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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设计教官


清明节过后,天气一早一晚还和很冷,一些人还不敢脱去棉衣。然而在中山路,灞桥西街的晋阳大戏园门前却人头攒动,摩肩擦身,热闹异常。远道来看戏的人们挤满了周围几家饭铺,那些小商贩也挤在大街两侧。什么卖烟的,卖糖果小吃的,看相算命的,小孩爱看的西洋镜也“咚咚呛呛”地叫唱不休。

这几天丁果仙的戏班子又包了大戏园。她新排出的历史剧《辕门斩子》,一时轰动了太原城。丁果仙主演杨延昭,她那宽宽的脸盘,高高的额头,再配上她洪厚婉转的唱腔,把个镇守三关的杨六郎演得活灵活现,哪个敢认“六郎”是个女胡生。因而剧场天天暴满,座无虚席。

一辆洋车在戏园门前停下,郜献武戎装一新从车上下来。他今天也来看戏,这几天听说城里丁果仙新排出的剧目,正演在火头上。献武本来也是个戏迷,这些天一直议论着要进城看戏,无奈军校训练紧张,一直抽不出空儿进城看戏。今天下午没有他的课目,就洗漱干净,换了一身新军装,兴冲冲地进了城。

献武走到售票处一看,见水牌上军着“晚场票已售完,敬请见谅!”他十分扫兴地站了一阵后,正准备离去,迎面站着一个身穿长衫,头戴礼帽五十多岁的算命先生。此人狭长的脸膛,鹰眼深陷,留着黑黑的三缕胡须,那双发黄的眼睛紧紧地盯住郜献武不放。献武看了他一眼,觉得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算命先生上前一拱手道:“这位先生好福相啊!只可惜你印堂发暗,两颊飞红,冲撞了太岁,近日将有大难临头啊,不知长官愿破否?”献武又看了算命先生一眼,没好气地说:“不看!”回身想走,只听算命先生长叹一口气,摇头说:“劫数难逃,不可救药啊,可惜,可惜呀。”说完摇着手上的串铃走了。郜献武反倒站在那里没走,他想了一阵,突然紧走几步,赶上算命先生说:“先生慢走,我有话说!”算命先生回头看了一眼献武,倒淡淡地问:“长官有何指教?”献武道:“请先生说的具体些,我何时冲犯了太岁?”算命先生请郜献武亮出手掌,看了一阵后道:“长官去年流运不顺。有一个小人时时在你身边作怪,后来长官又大大得罪了此人,对否?”郜献武想了一阵吃惊地说:“先生所言极是,不知能否破了?”

算命先生蹲下身来,打开一个布包说:“我也难说,不过我用‘奇门遁甲’术给长官看一看如何?”献武听后忙蹲下身来。只见算命先生抖开一块红布,铺在地上。红布上画着“文王八卦”乾坤图案,又敢出六枚铜钱和十二张纸牌摆开说:“请长官把这六枚铜钱双手捧好,静下心来,上下摇六遍,再扔在红布上。看看卦相如何?”

郜献武十分心诚地摇了六摇,掷在红布上。算命先生看过后,指着十二张纸牌摆开说:“请长官随便抽一张,我看?”献武看了一阵后,忐忑不安地拿起第六张纸牌一看,上边印着三个铜钱图案,下面注着两个字“死门”,算命先生冷冷地说:“这是长官的劫运!请再抽一张。”

郜献武头上已渗出一层冷汗。他又颤抖着手抽起第八张纸牌,瞪着惊恐的眼睛一看,只见上面印着一朵莲花,下面注着两字“清门”,献武掏出手强绢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问:“此牌怎讲?”算命先生“哈哈”地笑着点头说:“是了,是了,我刚才说过,长官是福相嘛!从此门来看,长官虽有劫难,但有贵人相助啊。这莲花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她会拯救你的。另外恕老朽直言,长官今年有桃花运济,是快乐的一年,也是宿世情缘。”

郜献武听完算命先生的话,脸上有了喜色。于是大大方方地掏出一块大洋交给算命先生说:“多谢先生指点迷津,请收下卦费。”献武站起身后高兴地走了。算命先生边收拾卦摊,边望着远去的郜献武鼻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声……

献武又在戏园门口站了一阵,看看买票无望,正要离去,一个二十六七娇艳的女子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说:“这位长官想看戏吗?”献武疑惑不定的看了看这位女子,点了点头。女子娇滴滴地说:“我这里有张票,是给我一个朋友买的,因他有事不能来啦,就卖给你吧。”献武喜出望外地接过戏票,付了钱。女子妖媚地一笑说:“长官,我们晚上见!”说完摆了摆手,扭着屁股走了……

郜献武痴呆呆地站在那里,直望着那女子走远了,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由得暗笑道:“奇怪哩,我这桃花运莫非真的来了吗?嗨,这位算卦先生还真他妈的灵验。”想到这里,献武满面春风地去到一家饭馆吃晚饭,准备晚上看戏。

夜幕终于降临了,戏园门前五彩缤纷的霓虹灯闪耀着迷人的色彩,看戏的人们挤在门口检票入场。

郜献武怀着那颗胡思乱想,惴惴不安的心站在戏园门前,等待着那位美人到来,他踮足翘首地在人群中寻觅一半天,不见踪影。忽然,他觉得后衣角被人揪了一下,回头一看,啊!那位花枝招展的美人就站在他的眼前。夜幕中,她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扑朔迷离妖艳动人。献武呆若木鸡地望着这位俏丽的美女,一时不知所措。女子一笑说:“走吧,咱们进园子里说话。”说着,一只胳膊挎入献武的臂弯里。献武受宠若惊地说:“好,好,我们进去说话。”

