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海竟有这么看透世俗的人,我不由对鹤老感到钦佩,询问他的名字,“鹤老前辈,不知您的全名是?”
“呵呵,我风蚀残喘,活了千年,也是马上行将就木之人,老头子泉鹤子。”泉鹤子笑咪咪的道了出自己的名字。
“鹤老前辈,若是世间少了您这样的人,那是苍生极大的不幸。”我由衷的道,不过他也姓泉,我的脑海里立马晃出了泉风留影子。
“我后继有人,善会是传承的,这辈子让我唯一的娇傲的事,就是年轻时收了一个弟子。”泉鹤子缅怀起来,眼睛里多了一些慈祥,“他叫泉风留,我与情如若父子,他幼婴时被人遗弃在街头,是我收养了他,我教他行医救人,普渡众生,他自己更是有着一颗善心,如今应该成为了受人景仰的医师了吧,可惜自从入了这幽冥海之后,我就从未出去过,不然我是真想见他一面。”
我听鹤老姓泉,其实除勾回忆再无其它,因为世人又不止泉风留姓泉,可是当我真正的从鹤老的口中听到泉风留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真的愣了,呆若木鸡,我一切以为那只是一场并不存在的幻梦而已,我嘴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泉、风、留……。”
鹤泉子竟然是泉风留的师傅,更让我觉得惊心的是按当时的时间推理,泉风留在鹤泉子离去的十几年后就死了,而且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死去了七百多年,而自己今年的寿龄才六百多岁,也就是我在泉风留死后的一百多年后出生的,莫非真有前世今生?
我越想越心惊,越想越不可思议,我咽了一下喉咙,问道:“鹤老,那你可知你弟子的容貌?”
自己与风留泉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先前鹤老像没过自己一样,那么平静,这又是怎么回事?
“时间过得太久,已经忘却了,只是记得他是如温玉一般的人,与老头子倒是像极了性子,哈哈。”说到这里鹤老高兴的笑了起来。
我看着鹤老,再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这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人间的秩序,而自己好像无意问看到到了这个世界的秩序……
泉风留是自己的前世?那芸心呢?又是谁的前世……
这一切都是这么不可思议,可是现在自己却平静下来,没有什么惊澜的接受这了这一切。
“呵呵,如果鹤老有这么一个跟你一样的弟子,确实是了无遗憾。”我赞同的笑道。
泉鹤子也是点了点头,又道:“好了,我也该走了,等会儿少主就要从宗主那儿回来了。”
“回来?”我有点不理解。
“少主孤僻,除了与之宗主多说些话,予我们也是冷漠的很,而这里就是少主平常的居住之所,从不让人踏进一步,一人独居之,而你就是除了少主之外,第一个住进这个后院的人。”泉鹤子说道,“这让能我感觉得到少主对你有种特别的情感,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怎么有点怪怪的感觉……。”我感觉泉鹤子话里话有说。
“呵呵,此事不易说明,以后你跟少主相处自会知道。”泉鹤子也不加以说明,摸着胡须笑呵呵的转身离去。
“少主……。”我低念了一声,脑中有点杂乱,摇了摇头,再次望向头顶这片天空,伫立良久,我会心一笑,不管如何,是时候好好改变这一切了。
“出来逛逛了?”北冥蝶走进院子离我一定距离,说道。
“嗯。”我朝她点点头,回答她。
“哦。”北冥蝶找不到其它的话说。
双方突然又安静,北冥蝶没有移动位置,而我同样也没有,只是我突然盯着北冥蝶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偏了偏头。
我打破这种沉默,说道:“咱们是可以做朋友的,幽冥海的少主,能和我聊聊天吗?”
“聊天?”
