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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股权转移(1)


  越到艰困时刻,方玉斌越对毛泽东的一句话推崇备至——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在无数摔打中成长起来的方玉斌始终坚信,藐视困难的决心,比解决困难的方法更重要。遇到难题,越分析或许越觉得希望渺茫,最后自己都被吓倒。但是,一旦坚信我能,没准真会脑洞大开。退一步说,即便有些自信过于理想,但比起一开始缴械投降,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1 孕育一家伟大的企业,必须有万亿级市场作为支撑

  难得周末不加班,方玉斌与苏晋约好,一起回江州。苏晋特别提到,有一名与自己很要好的高中同学,刚从美国回来,如今人在江州,想与方玉斌见面聊一下。这位同学毕业于国内著名医学院,后来赴美进修,现在有意自己创业,成立一家医疗企业。她见方玉斌,就是想了解投资方面的事。

  方玉斌与苏晋回到江州,连家都没来得及回,便来到一家水吧。坐下后,苏晋唤过服务员,点了三杯饮料。方玉斌问道:“人家还没到,你就把饮料点上了?”

  苏晋点了点头:“我那位同学是个很守时的人,到了约定时间,她一定到。再说她喜欢什么饮料,我一清二楚。”

  方玉斌耸了耸肩:“你们关系这么好,假如她提出让我投资,怎么办?”

  “你别说,人家还真有这个意思。”苏晋笑了笑,“不过我都跟她说好了,朋友与生意,一码归一码。帮她参谋一下,咱们肯定尽心竭力,至于是否投资,谁也不敢打包票。”

  “你可真是贤内助,什么事都替我考虑周全了。”方玉斌说。

  “打住。”苏晋说,“咱们如今只是朋友。什么贤内助的,等结婚之后再说。”

  方玉斌微笑着说:“行,咱们按程序办事。”

  苏晋抿了一口饮料:“你倒说说,最近几天怎么回事,总是闷闷不乐的?”

  “有吗?没有吧。”方玉斌强装出笑颜。

  “刚才不还说贤内助吗?你有心事,难道我看不出来?以往一起回江州,哪次你不是海阔天空聊个没完,可今天一路上就没几句话。”苏晋说。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苏晋的眼睛!没错,自打上周见了王诚,方玉斌的情绪确实不太好。苏晋追问:“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藏在心里。”

  方玉斌说:“上周去了一趟滨海,与王诚谈得很不愉快。”

  很长一段时间,方玉斌并未告诉苏晋,王诚就是星阑资本背后的出资人。毕竟在千城股权大战中,王诚与苏晋的哥哥苏浩是对手,苏浩遭人设计栽了大跟头,也与王诚有莫大关系。直到前不久,方玉斌才把实情告诉苏晋。毕竟两人都快结婚了,实在不应该再隐瞒任何事。

  方玉斌把大致情形说了一下,苏晋立刻问:“王诚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你拒绝以后,难道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方玉斌说:“我也知道王诚不会善罢甘休。等着吧,该来的终究要来。”

  正说着,苏晋的同学走了进来。苏晋起身介绍:“这位凌菲,念高中时就是我的死党。现在人家已经是留美医学博士了。”

  苏晋又要介绍方玉斌,凌菲却主动伸出手:“这位就不用介绍了,早听你说过无数遍,你的如意郎君方玉斌。你好!”

  方玉斌与凌菲握手,苏晋却说:“什么如意郎君?顶多只能叫未婚夫。”

  “瞧你那嘚瑟样。”老同学之间开玩笑很随意,凌菲笑呵呵地说,“找到一个好老公,尾巴都翘天上去了。”

  方玉斌打量了一眼凌菲,她戴着一副眼镜,五官清秀,身材也还算高挑。不过比起大美人苏晋,可差远了。

  落座后,方玉斌开门见山:“听说你打算成立一家医疗企业,主要做什么?开医院还是生产药品?”

  “都不是。”凌菲摇着头,“开医院或建药厂需要巨额资金,我哪有这种实力?我想做医疗中介。”

  “你是说海外医疗中介吗?”方玉斌知道,近年来赴海外求医,成为许多中国富裕阶层的选择,各种医疗中介机构也如雨后春笋。加上凌菲的海外求学背景,他一下便想到这里。

  “没错。”凌菲不再像刚才与苏晋开玩笑那般轻松,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美国时,曾在休斯敦的安德森癌症中心见习过一段日子。那里被喻为全球癌症治疗的‘最高法庭’。许多在中国被判处‘死刑’的癌症晚期患者,在那里又多活了好长时间。”

  “两边的医疗差距这么大?”健康话题任何人都会关注,苏晋插话道。

  谈到自己的专业,凌菲侃侃而谈:“之前国内媒体报道过,中国癌症平均五年生存率为30.9%,美国则为66%。以我的观察,美国肿瘤治疗已进入个性化治疗的‘精准时代’,通过基因检测确定靶向药是癌症治疗的必备程序。而在中国,基因检测尚未普及,靶向药挨个试错看疗效是普遍做法。”

