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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04


  蓦地,眼前忽出现淑秋那张脸,狠狠掐了一下她们两的肩膀,撸起手袖一副要打人的架势,“不好好干活说什么悄悄话!再偷懒不许吃饭!”

  不得不说,这淑秋心肠真是歹毒,下手没轻没重,掐的地方活活疼死人了。

  她们两无可奈何,不耐烦地规规矩矩应声点头。

  这破地方就是无条件的压榨,逼得别人拼命干活却讨不到半分好处。

  “瞧她耀武扬威的,不久以后就要倒大霉!”

  “别说了,仔细泄露出去!”

  枝菱无谓状笑了笑,不再接话。

  日头转到头顶空中,上午清洗完四筐衣服晾晒完毕。

  午时用餐的半个时辰是极其宝贵的休息时间。

  按饭桌顺序坐好,枝菱的肚子早就咕咕叫,她是个吃货,比旁人着急吃饭还要迫不及待。

  可是这菜……

  素菜没有油,没有荤腥。

  好不容易供大家喝的一大碗青菜豆腐汤,里面汤多,青菜却不过几根,豆腐煮的稀烂。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找烧菜的师傅好好谈一谈…无语O__O“…

  红袖见她面色不好,夹了一块萝卜放进她碗里,“将就吃吧,饿着怎么干活!”

  枝菱挤出微笑,动筷尝了一口萝卜,味道不敢恭维,为填饱肚子一次仅咬一丁点儿下饭。

  淑秋在桌前左转一圈右转一圈巡视,因为呢在这里吃饭的规矩就是:活要干完,饭要吃完。

  许是发现她的吃相怪异,“啪~”淑秋不客气一拍桌子,“不想吃就别吃,不饿的话就去干活别杵在这里!”

  眼看大家全盯着她一人,枝菱只可尴尬笑笑,低头默默咒骂着把饭扒完。

  此时,门口似有骚动。

  淑秋带头出去一探究竟,其余的人吃饱饭无聊一并跟了出去。

  大家相继出来围成了一道圈,枝菱刚好奇跑出来,待看清情况不免惊住,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哎。

  三五个丫鬟跟随服侍的两个主子一边谈笑一边步履缓慢走近。

  其中一位,她记得,是曾为她求情的二世子哎。

  他今日穿着一件紫色长袍,腕口领间用金线绣着仙鹤戏珠,腰间系着琥珀玉坠,卓然玉立。

  这般俊美的男子怕是沧州城仅属他一人。

  虽见识过一次他的美貌,但再见一次还是忍不住要夸夸。

  而另一位从未见过的官家老爷,身着宝蓝色官服,举手投足和蔼稳重。

  红袖用低的近乎耳语的声音提醒道:“年轻的那位是镇北八王爷家的三世子,另一位则是咋们府的太守老爷。”

  她已见过三世子一面自然知晓,但以为萧府老爷也是凶巴巴的一个老头,今日一见却觉得极为清廉亲民的很。

  看来不能一棍子打死一票人!

  淑秋巴结地赶忙挤在最前面福礼,嗓音比平时提高了几度,唱道:“老爷万安,三世子万福。”

  这戏码子府中每日必定上演,以视为对主子们的尊敬。

  而她们两照模照样随着剩下的嬷嬷们跪在地上。

  老爷使个眼色让大家起身,转即对三世子道:“你看,这里便是萧府的浣衣房,前些日子你过来也不曾带你参观。”

  “姑父的府邸景色甚好,父亲本欲与您一较棋艺。可惜皇上急于召见路过沧州也未能拜访,只捎话下次一定要好好切磋一番不可。”

  老爷抚了抚胡子,心怀开阔满意一笑。

  “你们快别围着,赶紧去干活!”淑秋推搡着她们。

  枝菱回到水池,红袖则去另一边晾晒衣服。

  可枝菱的目光却忍不住淡淡盯向了三世子。

  恰如其分,他的眸如同星月,唇边的笑灿烂、温暖…

  他的眼神扫过这里,貌似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正好对上枝菱澄澈干净的一双眼。

  枝菱倒吸一口气,想到自己一身丫鬟制服的装扮贸然盯着他看格外不合礼数,瞬间窘红了脸。

  反正……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她装作脏东西眯进眼睛里的样子不停揉啊揉…揉啊揉的。

  透过手指缝隙,那抹紫色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前头。

  还未惊诧,一只大手从后面按住她瘦弱的肩头,声音淡如清风,“要不要帮你吹一吹?”

