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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福祸相生仪瀛宫


  仪瀛宫里,娴嫔正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苏沫的到来,要知道,娴嫔当知道苏沫在储秀宫中如此行径的时候便心道机会来了,上文已经说过了,娴嫔本身既无恩宠也无子嗣,之所以可以成为一宫主位全是因为她曾经投靠先皇后苏怡,如今知道苏家的女儿只是一个小小秀女,而且还刚进宫就成为满宫公敌,娴嫔便立刻传召苏沫,想着不可一世的苏家之女将要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娴嫔便有一种先皇后苏怡跪倒在自己脚下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畅快。

  不仅如此,娴嫔为了彰显自己主位的威势,还将后宫中所有主位以下的妃嫔邀请到了自己的宫中,一来是想让苏沫在阖宫上下丢脸,而来也是借此立威,让后宫众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乃是大齐后宫中仅有的几位主位娘娘之一。

  此刻的仪瀛宫中可谓是百花争艳美不胜收,各宫妃嫔齐聚一堂,娴嫔坐于主位之上,看着自己坐下的各位妃嫔,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油然而生,让娴嫔顿时觉得自己便是后宫之主,未来一定可以入主中宫,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正是因为这种得意,当她派遣出去的红鸾回来的时候,她脸问都没问,直接说的:“红鸾,是不是你已经将秀女苏氏带了回来,行了,不用通传了,直接让她进来吧。”

  听了娴嫔的话,红鸾顿时苦了脸色,不知道该怎么办,愣在当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娴嫔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正值得意的她并没有多想,在场的众位妃嫔也只当是红鸾见到世面少,猛的见到如此多后宫妃嫔紧张罢了。

  娴嫔此刻不过觉得红鸾有点丢她的脸,但到底没有在众妃嫔面前发火,虽然有点隐隐的不悦,但还是忍住了怒气说的:“支支吾吾个什么?还不快让苏氏进来,莫要让后宫诸位小主久等了,败坏了诸位小主的性质,看本宫不剥了你的皮。”

  听到娴嫔这么说,红鸾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惊恐的说的:“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不是奴婢不让那苏家小姐进来,只是、只是那苏家小姐说自己身子不适,不敢过了病气给娘娘便拒绝了娘娘的邀请,说改日再向娘娘登门道歉。”

  “什么?”娴嫔的脸色一变,“她好大的胆子,竟连本宫的传召都敢置之不理,她眼里还有没有纲纪法度,还有没有尊卑之别,还有没有本宫这个主位娘娘?”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红鸾吓得脸色苍白,却也什么也不敢说,只是一味的磕头请罪,要知道娴嫔素来脾气暴躁,若是让她发火一定会将怨气发泄在自己身上,是以红鸾只好不断地请罪希望娴嫔可以不要在各宫妃嫔面前惩处自己。

  若是按着娴嫔的脾气,此刻恐怕已经让人将红鸾拖下去杖责了,但如今各宫妃嫔都在她的仪瀛宫,若是她在各宫妃嫔面前惩戒宫人不是明摆着说自己御下无方吗?所以虽然娴嫔心中怒火中烧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惩处红鸾。

  “好,既然苏氏如此不懂规矩,那便不要怪本宫不给她留情面,来人,给本宫传召蒋司仪,本宫倒要好好问问是怎么教导苏氏规矩的,同时命人赐苏氏杖责五下以示惩戒。”娴嫔看着满宫的妃嫔都看着她,知道若是不教训教训苏沫自己怕就要在这宫里丢尽脸面了,便硬着头皮下旨杖责苏沫。

  娴嫔其实下达了命令之后便后悔了,毕竟苏沫再怎么不成器背后也有一个太后在撑腰,自己罚了她会不会受到太后的不喜,但到底娴嫔也是一宫主位,朝令夕改的事却是做不出来,只好安慰自己,毕竟是苏沫有错在先,想必太后就算心里不高兴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在后悔的同时还有点小得意,心想让你苏沫不知天高地厚,挨了杖责也是活该。

  然而,还没等到娴嫔命令传出仪瀛宫,清芝姑姑便手捧太后的懿旨来到了仪瀛宫大殿之中,娴嫔看到清芝姑姑出现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面上不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道:“清芝姑姑怎么有空到本宫的仪瀛宫来了,本宫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姑姑快些请坐,红鸾还不快给姑姑上茶。”

  清芝姑姑笑了笑说道:“娴嫔娘娘客气了,这茶奴婢就不喝了,奴婢此次前来乃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而来,还请娴嫔娘娘接旨吧。”

  说着清芝姑姑便举起了手里的懿旨,娴嫔见了脸色一变,连忙从主位上走了下来,走到清芝姑姑面前跪下说道:“嫔妾恭迎太后娘娘懿旨。”大殿之中的其他妃嫔也没有大意,一一按照位分跪在清芝姑姑面前,同声道:“婢妾恭迎太后娘娘懿旨。”