  凌菲接着说:“说一个我的亲身经历吧,北京一位唾液腺癌患者,被三家国内医院诊断为甲状腺癌,接受了半年治疗并切除了甲状腺,但术后病情仍在恶化。他最终在安德森癌症中心被确诊为唾液腺癌,通过基因检测找到了靶向药,病情得到控制。”

  “除了治疗手段的差异,两边药物的差距更是显而易见。”凌菲又说,“中国新药审批,远比美国滞后。许多专业人士都说,中国癌症靶向药比欧美国家落后了五到八年。以肺癌靶向药物为例,中国市场上最新的肺癌靶向药是美国在2011年批准上市的,此后几年间美国陆续批准的相关新药,没有一个在中国上市。”

  凌菲继续说:“我见过许多国内过去的患者,积极争取‘入组’的机会。”停顿一下,她又解释说:“所谓‘入组’,就是进入美国尚未上市的新药临床试验环节。尽管风险不小,但还是有人愿意尝试。毕竟对癌症患者来说,传统药物无效时,不妨死马当活马医,试一下那些新药。”

  方玉斌笑起来:“看来那些有病又有钱的中国人,如今都在休斯敦扎堆了。”

  凌菲说:“这么说并不夸张。不过除了休斯敦,还有一个热门城市,是马萨诸塞州首府波士顿。波士顿拥有多家哈佛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受益于顶级科研能力和临床试验资源,美国半数以上的新药在此诞生。”

  方玉斌问道:“对国内患者来说,去海外治病,成本大概是多少?”

  凌菲答道:“不同的疾病,价格不一样。按最保守的计算,100万应该是起步价。”

  “100万?人民币还是美元?”方玉斌追问道。

  “人民币。”凌菲答道,“除了治病本身,还会产生家属陪同成本、异地生活成本。林林总总加起来,肯定不是小数目。因此,去海外看病,注定是小众人群才能享受的服务。”

  方玉斌继续问:“如今去海外就医的人群中,哪类患者最多?”

  凌菲是专业人士,回答起这类问题驾轻就熟:“主要是肿瘤治疗,占出国就医数量的40%以上。”

  方玉斌思忖了一下说:“我对医疗是门外汉,但根据你的介绍,大致认为海外医疗行业的持续性没问题。毕竟,中国有钱人越来越多,人吃五谷杂粮,又难免会生病。但是,这个行业的规模,恐怕很难做到很大。”

  方玉斌又说:“根据最新统计,中国千万富翁接近400万,亿万富豪有15万。但动辄百万起跳的治疗费用,哪怕千万资产的人也未必敢接招。这样算下来,有消费能力的客户最多200万。但是,这些人中不是所有人都会罹患重病。再者,中国人有很重的乡土情结,真要是七老八十,或许也不会冒着抛尸异国的风险千里迢迢去海外。因此,你们的目标客户顶多二三十万人。就算每人掏个几百万,也不过勉强有千亿级市场规模。用投资人的眼光来看,孕育一家伟大的企业,必须有万亿级市场作为支撑。”

  方玉斌笑了笑:“当然了,也没人指望在医疗中介行业诞生伟大的企业。尽管市场规模不大,但无疑是暴利行业。因为你们的服务对象,都是不差钱、想活命的人。”

  凌菲也笑了:“方总不愧是专业人士,说话一针见血。”

  方玉斌说:“据我所知,如今从事海外医疗中介的机构很多,你的优势在哪里?”

  在凌菲看来,对方问得越多,证明对这个项目越感兴趣,自己拿到投资的机会就更大。她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与其他医疗中介不同,我能提供更多服务。其实,海外求医并不神秘,绝大多数美国医院都接受个人预约。如今,互联网已经普及,也就是说,只要你的英语足够好,能够完成基本的病历翻译上传工作,就能预约到国外医疗机构。尤其那些美国顶级医院,一个个牛得很,不会和中介签署任何排他性合作协议。对于不同中介输送的患者,也不会有‘加快流程’等特殊关照。”

  凌菲又说:“许多国内的医疗中介机构,不过是干了翻译兼导游的活儿,技术含量很低。我知道一家中介机构,前些年是做留学中介的,近年见海外医疗势头不错,立刻就转行过来。”

  “但我和这些人不一样。”凌菲加重语气,“我是正儿八经的医学博士,在波士顿的一流医学院学习,又在休斯敦的安德森癌症中心见习过。我熟悉美国的医疗机构,甚至清楚许多大夫的专业研究领域。”

  凌菲接着说:“如果患者找到我,通过分析病历资料,与国内主治医生交流,我就能大致判断出,这名患者去美国的哪一家医院,才能获得最理想的治疗效果。”

