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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该逃哪呢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资本主义国家为了进一步扩充自己,都在谋求各自的国外市场和原料产地。而亚洲最大的国家——中国,则被他们视为一块大肥肉,多年来一直是日,美,英激烈争夺的焦点。特别是日本帝国主义,是在二十年代初期,就把魔爪伸向我国的东北。他们派军队,派特务,还派出科技人员对我国进行地形和资源的勘测,并在我国建工厂,开矿山,修铁路,不断发展和扩大他们的在华利益。

一九二七年蒋介石在访问日本期间,以承认日本在中国东北的“特殊利益”来换取日本帝国主义对其的支持。

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反对派,在帝国主义的支持下,不断扩充军事力量,然而除了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外,其他军队都是他“由调不由管”的割据军阀。因而军阀间为了各自的利益,发展自己的地方势力,勾心斗角,你争我夺,大大小小的战争一波未来,一波又起,给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中国百姓加重了灾难。

在山西军阀阎锡山多年经营的地方势力的统治下,亦是战争不断。特别是在当时的雁北地区,晋奉两军连年争战,使本来就贫穷的雁北人民,更是饱受战争的侵害,有田不能种,有工不能做,荒地千里,饿尸遍野。当地匪盗蜂起,土匪横行,真是暗无天日,民不聊生!

当时流传在桑干河两岸,雁门关一带凄凉的民谣,民歌,就是当年人民苦难生活的写照:

桑干河水长又长,

盐城滩上不长粮。

粪蛋子叼来,土匪们抢,

受苦的百姓泪汪汪。

苦菜挖尽,树皮光,

家家户户吃草糠。

年轻的出口去逃荒,

小孩老汉喂了狼。

又有歌谣道:

民国十八年,山西遭年限。

天灾人祸百姓怨,

家家泪涟涟。

老天爷爷不下雨,

街头插草卖儿女。

大的七八岁,

小的四五岁,

剩下个吃奶儿,谁要就给了谁。

男人出口外呀,女人挑苦菜。

这辛酸的民歌,再配上那凄凉悲泣的曲调,令人听后,潸然泪下。至今一些八十多岁的老人都能唱的出来。

再说王清,刘通,王佃阳三人昨日晚上逃离太原,马不停蹄向北急行,天亮时,来到忻州城郊。三人没敢进城,就在城外一家僻静的车马店歇下,整整****的跋涉,已是人困马乏,筋疲力尽。下马后,忙督促店掌柜给马饮水上草料,又忙着为他们点火做饭。

饭后,佃阳已熬困不住,倒头便呼呼大睡起来。王清放下碗筷,出店在周围观察了一阵,觉得没什么危险后,才回店睡觉。三人直睡到过了中午,才起来打水洗涮一番,顿时觉得有了精神。于是三人商量下步的打算。刘通关上门先详细地把出事的经过对王清讲了一遍。王佃阳气得骂起来说:“我早就说过,我们的事迟早要坏在白花猫身上,你们看,这不是出事了吗?”王清道:“现在木己成舟,怨人又有啥用呢?总之我们还是兄弟一场,他虽说把我们的事儿都抖露出去,但也是身不由己呀,还是商量我们的事吧。”刘通点着一根烟吸了一阵后说:“太原看来我们眼下是回不去了。临走时,我和佃阳把金银财物都埋藏起来,两人只带出一千多大洋和几件金首饰。我看眼下再没别的法子,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做些买卖看情况再说。”

王清道:“现在还顾不上谈那么远的事,三十六计,只有远走才是上策。”

佃阳问:“咱们该去哪里安身呢?”

“现在搜捕得很紧,你我的老家恐怕都不能回去,看来只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先躲一躲风头再说。做买卖目标太大,显然不能干,一路上我琢磨着哪里也不能去,只有北上去口外,那里人烟稀少,山高皇帝远,我们才可以安身。”

刘通听后点头道:“兄弟说的对,口外不归阎长官管辖,凭我兄弟们的本事,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吗!对,我们就出口外!”

