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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遇狼


书接上回,话说三人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过了岢岚,五寨两座县城。这一日下午,他们来到山西边境县城,偏关县的南堡子村。南堡子村是一个坐落在外长城脚下的小村庄,只有七八十户人家。村子建在一座四方的石头堡内,这座城堡大约建于五百年前的明代,是专为驻军守长城的士兵而修建的。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发展,长城失去了它守卫疆域的意义。老百姓搬迁到堡内,村名仍沿用原名,只去掉“兵营”二字,叫南堡子村。由于年代久远,风吹雨打,堡墙塌落了不少,有的地方已夷为平地。

三人走得饥肠辘辘,王清建议进村吃饭休息。这几天,他们已远离太原,又专走些偏僻路径,故每天都毫无顾忌地走路,住宿。当他们进入村里,一种奇怪的现象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大白天的,街上空荡荡的没一个行人,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每家门前都放着铁锹木棍,屋前还有一堆堆烧过火的木炭灰,整个村落死一样的宁静。

三人分头去找客店,然而这荒僻的山村哪里有客店。王清终于敲开一家门,房里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她背后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只见这位中年妇女,头发散乱,衣服破烂。那个小姑娘脸色憔悴,穿的衣服也打了不少的补丁。

中年妇女一双惊恐不安的眼睛望着王清问:“先生找谁呀?”王清笑着说:“大嫂,我们是过路的买卖人,你看天色将晚,我们想找个客店住下,不知……”那妇女苦笑一下道:“俺们村自古以为没听说过有开店的,先生住店得去大城镇里找,我们这……”

“那你们村咋大白天的,家家户户都关门闭窗的,这是咋回事?”

中年妇女长叹了一口气说:“哎,俺们村有两个多月了,每天有狼进村伤人。开始是掏人们的鸡窝,咬死猪羊,后来大白天竟敢进村进家叼小孩吃,俺村已叫狼吃了三个孩子,唉……”说到这儿,妇女声音颤抖,身子仿佛也在抖动。她理了理零乱的头发又道:“说也怪哩,早几年也有儿狼叼猪羊的事,可只要有人出来一吓唬,就跑了,而今年这几只灰狼,却啥也不怕,硬和人闹争……”

正说话间,村外有五六个拿着铁锹的年轻人向村里走来,一后生还搀着个三十六七岁的妇女踉踉跄跄的走在人群中。那女人边走边哭泣。他们走到王清跟前,好奇地问他是干什么的。王清说:“我是去绥远做买卖的,路经贵地想住店,刚才听这位大嫂说你们村里闹狼患,这可是真的吗?”

那后生道:“客人,你到别的地方去住吧,俺村三四百口人每天人心惶惶的,谁还有心思接待你们哩,快走吧走吧!”

王清一听,十分好笑地说:“你们村的人也太软弱了吧,几只狼就闹成这个样子?你们咋不组织人去打它呢,谅它几只狼能反了天不成。”

“嗨,你说的倒容易,俺们把这几只狼恨死了,怎不想打它。实在是这几只狼太厉害啦,行走如飞,房上地下的乱窜,我们又没枪打它。你集中人去打它,它又跑得影也没了。前些时,从县城里雇了两个猎人来打它,每天夜里拿着火枪等着,也开了好几枪,就是打不住它。七八天前一个猎人的腿还被咬伤了,要不是大家伙救得用及时,怕是连命也得搭上啊!唉,实在没办法,每天我们派人守夜,点起火堆,吓唬这几只灰狼。可这也不行啊,今晌午,我的外甥让这畜生们给咬死了。我们赶到时,孩子被吃得光剩下个骨头架子了。这不,我们刚把他埋了。”

那妇女又放声嚎哭起来,后生一跺脚道:“嘿,我和你个过路人说这有啥用!”他忙把妇女搀扶着向村里走去。王清听这些人说的如此玄乎,心知他们被狼吓坏了,决心替民除害,于是说:“有这么厉害的的狼,我今晚上替你们除掉它怎样?”

大家一听王清的口气,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疑惑不解地望着这位个头不高,身体清廋的青年人。一个二十五六的楞头后生说:“就你个买卖人,能打个狼?”王清二目如电地盯住楞头后生,鼻孔里哼哼地冷笑着说:“怎么,你看我不像吗?”说着从怀中抽出那支乌亮油光的驳壳枪在楞头后生面前晃了晃说:“这家伙是吃素的吗?”

楞头后生一见,吓得连连后退道:“你,你,到底是干什么的?”王清笑着收起枪,随口诌道:“大家别怕,我是七十二师的侦察员,来你们这里是搞地形侦察的。你们村的事既然让我碰上了,我就替你们报仇除害。只要这几只狼今晚再来,我准叫它有来无回!”

