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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22


  小贩老板看她穿着秀丽,戴着斗笠神秘莫测,便连连称赞,“姑娘好眼光,这鸳鸯戏水扇就属小人这里卖的最好,整好能配上姑娘非凡气质。”

  “多少钱?”枝菱听着心里高兴,来回细看团扇,只听那小贩笑着道,“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香华在旁边惊呼,红袖也叹道,“这扇子不过俗物,哪里值得五两?三两你卖不卖?”

  小贩“哎呦”一声难为道:“说真的,小的这里就属此扇卖的最好,也比这摊里其余的扇子做工更好,三两实在……”

  “五两你讹人呐?”

  “你可知我们小姐乃是……”

  “五两就五两。”枝菱打断她们二人,对红袖吩咐,“拿五两银子出来付账!”

  小贩老板乐呵呵,红袖极不情愿从腰间钱袋掏出银子重重搁在摊上。

  “欢迎姑娘下次再来,下次再来……”

  枝菱一路手持团扇,悠然道:“人家做生意不容易,何须计较。”

  “好吧好吧,小姐高兴就好。”

  “嗯,小姐喜欢就行。”

  五两就五两,反正她今天心情好,就看上这团扇了。

  走着走着来到护城河,柳条翠翠,烟波粼粼,一条条画廊小船顺着河流倾泻。

  枝菱走到靠岸的船边,那老伯打量着她们道:“姑娘可是要渡船观赏风光?”

  “自然。”她携着香华与红袖进入船内,船内以轻纱为帘,檀香木为桌椅,壁上悬挂着迎雪寒梅图,点着好闻的安神香。

  “姑娘,坐稳喽~”

  老伯一声高喊,船有些摇摇晃晃,枝菱独自一人来至船头。

  阳光洒在碧波荡漾的河水上,宛若零碎的珠光,星星点点,照的人睁不开眼。

  穿过一座又一座的白桥,两岸风光无限,柳树成荫,繁花渐欲迷人眼。

  时不时还有些别的船只打旁经过,枝菱吹着飒然凉风,安静享受这般时刻。

  “姑娘稍等,有行人渡船,您先回内安坐吧。”

  老夫客气一边说着,一边将船停靠在岸边一角。

  枝菱并未包下这艘船,所以半路上自然要与他人共享。

  半晌,船上脚步声交杂,船身微微摇动,枝菱刚抬头,一下便楞住。

  有缘无时无地不相逢啊,居然是三世子,在这里都能偶遇!

  只见他一袭藕荷色清雅衣裳,倾城美貌泛着迷人的笑容,长眉,薄唇,每每见他一次都是那么“颠倒众生”。

  香华与红袖呆呆盯着那张脸,下一秒,即刻反应过来,沉默不语。

  三世子朝着她们微微颔首后,坐在对面纹丝不动。

  枝菱戴着斗笠面纱,想来他应该认不出来。

  不过最好他认不出来,否则叫他看到这张脸可如何是好。

  枝菱紧张的攥紧衣角,彼时,船身突然重重晃了一下,她一时发愣没留神,硬是栽倒在地。

  “小姐~”

  “没事吧,小姐?”

  红袖与香华一并扶起她,枝菱只是点点头,爬起来重新坐好。

  “姑娘可还好?”

  三世子恭敬询问,眸里淡显异色,他怎么看便怎么觉得面前的女子身身形与枝菱近乎一模一样,可就是看不清该女的面孔,一时又不好开口细问。

  况且连着她身旁的两名侍女好像也眼熟得紧,不过要真是枝菱,出门何须戴斗笠面纱?何须看到他假装不认得?

  枝菱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三世子接着又问:“身处船内,为何姑娘还要戴着斗笠面纱遮面?不觉闷么?”

  枝菱暗地里轻轻掐了红袖一把,红袖笑容可掬,“呃,公子不知,我们小姐呢……是……是个哑巴,而且自幼烫伤脸所以才……”

  不得不说,红袖编的真是惟妙惟肖,谎话一说完,枝菱更加紧张,心虚低下头。

  哑巴?

  三世子蒙了半晌,便也未再说话。

  老伯此时高喊问道:“游赏了一圈也该回城了,公子姑娘可玩的还好?”

  “那便回去吧。”三世子朝着外面同样高声应答。

  红袖也急忙“哦”一声,“对……对……我们也回去……”

  船身调头,又是重重的摇晃了一下,枝菱的身子往后一偏,后脑勺磕在船壁上,斗笠面纱直接滑下来。

  “枝菱?”