王清说:“现在雁门关是过不去的,那里有军队把守,交通已断绝了多时。看来我们只能西走岢岚,再北上五寨,偏关一带,过杀虎口直至绥远。今晚上就动身,这忻州离太原还很近,危险仍然不小。”

“对,西走岢岚,五寨倒是一条比较安全的路,那里交通不便,又很贫穷,完全可以避开警察们的搜捕。不过,我们还不能就这个样子走。”刘通说到这儿,指了指王清的衣服说:“你一身军装太显眼了,待会我和佃阳进忻州给你买几件衣服换上好走路。如果我们三人都化装成买卖人,就保险的多了。”

王清赞同地说:“嗯,还是兄长想的周到,那现在你俩就进城去买吧,我留下看马。顺便买几只皮箱,一来我们可以装东西,二来也像个买卖人。另外你俩的衣服也太俗气,也得买件像样的衣服,搞的阔气一点。进城里小心点,速去速回!”

两人走后,王清在店门前站了一阵后,去马槽看了看草料,又提了两桶水把马饮好后,回到屋里,关上门躺在炕上想起心思来。

这次案情的突发,是他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本来那次对郜献武的报复,虽说不是天衣无缝,但也布置的严谨周密。原打算重金买下刺儿梅咬下郜献武的舌头,叫他当不成教官。没想到刘通杀人灭口,竟连刺儿梅也杀死了。他更没想到郜献武跑回军校后,没舌头喊话进不了军校,在羞辱气愤的情况下,跑到小树林里上了吊,使他们这出戏唱得出了格。连军校里也相信了他们编导的这场戏,竟很快为他平反,恢复了排长职务。这一切发展的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顺利,然而就在这一切顺利的时候,被景玉堂坏了事,致使前功尽弃……

本来再用不了一年,就军校毕业了,凭自己的本事,学业成绩,到部队上就能当长官,将来一定能混出个模样来!唉,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他想起了表姐梁玉叶,她很快就要生了,而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情,她一旦知道后,又该有多么难受?这一突然的分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与表姐相会?但原她能顺利生下孩子。

想到此,王清心中感到十分酸楚凄凉,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一翻身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虚幻中,梁玉叶拖着笨重的身子,满面含笑地向他走来。王清急忙上前扶住表姐。王清正要说话,突然,表姐脸色苍白,冷汗不住地往下流。只见表姐喘息得十分厉害,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清子兄弟……我……我怕是不行了……兄弟啊,你可要多保重哟……”说完,两眼一翻不动了,表姐下身流出了好多的血。王清急呼:“表姐,你怎么啦,你醒醒啊,快,快来人呀……”

门一开,刘通和王佃阳买东西回来了。王清翻身猛然坐起,定了定神,脸色十分地阴沉忧郁。刘通见状忙问道:“你咋啦?”王清苦笑一声说:“他妈的,做了一个恶梦,没啥,你们这么快就回来啦!”

王佃阳笑着说:“东西都买回来了,你看如何?”说着把东西都放在炕上。王清见买回两只皮箱,两只柳皮箱子。佃阳把开箱子,拿出一身衣服说:“来,这是给你买的,试试看合适吗?”刘通过来低声说:“天一黑我们就得马上离开这儿,刚才在城里见贴出抓捕我们的通缉令,我俩没敢细看,就溜了回来。”王清听后,点了点头没说话。

三人急忙将买来的衣服换上,王佃阳瞅着自己一身时髦的打扮,嘿嘿地笑着说:“真他妈的,活了二十多年还没这样气派过哩,像我们老家绸缎庄的二掌柜,咱也阔起来啦。”

刘通穿一件灰色的长衫,戴一顶草灰色的大沿礼帽,再围上一条黑色的长围巾,也确实像个文绉绉的买卖人。王清望着刘通高高的个儿,微驼着背,不由得笑了笑说:“看大哥这文质彬彬的打扮,不像个买卖人,也像个乡村的教书老先生。”刘通笑道:“我看你呀,也没点买卖人的派头,倒像哪家的阔少爷。”王清穿一身中山式的学生服,配上一双黑色的尖头皮鞋,留着一头短短的青发,显的清瘦潇洒,确实与刚才那个大兵装束判若两人。三人相互看了一阵,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刘通把店掌柜叫来,吩咐他给买上两只肥鸡,多做些精细食品,再打上二斤酒。吃完饭,我们还要赶路呢。掌柜见他们三人焕然一新,惊疑地问“你们这是……?”