戏园里已坐满了人,好半天他俩才找好座位坐下。女子把一块冰糖塞进献武手中。就紧紧地依偎在他身边。献武立刻像靠近一个滚汤的火炉,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那颗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此时跳动得更加急促不安。戏开了,丁果仙在“咚咚呛呛”的锣鼓声中登场亮相。她那精湛圆润的唱腔,不时赢得台下一阵又一阵的掌声。然而郜献武的大脑已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没看见,只是昏头昏脑地想入非非。

那女子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放在献武的大腿上,献武一下抓住女子的手。女子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刺入献武的鼻腔,直钻入脑,献武几乎晕了过去。戏才演了一半,观众们被舞台上剧情吸引着,谁也没有注意他俩的做作。

“咱们别看了,送我回家吧?”女子悄悄地说。此时的郜献武已三魂荡出七魄去,如醉如痴地跟着女子出了戏园门。门外已无多少行人,他俩依偎着向大街西头慢慢走去。献武不安地问:“我们去哪里呀?”那女子笑嘻嘻地说:“去我家呀!”献武站住说:“不,不,我可不敢去。”女子撒娇道:“怕啥嘛,我家里也就我一个人嘛。”

一股凉风迎面刮过,郜献武清醒了许多。他突然站住问:“喂,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俩素不相识,为什么让我去你家?你莫非是……”女子用拳头在他那宽厚的胸前一连打了几下,嗲声嗲气地说:“唉呀,你真坏……”

献武心想:“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竟然出来勾引男人干这勾当,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这大概就是城里的‘野鸡’!我他妈的,半辈子不懂得出来开心,光守着个黄脸婆过日子。”想到此,他胆量陡增,望着怀中美若天仙的丽人,那股难按的欲火又燃烧起来。两人走出约有一百多米远,转入一个黑糊糊的深巷。献武疑惑不定地朝巷里张望,那女子突然抱住献武就要亲嘴。于是郜献武就不顾一切紧紧搂住她疯狂地亲吻起来。女子低低呻吟着,双手抱着献武的脖子说:“你的舌头再往里点嘛!”

郜献武把舌头全部伸入到女子的嘴里,疯狂地绞绕吮吸着……突然,那女子银牙上下使劲一咬,献武顿时疼痛钻心,急往出拽舌头,然而那女子死死地咬住不放,急得献武双手猛掐女子的脖子。忽听巷内有几个人向他们走来,献武一急,奋力挣脱女子紧抱的双手,但他的半截舌头被那女子咬了下去。顿时嘴里鲜血直流,唾液和着鲜血不住地往外流淌,疼得郜献武如同被捅了一刀的公猪,在地上蹦跳打转,嘴里光“哼哼”说不出话来。

“救命啊,杀人啦!”

那女子尖细的哭喊声,在这宁静的巷子里传出很远。几个黑影闻讯向这里飞速跑过来,边跑边喊:“站住,抓贼呀!”郜献武疯一般地向外跑去,后面有两人紧紧地追赶着他不放。最后面那个高个黑影跑到那女子跟前,低声说:“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

那女子蹲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呕吐着往地上啐血。一手把那半截舌头交给高个子看。只见高个子打着手电筒看了看那半截子舌头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那女子尖叫一声后,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指着高个儿,断断续续地说:“你……真……毒……”说着就栽倒在地。

高个儿将女子翻起来,打着手电筒一照,只见她两眼上翻,两腿乱蹬了几下就不动了。高个儿弯腰用手摸了摸,已没了气息。就将她的嘴掰开。把那半截舌头塞进嘴里后,又合上,向周围望了望大喊道:“快抓流氓啊,杀人啦!”高个儿一连喊叫了几声后,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次日清晨,灞桥西街大仓巷里围着一大堆人,人们三五成群地议论着。今早天一亮,有人发现巷里一名年轻女子被人杀死在这里。

其实巷子里的人们在前半夜,就听到杀人的叫喊声。只是黑灯瞎火的,谁都怕事,没人敢出来罢了。女尸歪斜地躺在地上,一把短刀插入她的心窝里,只露出沾满了血污的刀把。一张灰白色的脸扭曲得十分怕人,嘴里血糊糊地向外反鼓着。女尸的右臂平展在地上,手上沾满了紫褐色的血迹。在死尸不远的地方,滚落着一顶军帽,上面仿佛也沾有血迹。

直到上午八点多,警察局才开来一辆汽车,跳下十几名警察。人们纷纷让开道儿,几个警察开始现场勘察,两名法医官对死者进行尸检。法医用铁尺撬开死者嘴巴,用镊子夹出半截舌头来……

半个多小时后,法医险尸完毕,他们简单地向警长做了尸检分析汇报。法医官说:“根据尸体检验分析,是一起强奸未遂案。死者年约二十六七岁,已非处女。死亡的经过也很简单,是凶犯强行施淫,被死者咬下舌头,男的疼痛难忍,一刀捅入死者心脏,当时毙命。死者脖子上有被掐过的痕迹,其它地方没有发现伤痕。现在应立即搜捕没有舌头的凶犯。”

一个警探拿着那顶军帽说:“这顶军帽上有血迹,看来是凶犯戴的帽子,看这军帽上的帽徽像是北方军校的人所戴。”警长拿起帽子看了一阵后命令道:“留下几人处理尸体,其他随我去军校。”他临上汽车时,对一警察说:“你立即回局子里,向局长报告案情,马上派出警察捉拿没舌头的凶犯,尤其是医院,药店,去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