  清芝姑姑见众人一一跪下便不再耽搁,展开手中懿旨念叨:“坤载万物,皇太后慈喻,仪瀛宫娴嫔,性行和婉,进退有度,乃慈良善德之辈,故特赐其借哀家之名,供养千佛万殿,抄录百部经书,为大齐祈福,钦赐。”

  听到清芝姑姑说道娴嫔脸色一变,猛然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清芝姑姑虽然面上带笑,但眼中的冷清却是让人心寒,当即住了嘴,知道这是太后在为自己的侄女出气,要将自己禁足,可自己还没有反抗的余地,首先,太后赞誉自己乃是慈善之辈,自己便没有理由在对苏沫出手,二来,太后让自己替代她为大齐祈福,乃是恩赐,自己不得推辞,否则便是不敬太后,对大齐怀有怨对,恐怕把自己打入冷宫都不为过。

  “嫔妾遵旨,谢太后恩典。”娴嫔垂下了头颅,让人看不清表情,然后接过了清芝姑姑手中的懿旨在红鸾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清芝姑姑便对娴嫔施了一礼说道:“既然如此,奴婢还要回去给太后娘娘复命,便先行告退了。”

  娴嫔扯出一个笑容说道:“那姑姑慢走,本宫就不送了。”

  清芝姑姑也知道娴嫔此刻心情不好,倒也不在意,点点头便离开了,其余妃嫔见了不由左右之间互相看看,不知道是走好还是留好,若是走了怕得罪了娴嫔,若是留下又怕太后怪罪。

  娴嫔此刻也没心情继续招待各宫妃嫔,看了看心不在焉的众人便说道:“好了,各位妹妹也听见了太后娘娘懿旨,都知道本宫承蒙太后娘娘看重要为大齐祈福,恐怕没有什么精力招待各位了,各位请便吧。”

  众位妃嫔又互相看了看,然后齐齐下拜说道:“婢妾先行告退,娴嫔娘娘万安。”说完便一个个退了出去,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之后,娴嫔就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瘫软在位子上,脸上满是灰心丧气。

  见到这一幕红鸾心里不由有点打鼓,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娘娘,您怎么了,这是好事啊,替代太后娘娘向天祈福,多大的荣耀啊,就连皇贵妃娘娘都没有过这么大的荣誉,您怎么这么不开心啊?”

  “呵,荣耀?可真是荣耀啊,一句简简单单的祈福便将本宫禁足宫中,百部经书,等本宫抄完恐怕都已经到了半年之后吧,那个时候恐怕皇上早就把本宫忘光了啊,宫里还会有本宫的立足之处吧。”听到红鸾的话娴嫔既没有发火,也没有高兴起来,只是满脸的苦笑,一脸的垂头丧气。

  红鸾见了不由劝道:“娘娘,你傻啊,这虽是一件坏事但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呢?”

  “嗯?”娴嫔听了眼里闪过一丝光彩,看着红鸾,说道:“什么意思,这还是一件好事?”

  见娴嫔对自己的话有了反应,红鸾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娘娘您想,你如今在宫中恩宠不比从前了,而且马上宫里要有新进的妃嫔,想必到时候的后宫争斗更加激烈,如今娘娘虽然被禁足,但对外可不是这么说的,乃是替太后娘娘祈福,娘娘虽然退出了后宫一段时间,但当娘娘禁足结束的是便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不论如何太后娘娘都会给于娘娘奖励,那么娘娘便会一种更好的状态重返后宫,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娴嫔听了顿时眼前一亮,笑道:“对,太后娘娘下旨乃是命本宫为大齐祈福,而不是将本宫禁足,那么等本宫抄完这百部经书便是大功一件,而且本宫曾为太后替身,这等荣誉便是皇贵妃都没有过的,凭借此等功劳本宫不说可以荣登妃位,但至少再也不会有人说本宫无功无过登上嫔位,甚至凭借此功成为四嫔之首也不是不可能。”

  “正是正是,娘娘说的极是啊。”红鸾迎合道。

  娴嫔看了一眼红鸾笑道:“红鸾,本宫以前还真没看出了你还要这等机智的时刻,今日你虽然没有传来苏沫,但能提醒本宫也是大功一件,这根步摇便赐给你吧,等你年满出宫的时候本宫定会为你选一门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说着娴嫔便将头上的一支金步摇拔了下来赐给了红鸾。

  “谢娘娘赏赐,奴婢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为娘娘办事,不让娘娘失望。”红鸾见了步摇顿时喜道。

  娴嫔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转向宫殿大门,眼中斗志燃烧,苏沫,等本宫重回后宫之时便是你被碾成尘粉之时,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