  枝菱转头,三世子居然就在身后。

  “不…不用了…已…已经好了。”吓得她慌忙站起身想要行礼,谁知又被他按了回去。

  “我记得你。”他微挑眉,“你不就是那天得罪夫人的小丫鬟?”

  枝菱双颊生热,往后退了一步,怯懦懦试探问道:“你,还记得我?”

  他似笑非笑,轻轻点头,“若非我求情,你岂会有机会站在这里。”

  枝菱的心微微一动,达官贵人一般仗着有家族撑腰,仗着万贯家财就可以随便不分青红皂白处置他人性命。

  但是,眼前这个世子倒不像那些人。

  她转着眼珠认真想了一会儿,道:“那是世子您人心肠好,您看您一来这里多和气,脸色也不严肃,对我这样的奴婢说话也和声和气,一点都不像世子。”转念又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对,连忙捂住嘴,悻悻道:“瞧我没规矩的不会说话,不是说您不像个世子,而是,而是……”

  枝菱涨红了脸,半天也没找到个恰当的词。

  世子的眸子亮了些,趣味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没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

  “呃,对对对,不然您怎么会帮奴婢开金口求情呢!”枝菱连连点头。

  “你叫什么?”他的眼神犀利,似要穿透她的灵魂。

  “呃,我叫慕容枝菱。”

  “枝,菱,这次我要记住你的名字。”他念着她名字的两个字,背过身离去,“我叫曜宁~”。

  ……

  待三世子和老爷一同说笑离开浣衣房,红袖这丫头才晾晒好衣服,她擦擦汗不忘八卦蹲下身道:“你觉得三世子和老爷第一感觉怎么样?”

  枝菱垂眸,脑子里一时间还是有些不清不楚。

  他居然说,他这次要记住她的名字哎;他甚至还说,他叫曜宁!!

  天呐!

  太不可思议,这难道不是代表她被三世子关注了嘛?

  直到红袖不耐烦,轻轻用手推了她一下。

  枝菱终回神,思量着才给了个不高不低的评价:“还好啦~”

  “什么还好?”红袖抬高调调,继而露出女儿家那般格外憧憬的神色,感叹道:“你知道吗,三世子的名气风靡整个沧州城,城里有多少待字闺阁的女子可都盼望着能嫁给他呢!”

  这不废话么。

  长得那么帅,背景又是那么有权有势,哪个姑娘不希望找到这样的夫君。

  枝菱睨了她一眼,只默默做着自己的活顺口提道:“我看镇北八王爷和咋们老爷交情匪浅呀。”

  “那是因为咋们大夫人是八王爷的妹妹啊!王爷与老爷是多年好友才将亲妹嫁给老爷。所以老爷与夫人等于是世子的姑父和姑母,能不亲么!”红袖细细讲解,话尽似有不甘叹了口气又道:“八王爷有三个子女。大女儿嫁到皇家为妃,得皇上盛宠,可惜二世子自幼时生了重病烧坏了脑子,智力如同孩童,看了多少大夫也无济于事。幸在三世子文武双全,玉树临风,一般家族姑娘自然高攀不上,遂已和咱们大小姐订下亲事?”

  什么!

  等等,“亲事”这两个字还真是如雷贯耳。

  枝菱愣住,梳理确认红袖方才的的确确是说那个恃宠而骄、嚣张跋扈、睚眦必究……等等恶劣词汇所形容不过来的大小姐已和寄予众多待字闺中女子期愿的三世子定亲了!

  三世子会喜欢她么!会么!