大家一听,非常高兴,把王清围了起来问这问那。正当大家说话中,只见王佃阳向王清走来,拉了王清一把说:“我们找下住处了,快走吧!”说着从王清手中接过马缰绳。王清说:“这村不是没有客店吗,怎么住下啦?”佃阳说:“前面碰到一家姓单的有钱人,多给了他几块大洋就住下了,大哥正在他家里等着你哩。”

“好,我们就住下来替他们除害。”

“办啥事?”佃阳睁大双睁疑惑的问王清。

“今儿黑夜替老乡们打狼除害呀。”

佃阳也听说了村里闹狼害的事,于是有些没有把握地说:“那咱们能行吗?”王清笑着反问道:“你说呢?”王佃阳也笑着点头说:“嗯,我看行。”于是大伙儿簇拥着他俩向单老财家走去……

原来,今早上,太阳才爬起一杆子高,村里守夜的年轻人都回家吃饭歇息,一些胆大的孩子女人又上了街。那位三十六七的妇女正同他七八岁的儿子借了些粮背着往回走,突然从房背后窜出三只灰狼来,一只小灰狼像箭一样,直扑小儿身上。这孩子猝不及防,被这只灰狼按倒在地,一口咬住孩子的肚子。孩子疼的两手本能地抱住狼脖子,小灰狼趁势叼起孩子就跑。此时已被吓呆了的母亲才如梦方醒,哭喊着疯一样地向恶狼扑去,然而那两只狼又向她扑过来,堵住了她的去路。只见这两只灰狼脖子上的毛耸得老高,张开血盆大口呲着牙,眼里放出灰绿色的凶光,前爪不住地刨起地上的尘土。呼呼地向她示威……

当人们拿着棍棒赶来时,三只灰狼早已跑得无影无踪,这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被狼叼走的第三个孩子。

王清来到单老财门前,只见两扇大门紧闭着,佃阳上前扣门,一会儿门开了,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和刘通出来招呼大伙进了院里。大家把王清介绍给单老财,说他是队伍上的侦探,今晚就帮咱村除狼害。单老财一听,忙着把王清让进屋里,沏茶倒水招待他们。刘通听王清说是部队的,心中暗笑道:“这才是腰里拐个小手枪,冒充当兵的。”

这位单老财叫单福财,算是这个村里最富裕的人家了。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县城里做买卖,家中就他和老伴及两房媳妇住,雇人耕种着十几亩田地,因这些时闹狼害,也顾不上讲究,一家人都挤在一间房里,白天黑夜都紧闭大门。今天听说王清三人都是队伍上的人,替他们打狼除害,都忙着给他们烧火做饭,并搬出行李让他们在西下房歇息。

晚饭后,单福财老人又把三只恶狼扰害村民的事细说了一遍。王清听后安慰老人说:“您老就放心哇,晚上就留我大哥和你们做伴,我俩出去会会这三只恶狼,看它们到底有多厉害!”单福财点头说“你们千万小心,这狼是五道爷的狗,不好对付哩。我儿子前些时从县里雇来两个猎手,为乡亲们除害,没想到狼没打着,反伤了一个,我还赔了人家不少钱。”

天完全黑下来后,王清和王佃阳出门,只见村民们点起一堆堆火,青年人都拿着棍棒守在村口。王清把大家叫到跟前说:“你们把火都弄灭了,藏在暗处,不要弄出响声,我俩在村口等它们。记住,狼进村后,敲锣呐喊就行了,不要惊慌,我自会收拾它们。”

大伙立刻将火熄灭后藏在暗处。王清和王佃阳到村口五道庙里潜伏下来,佃阳手握一把匕首,紧随王清身后,紧张地向四周瞭望,王清抽出驳壳枪,紧握手枪上好子弹,等待着……

几个小时过去了,村里村外死一样的安静,毫无动静。王佃阳看看没啥动静,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一天的困乏疲劳向他袭来,不由得靠着墙睡着了。就这样,他们整整****等待守候,直到天明也没见到狼的影子。王清看看没啥结果,就推醒了佃阳说:“回村吧,没戏啦!”佃阳揉着眼睛和王清十分扫兴地向村里走去。

回到村中,几个老年人说:“昨日它们已叼走一个孩子,所以不来了,今晚上肯定还会来的,你们今晚上等着吧。”

王清说:“今儿晚上我们搞点狼诱子,你们谁家有猪羊,天黑前拴在村口,把狼引过来就好办啦。”大伙闻听说:“这事我们去准备就是了,你们休息去吧。”说完,大家散去,王清和佃阳回单福财家吃饭歇息。

要问这灰狼有否被打死,请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