沈锦颜想了想,将孙秀妍叫回来,嘱咐道,“大伯父必是早早便前去应卯了,这个时辰,恐怕还没回来呢。”

孙秀妍听了沈锦颜的令,也就将所用食具收好,放入食盒中,只等着前来索要食盒的人带回去。

沈锦颜信步来到屋外,只觉寒气袭人,侵人心骨。孙秀妍将披风取来为沈锦颜穿上。沈锦颜却还是对着那一丛竹子发呆。

“四姑娘,你是有什么心事?”孙秀妍问道。

“秀妍,这几****告诉小词几人长点眼,凡进咱们家门,或者修寒、修栋兄弟二人家门的人,均要细细报与我听。”沈锦颜声音细少,却字字如石。

孙秀妍问道,“四姑娘,是要发生什么事吗?”

“秀妍,不用了,他们来了……”沈锦颜指了指门外。

孙秀妍转头看去,不由得吓了一跳。自来了沈府,她还没有见到过这样的阵势,只见浩浩荡荡来了十余人,有婆子,有丫鬟,还有两个生龙活虎的小厮。他们站在门口,似进非进、似停非停的一副样子。

“你们是?”孙秀妍甩了甩帕子,“沈府竟没有一点规矩?”

这时,领头的婆子说道,“姑娘,还请你给一个方便。”这个婆子年龄并不大,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她穿着浅蓝色的工甲,头上插了一根翡翠玉簪,胳膊上戴了一对金光闪闪的铜镯子,看起来精明干练。

“王嬷嬷,您带这些人来,所为何事?”沈锦颜问道。

“四姑娘,不瞒姑娘说,我们是一屋一屋走过来的,现在刚走到姑娘这儿。”王嬷嬷是胡氏房里早些时候伺候起更的嬷嬷,因一向忠心,又不怕利害关系得罪人,办事向来占一个“理”字,故深得胡氏信任,又因为侍候大姐儿沈锦若和沈修文、沈修明兄弟长大,因此在沈府的下人中,属于地位颇高的一个,就是理家的沈锦颜见了她,也要礼让三分。

“嬷嬷一早办事,委实是辛苦了,不如先进屋内喝盏茶,暖暖身子。”沈锦颜命孙秀妍将门外一干人带进院子里。

王嬷嬷左右观看了一回,才笑着说道,“四姑娘的院子好景致啊,瞧这一片翠竹,长势真是喜人,像有灵气儿似的……”

“嬷嬷过奖了,快进屋歇会儿。”孙秀妍礼让着。

“不用了,不用了,四姑娘,是这样,我们来呢,一来是奉了太太的令,查一查各房住的人,咱们家里,有新进来的,有放出去的,都要重新再登记一番。这个四姑娘是知道的,我们登记了,还要将册子交与姑娘,以供姑娘差遣,方便姑娘每月发放例钱;二来呢,太太听说,咱们家进了不干净的东西,叫我们出来看一看,如若有,那自然是要带回去给太太看,如若没有,那也是咱们一家人的造化。只要能活得平平安安的,在这府里头安心地过日子,便是每个人的福气了……”王嬷嬷慢声细语地说着。

孙秀妍这才听明白,原来,沈锦颜早知道必有这样的一天。可是,太太要找的究竟是一件什么东西呢?

“秀妍,将咱们家里的人都叫出来吧。”沈锦颜吩咐着。

不多时,小词、小令、小曲几人全都出来了,墨宝则是从门外自己走了回来,他一早便去担水,已经将一个水缸添得快满了。

“墨宝,咱们家的水已经很多了,你不要再这样辛苦,咱们日子会过得更好。

王嬷嬷对这些人全部登记,一一地写了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