  三世子惊讶望着她,试探性唤了一句,面前的人儿只在露出一刹那容颜后赶紧捂住脸蛋,埋到红袖肩膀处。

  “你在闹什么?”

  她没有闹啊,只是怕把他吓到嘛。

  三世子眸里阴冷,沉着脸上前欲仔细看她,心里仅仅觉得这女人行为举止怪异,不晓得在暗地玩什么花样。

  戴着斗笠面纱乔装打扮,遇到他居然还称自己是哑巴,肯定有事妄想瞒天过海。

  “你……你别过来……”

  枝菱支支吾吾牢牢捂紧脸蛋,整张脸分毫不漏藏在红袖肩上,极其反抗他靠近。

  红袖尴尬地将枝菱护紧,揣着紧张道:“小姐她……她突染风寒,不能抛头露面以免过了病气,若说话的话,喉咙更是……呃……更是难受的紧……”

  枝菱配合的天衣无缝适时止不住咳嗽,一边挥手,“咳咳……抱歉……身体抱恙……咳咳咳……”

  香华也干笑着,“是啊是啊,小姐病情是……呃……实在……实在不宜面见示众……”

  “才几天不见,病的这么重?”三世子半信半疑打住手中动作,依旧打量着她。

  “生病不由人控制,我也实属无奈啊。”

  听她这样答,三世子蹙眉靠近几分,“你生病与你戴着斗笠面纱装作哑巴有何干系?”

  枝菱的小心脏砰砰砰,哪儿有那么多道理,人家就是爱斗笠面纱,人家就是故意装作哑巴不理他,能咋滴,想咋滴……

  “戴斗笠面纱是为遮阳,装哑巴是不想和你说话。”

  “……”

  “公子,姑娘,请上岸吧~”老伯将船靠岸边停住,红袖与香华扶着枝菱先行起身,她不忘捂着脸,三世子跟在身后满脸阴沉摇了摇头。

  由于捂着脸看不清路,枝菱步步试探小心迈前,十分滑稽。

  “啊呀~”

  果然,她只注意眼前光景,下船最后一脚打滑,突然腰间被一只温热大手及时拦住,一股力道将她卷了回来。

  枝菱转头,对视上一双深邃迷人的星星眸,他绝世风华的精致面孔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出现在眼前,眉毛,鼻子,嘴巴……

  枝菱一瞬间呆愣,把他每个部官尽数一一细看,心跳竟然不争气的漏了半拍。

  “你的脸?”

  若不是看她的身形和声音,光看到她这张红肿的脸,他还真有些快认不出。

  也难怪她要把脸藏的严严实实,枝菱愣了片刻,等到心脏恢复正常跳动才反应过来,急忙捂住脸蛋往后退了退。

  “不许看!”

  枝菱警告完这三个字,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跑上了岸,洁白的面纱随着斗笠泡在水里沉浮不定。

  香华与红袖赶紧追在后头,三世子回想着她的脸,揣度着什么也紧跟上岸。

  红袖先一把拦下行至柳树下的枝菱,气喘吁吁掐着腰板道:“我……我说小姐,没面纱没事,被人看见也没事……”

  香华一手撑着柳树,一头擦拭额汗,“其实小姐你的脸比前些天好很多了。”

  “那也没痊愈呀~”

  枝菱随手拽下垂柳枝条,抱怨着一片一片撕扯翠叶,直到身后有凉薄如烟的嗓音缭绕,“说说看,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枝菱回头,见他嘴角笑意泛滥,一时竟有些气恼,“能不能别笑了,我都这个样,你还笑得出来?”

  “一言难尽呐,小姐被人陷害的。”红袖及时提点。

  “被陷害?”三世子用食指压了压眉心,确认听的真切切,正正神色又道:“你为何总是要得罪一些人呢?”

  他真的是每次遇到她,都恰好发现她处于倒霉期间,什么处罚,刺杀,陷害……等芝麻大小的琐事随时都可能发生……

  枝菱不满,将揉碎的柳叶扔到他的藕荷色长袍上,“你以为我想得罪别人啊?完全就是身不由己好吧~”

  “够啦!”三世子弹弹衣上薄灰,眉眼清冷如月,似笑非笑揪住她的耳朵,“不许放肆~”

  “放手放手快放手。”枝菱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一挑长眉,深邃的眸幽静如冰川。

  待手指松开,转而负袖于身后。

  枝菱见他神情自若,平静望着河面,改了改态度道:“方才你坐船也是为观赏风景么?”

