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我也听说了，前不久碰到银监办的人，闲聊中他就提到这事，说现在市场竞争太乱了，还出现了协储员将客户的钱拿去后，没有存银行，私自贪污了，然后用假存折欺骗客户的事。他说很可能在近期会对非法高息揽储进行一次大的整顿。像章扬这种营销队伍基本就会被列入重点整治的对象。要是那样，章扬再想生存下去，难度会比以前大得多。r
“如果是那样，你可以先转入储蓄柜面去做代办员，金泰银行正处于扩张时期，对人才的需求很强烈，转入编制内的机会也不是没有。”我安慰她说道。r
“太渺茫了。”章扬苦笑着，抿了抿嘴，转头去看外面的竹林，接着说，“哎呀，是不是快要下雨了，天这么暗？”r
我正要回答，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对我们说：“请问这边能收拾吗？”r
章扬看了我一眼，说：“我们还是回城去吧。”r
“也好，回我宿舍去继续聊吧。”我看了下时间，已经下午二点多钟了，知道服务员们收拾完后要休息，也不好意思继续坐下去。r
我们走出竹林菜馆，天果然要下雨的样子。放眼看去，竹山四处灰濛濛的，沉重的雾气在竹林间缭绕，笼罩着那些朝气蓬勃地生长着的竹子，压得它们弯着的头颅更加抬不起来了。它们被沉沦在一片茫茫之中，变得模糊不清，神情困惑，挣扎无力。r
我们很快回到了我的宿舍。我烧了水，泡起茶来。章扬说要帮我把昨晚弄脏的衣服洗了，我阻止了她，让她继续把她的事说下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对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之前那种自私的担心，早已荡然无存。r
章扬也不坚持，就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喝了口茶后，并没有急着继续讲她自己的故事，却反问我：“我的那张手抄诗为什么在你那里？”r
“你是说《致橡树》那张？”r
“嗯。”r
“我是在河味馆捡到的。”我把捡到手抄诗的经过跟章扬大概说了一遍，也反问道，“上面新增的那一行字是你新添上去的？”r
章扬脸微微红了一下，说：“对啊。早上我五点就起床了，看到你留的纸条很想跟你打电话。想到昨晚我估计很狼狈，也把你折磨得够呛了，不忍心吵醒你，就给你发了短信。这期间我没事干，便翻起你房间的东□□，就看到了那首手抄诗。我没想到会在你这里，以为是你对我有意思，偷了去呢。”r
“那你要我回答你留在上面的问题吗？”r
章扬摇摇头，说：“算了。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答案。”r
我嘴动了一下，想说那也不一定，但一想这玩笑开不得，也就没有说出口。r
“我继续说我的事吧。”章扬接着说。r
“嗯。我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会逼使你到了要自杀的地步。”r
“你听我说完，你可能就会理解了。”章扬又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