  性子,气质相差甚远,这两个人明显不般配啊。

  “老爷夫人同王爷订的亲事,自古婚姻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举不过是为亲上加亲罢了。”

  红袖一番话恰好打断她脑子里两人站在一起极不般配的画面。

  想起三世子翩然卓绝的身影,她心中微微一动,说不上是惋惜还是忧虑。

  不过这件事已成定局,枝菱虽然同情他的遭遇,多久也便全然忘却了。

  转眼工夫莫如云烟。

  在浣衣房干活已然待了半月。

  前些日子风平浪静,但往往狂风暴雨都是在宁静隐藏的背后渐渐到来的。

  今早,主子们眼里管事严谨的淑秋忽然不知征兆就被大夫人所差遣的人拖去了前院再无音信。

  眼下,有些事便从亲眼目睹、亲耳听闻的某些人口中传出风声。

  大小姐好端端的身染顽疾,咳嗽不止,整日闭门不出躺在榻上休养。

  起先是以为受了风寒的缘故,谁知竟还头疼胸闷起来,府中素来爱躲在私下嚼舌根的皆猜测是小姐被人下毒所致。

  虽说是猜想,传进老爷和夫人的耳中,他们倒是不敢对女儿的病情有所懈怠,立即唤来沧州最好的大夫这天黄昏到访。

  若根据小姐日常饮食起居来看是毫无纰漏的,正在大肆检查病源之际,红袖呈了浣衣房晾晒好的衣服一件件送回各处。

  尤其小姐的衣服她则交给了小姐的贴身侍女文雨。

  说巧就巧,那大夫正好检查出衣服的异常之处。

  事出浣衣房,管事淑秋义不容辞第一个要被拖走审问。

  一切,尽在枝菱的掌握之中。

  红袖进屋关好门窗,皱着眉压低嗓音道:“你这次可把小姐害惨了!方才我听你的按照黄昏送回衣服的规矩把衣服送回去,小姐屋里可乱着呢,貌似病情闹得难受的很。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枝菱会心点头,“早趁淑秋被带走,我已经偷偷拿了她的手帕取了些花粉包裹好藏在她的枕下了!”

  以淑秋的性子,惊晓此时肯定分辨几回了,若是这谋害小姐的罪名扣在她头上怕是得吓晕过去。

  淑秋毕竟是府里的老人,若没实质性证据难以治罪。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

  夫人身边的雪秀带着三个家丁毫不客气闯进来,也在她们两的意料之中。

  “奉夫人之命,带浣衣房的奴婢前去问话!”

  显然易见,淑秋的嘴里问不出什么名堂,浣衣房剩余的人一个个都已成了怀疑对象。

  府邸最中央一处是接待贵宾、商议家事的“德晖堂”。

  堂内氛围压抑,正上房端坐着换上便服威容严肃的萧老爷和夫人。

  大夫人无时无刻的珠钗金簪,淡绿绸衫庄重典雅映得如同明珠生辉,气场上不由使人平添几分敬意。

  而这下方左侧坐的又是谁呢!

  她的面容显现出浸染沧桑不失的妩媚,浅橙色百蝶穿花衣领,不及大夫人奢华,退回年轻之时定是个美人。

  右侧女子一席藕荷素色遮身,柳叶眉黑细长,鬓发上的珠花精致小巧。玉颜秀丽,虽不及大小姐姿色上乘,但也可纳入佳丽一行。

  “人来了。”雪秀交代好,归于大夫人身后。

  枝菱和红袖齐步上前盈盈跪拜行礼,淑秋以及几位浣衣嬷嬷早就跪在她们前头。

  “姐姐您这样兴师动众也未必能找到凶手?”

  左侧那厮称呼大夫人为姐姐,想必正是府里的二姨娘了。

  大夫人不紧不慢饮口茶,摆出一副雍容姿态俯视着下方众人,并未理会二姨娘。

  “依我看,这沐卉性子啊就不如我们家静若安稳。说不准是从前哪个被她打骂过的奴婢记恨下毒也未可知。”二姨娘有意无意捏起帕子掩了掩笑,不忘对着老爷道:“老爷,您说是不是?”

  老爷无奈摇了摇头,这两个女人凑在一块的场景注定是要搞事情的。

  大夫人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那右侧紧挨着二姨娘的女子见状敛容开口:“娘,瞧您说的,静若陋质岂能与大姐相比呢。”

  枝菱观察着她们,这二小姐倒是性格温顺些,似乎不敢得罪大夫人。

  不过二姨娘貌似不满意女儿的性子,反又道了一句:“娘知道你谦虚。”

  夫人冷哼一声,“沐卉是萧府嫡女,老爷的掌上明珠,才有资格恃宠而骄。论才艺姿色,静若性子虽温顺但也就这般默默无闻了。”

  二姨娘气的微征,很明显,大夫人是在笑静若的庶出之身永远比不及嫡出的沐卉高贵如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