  “嗯。”

  “你还有闲情逸致出来?不应该待在王府帮王爷处理公务吗?”

  “……”

  “哦……我猜到了,你是为今夜灯会所以才提前出来的?”

  “你呢?”他好不容易再次开口反问。

  枝菱点头,“一年一度,怎可错过?”

  三世子并未说话,迈着稳健步伐朝着城中一繁华地带悠闲走去。

  枝菱蹦到他眼前,他继续走着,她倒退着,“不如你我作伴玩耍?”

  “你愿跟着便可跟着。”

  “那我愿意。”

  走着走着,枝菱倒退着,“哐当~”像是磕到什么物件的声音。

  她一低头,原是不小心把角落边乞丐摆在路上的碗踢翻了。

  里面的零散铜钱洒在地上,乞丐老爷子衣衫褴褛,缓慢睁眼,佝偻着身子弯下腰,布满老茧伤痕累累的手颤抖伸着,欲拾取地上滚落何处的钱。

  “我来帮你。”枝菱愧疚的帮他捡起所有的铜钱放进碗里,连连鞠躬,“对……对不起……”

  老爷子的脸黝黑沧桑,头发胡子白花花,脏乱不堪,看着可怜至极。

  三世子拿出一枚银锭轻轻放进碗里,老爷子楞楞看着他,半晌将碗抱在怀里,双手合十不停弯身点头,“谢谢好心人~”

  微弱的感谢,经过岁月的沉淀声音暗哑,三世子颔首微笑,又朝着另一堆乞丐那里去。

  他今日出门是体察民情,做善事的?

  他掏出三枚银锭依次放进碗里,乞丐们纷纷磕头跪谢。

  枝菱示意着,红袖随即拿出银锭也放进那些乞丐碗里。

  “上次你追的那个逆贼抓到了么?”

  她轻轻问,半晌,才听三世子漫不经心道:“抓到了,可是在狱里头咬舌自尽了。”

  枝菱点点头,“那你今日是顺便出来体察民情的吧?”

  “差不多吧。”三世子匆匆瞥她一眼,“也想出来走走。”

  ……

  夜晚,茭月掩在云雾间沉浮,杨柳两岸灯火璀璨连成一片金碧辉煌。

  街上人山人海,孩子们拿着烟火追逐嬉笑,一艘艘装扮精致的琉璃瓦船自河水缓缓前行。

  此情此景,美不胜收,过目不尽……

  三世子身着藕荷色长袍映着点点星火,身形硕长,朴素淡显高风亮节。

  枝菱兴致勃勃尾随其后,穿过了灯会街道,来到岸边放花灯的一处。

  不少善男信女写好心愿折叠再放进花灯里面,花灯用烛火点亮,被人们一盏又一盏置在河面,随水飘远。

  岸边有摆设纸笔的桌子,三世子执笔行云流水书写下一行字,折叠好放进一盏深红色花灯之中。

  “要不要来?”

  他的黑瞳里倒映着两岸灯火,恍惚明灭,宛若夜幕繁星,叫人望一眼仅觉惬意、安宁。

  不晓得他许的何愿,枝菱应着便去他身边,同样执笔,悠悠然写下一行心愿。

  无非是祈愿平安度日一类的罢了。

  三世子并去细看她写的心愿,等她双手捧起花灯,将原先手里的鸳鸯团扇递给红袖才发觉到什么……

  她居然用的是鸳鸯戏水图案的团扇,鸳鸯一直比喻成天作之合的才子佳人,莫非,她是有了心仪之人?

  “哎?你不放花灯嘛?”

  枝菱瞧着他发愣,干脆用右手戳了戳他。

  三世子像是失魂转即被人叫醒的模样,嗓音低沉如坠深渊的瑟然,“走吧。”

  他先行端着花灯放进水面,烛火通透,俯视脚下蹲着放灯的人儿。

  眼瞧着两盏花灯越飘越远,枝菱站起身,对视上他一对美目,“你许的是什么愿望?”

  “我只愿我父亲身体康健,就足矣。”

  枝菱点点头,见他的眸尽显流光溢彩,心中不禁微微一动。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