“这是我们的军事行动,老百姓少打听这些事情,懂吗?”

店掌柜仿佛听出了些什么,忙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心中暗思:“这三个人奇怪,白天睡觉晚上走路,住店不到半天,又都换了衣服,可能是些兵探子……”

晚饭后,三人酒足饭饱,王清问道:“现在几点了,我们该上路了吧?”刘通一听,忙说:“忘了一件事情,我和佃阳都有表,就你没有,刚才我俩在城里也给你买了一块表。”说着打开皮箱,找出一个小布包交给王清,王清接过一看,见是瑞士产的镀金怀表。他把怀表放在耳边听了听,十分满意地把怀表装好说:“快九点了,行动吧!”

三人将战马牵出,付了店钱,就把皮箱等物捆绑在马鞍后,王佃阳把一条毛毯披在那匹没有鞍子的马背上说:“清子,你骑有鞍子的吧,我觉得这没鞍子的马骑上舒服,这匹马也低,上下方便些。”

三人离开忻州城,向西过了几个小村落后,就上了西北大道。这是一条通往岢岚县的车马大道。大道上白天也没多少人行走,晚上更是寂静得很。只有战马通过村庄时,哒哒的马蹄声才引起阵阵的犬吠声。一路上三人边走边聊,直到天色大亮,来到一个较大的村镇。下马打听,才知道这村镇叫杜家村。他们在村西找到一家车马大店,忙着饮马打尖。客店非常简陋,饭食也相当单调,店掌柜给他们做了本地的上等饭菜,莜面麻油搅块垒,(块垒:流行于雁北一带山区的饭食。以莜面熟山药拌水,在锅中炒或蒸制成块状物,然后倒上麻油,葱花炒熟。)几碟咸菜和小米稀饭。

刘通王佃阳吃不惯这饭菜,每人只吃了一碗,喝了两碗粥。佃阳一放碗筷高声叫道:“掌柜的,有别的饭菜吗?”店家走来摇了摇头为难地说:“没别的饭菜。”“妈的,这地方就这饭菜,这也叫饭菜?”佃阳骂骂咧咧地又盛了一碗稀饭灌下肚。王清吃得很香,他已吃下两碗块垒,望着佃阳笑道:“我们山西有三宝,你们听说过吗?”刘通佃阳摇头说不知道。王清一本正经地说:“东北三宝是人参,貂皮,乌拉草。我们山西也有三宝,莜面,山药,大皮袄。这块垒就是用莜面山药合二为一,麻油炒,吃了可口又耐饥,三宝它就占了两宝你俩是没福享受啊。”王清说着又要给他俩往碗里盛块垒,佃阳忙推辞说:“啊呀,我宁可挨饿也享受不了这宝,不要了,不要了。”王清正色道:“咱们走这条道,都是吃这种饭菜,就是将来到了绥远城,这莜面山药蛋也是主食,没这个功夫,以后可真要挨饿的。大哥你的说说他……”王清一边说一边扭头望着刘通,刘通望着碗里的块垒长叹一口气:“清子说的对,让你吃就吃哇。”

刘通又坚持吃下半碗说:“嗯,这第二碗倒吃出点香味来,不过这种饭菜虽然不对口味,也比成天提心吊胆地吃好的强多啦。”

饭后,三人都无睡意,刘通提议继续赶路,天黑前再住店休息。王清点头说:“以后我们行路要正规些,白天走路,晚上睡觉。不然我们成了夜游神了,哪像个买卖人呢!”说着三人上马继续向西北行去。

要问三人何去何从?下章咱接着谈……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