“对。”
“可是先前你不是说我还是个恶人吗?杀了好多无辜的人。”北冥蝶的声音弱了下来,她的声音依旧难听,可是与我的对话没有了那种令人臣服的威严。
“那已经过去了,而且我可以当你的第一个朋友,就在今晚,如何?”我说间充满了诚恳,这也是对幽冥海的少主从未拥有过的。
北冥蝶没有说话,而我与她隔的有点远,看不出黑铁下面的眼睛带着什么样的色彩。
过了一会儿,北冥蝶的声音应了一声“嗯。”便立马转身又走出了院子。
我目送她离去,也是第一次认真的看她的背影,被一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一个人一个脚步的走着,哒拉哒拉……除了孤伤我再也感觉不到其它,因为她是那样的“邪”。
北冥蝶不知道我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剧变,但是面具下的脸情不自禁的带起一丝浅浅的笑。
百年伤痕累累的心,一点小小的慰藉,便能她让喜若盈天。
我回到了自己房间里,重重的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睁着眼睛看着床顶。
于是时间在冥想中流逝。
在幽冥海没有白天,灰蒙蒙的,黑夜慢慢降临则来得明显。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时辰,没有睡,转过头看见窗外的天空暗下了大半,觉得应该起身等候了,于是我便起身打开了房门,前往今天约定的地点。
可是我还没未到达,远远的便见一身黑袍的幽冥海少主站在这个约定的地点。
“来啦。”我走到北冥蝶的面前微笑的说,一比之下,她比我矮了半个头,这情形我有种似乎熟悉的感觉,我顿时觉得有点荒谬。
”嗯,我幽冥海一向很守时。”北冥蝶回答,嗓子沙哑的没那么厉害与难听了。
“咱们边走边聊吧,我来幽冥海这么久还没有看过这里的景色呢。”我接着提议道。交流,是了解幽冥海少主的最好方法了。
北冥蝶“嗯”了一声,答应了,而我与北冥蝶同行的开始散步,就随便走,她的肩膀离我有三十厘米的距离。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笑着问她。
北冥蝶沉默寡言,走了几步她转头看向我:“北冥蝶。“
“北冥蝶?”我重复了一遍,这是一个非常女性化的名字,我突然想到今天鹤老跟我说的话,莫非……我问道,“你是女子?”
“嗯。”北冥蝶毫无惊讶的回答这个问题,她也明白,终年掩藏在黑袍下的她,被无数人当作男儿身,她也没有想过辩解,反而这正是她希望看到的,一个残忍冷酷的幽冥海少主。
我的问题得到证实,再仔细看她,全身裹在黑袍,脸也从未见过,只是见过她强大无比的力量,残忍无比的性子再加那沙哑难听的声音,任谁想不到幽冥海的少主竟然是一个女子!
“很惊讶,对吧?”北冥蝶第一次主动说话。
“确实。”我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堂堂的幽冥海少主,被浊气之源附体的人竟然是女子,任谁也会惊讶,可是话说回来,你内心一定很孤独吧?你自己的一切都隐藏起来。”
”这个不用你管,我这个浊气之源需要力量之外的东西么?”北冥蝶才不想让人知道她脆弱的一面,强硬反驳了我的话。
“你需要的,以后我会陪着你。”
北冥蝶一愣,眼睛闪烁着什么,说道:“哼,陪着我?你别开玩笑了,如果我放你走,你肯定会立马去找苏灵。”
“不会。”北冥蝶说完的下一秒,我毫不犹豫的答道,“你比苏灵更需要陪伴。”
“哼。”北冥蝶又哼了一声,转头不说话,不知她心里真如语气般那么不屑。
我与苏灵迟早会相见,仇也会迟早要报,而在这之前我唯一的任务是是救赎身边的北冥蝶。
“以后我就叫北冥蝶,你不会介意吧。”
“……随你。”
“北冥蝶。”
“……嗯。”
“你是女子,那你会刺绣棋画吗?”我找话题闲聊开来。
“……。”北冥蝶没有说话。
“怎么,不好意思回答?”
“……会。”
“你可以尝试的主动跟我说说话,倾诉一下,今天的你与之前可判若两人。”
“你不也一样,先前可是恨死我了。”
“因为我已经想开了啊,北冥蝶。”
“我需要时间……。”北冥蝶听到我一次次喊她的地名字,心中的胆怯与自卑在慢慢的减少,心中的情感在萌生发芽。
时间与陪伴会改变一切,不止只有救赎。
不知不觉,我与北冥蝶一路闲聊,走出了后院,来到了一片有些荒芜的草地,天也隐隐完全黑去,只剩下的最后一丝灰朦。
“是不是很美?”我抬头指着那一丝灰朦与黑暗的交界处,形成了一道奇妙的光弧,露出了不一样的美丽,一种代表光明的色彩。
北冥蝶的话很少,很谨慎,一直都是我在引导着话题,她只偶尔的答上几句,而我也慢慢的了解到另一个不一样的幽冥海少主,只是还不太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