  “我大概明白了。”方玉斌说,“就好比中美治疗肿瘤的手段差异那样,其他机构没有基因检测,只能广撒网,把靶向药挨个试错看疗效。你呢,却能通过基因检测确定靶向药,然后进行精准治疗。”

  凌菲点头说:“这个比喻很形象。”她难掩兴奋之情,接着说:“如今,海外医疗的类型很多,去美国治疗癌症,去日本精密体检,去英国接受心脏手术,去韩国美容整形,去泰国做试管婴儿,去瑞士注射羊胎素……我绝不会涉足这么多!根据自己的专业优势,我会锁定美国的医院。”

  见方玉斌听得很专注,凌菲趁热打铁道:“我听苏晋说,你就是做投资公司的,不知咱们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方玉斌瞄了一眼苏晋,接着微笑道:“现在我还没法答复你。不过你既然是苏晋的老同学,又有这样一番雄心壮志,无论最终是否合作,我都会竭尽所能助你一臂之力。”

  谈完工作上的事,三人又闲聊了一阵。凌菲倒是很体贴,说道:“你们大婚在即,要忙活的事一定不少。这次回江州,还没回家看望父母吧?我不能把你俩耽搁久了。”她主动起身,说:“只要记住一件事就成,到时得给我寄一张请柬。”

  “一定。”方玉斌与苏晋一齐笑道。

  2 张仪被打得皮开肉绽,却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妻子,你看我的舌头还在吗?

  与凌菲告别后,方玉斌驾车朝苏晋家中驶去。刚开出一会儿,手机便响了。方玉斌接起来,说道:“你可真会挑时候,我前脚到江州,你后脚就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的徐乐水略微惊讶:“怎么,你到江州了?有什么事?”

  “放心,不是来找你讨债的。”方玉斌调侃道,“今天是周末,我和未婚妻回江州老家。”

  “哦,对!”徐乐水似乎心情不错,语调也比往日欢快,“早就听说,你即将成为我们江州女婿。你的未婚妻苏大教授,是我们江州鼎鼎有名的才女。”

  徐乐水接着说:“不过,你就是来讨债,我也不怕!”

  “怎么了?快说。”方玉斌似乎预感到,徐乐水会有好消息告诉自己。

  徐乐水说:“上回说的特种钢,已经取得重大突破!上周,我们生产出第一批样品,连夜送去北京进行检测。根据检测结果,样品的材质、成色与进口特种钢完全不相上下。”

  “是吗?可喜可贺呀!”方玉斌的心情为之一振。他接着问:“这么说,你很快就能还钱了?”

  “我都跟你说了,还钱是小事一桩。”徐乐水笑呵呵地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到江州了,就让我做回东,请你吃饭。”

  “还钱求之不得,吃饭就算了。”方玉斌说,“我和苏晋还赶着回家呢。”

  “你都快成江州女婿了,家有的是时候回。”徐乐水兴致勃勃地说,“我把话撂这边,不来吃饭,钱就不还,来吃了饭,不仅还钱,还有好事。”

  一来徐乐水盛情难却,二来江州钢厂出现转机,方玉斌也是欣喜若狂,他把目光投向苏晋,像是在征求意见。苏晋虽没听清楚电话具体内容,但瞧方玉斌的神色,便说:“听你安排吧。”

  方玉斌答应下徐乐水,一拨方向盘,轻踩油门,朝钢厂驶去。

  徐乐水等候在钢厂门口。方玉斌一下车,便开起玩笑:“你难得请一回客,还这么抠门?江州的大酒店到处都是,非得叫我吃厂里食堂。”

  徐乐水哈哈笑起来:“食堂的东西干净卫生,岂是外头那些酒店比得上的!再说了,我为你准备好了大餐,一会儿就端上来。”

  徐乐水领着方玉斌与苏晋上到二楼小包间,员工很快把饭菜端了上来,并没有什么大餐,只是两三样家常小炒。方玉斌并不在乎吃什么,而是急切问道:“特种钢怎么样,快说说!”

  徐乐水悠闲地夹着菜,不紧不慢地说:“电话里不都告诉你了,我们已经把这块硬骨头啃下来了。”

  “说详细点。”方玉斌催促道。

  徐乐水说:“我们的样品送上去之后,经过最严格检验,完全合乎标准。就在昨天,北京一位副部长和咱们省的常务副省长,全都到了厂里,开了现场办公会,让我们尽快实现规模化生产。”

  徐乐水又说:“原本打算在江州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把我们攻克技术难题的喜讯发布出去。可副省长当场就否定了我的想法,说发布会由省里组织,去省城开。今天一早,那位副部长又打来电话,说他回北京后,把好消息向大领导汇报了,大领导做了亲笔批示,要求各级部门大力支持。”

  方玉斌高兴地问道:“怎么个支持法,大领导发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