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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住店


王清一行三人离开了南堡子村,跨过偏关河,绕过偏关城,朝着北方出长城的大道上行进。在太阳偏西时,来玛个较大的村镇,叫八柳村。三人找到一家大客栈住下。洗漱完,王清见天色还早,就和刘通佃阳上街溜达,观看这里的人文地貌。这里虽是个乡村,但它是北去绥远,南下太原的必经大道,往来的车马不绝。街上大小店铺林立,买卖字号不少,算是个贫穷落后地区的一个大镇。

大街中心有一砖木结构的酒楼,门头上插着一个硕大的酒幌子。三人早已肚中饥饿,于是登上酒楼,在一个靠近窗前的餐桌坐下。跑堂的过来将桌子擦完后,放下一壶热茶说:“三位先生是生意人吧,准备上哪儿去?”

刘通笑着说:“嗨,不愧是开店的,一下就看出我们是做买卖的。”跑堂不好意思地说:“干的时间长了就能看出南来北往人的身份,请问三位需要些什么样的饭菜?”

王清接话道:“不知贵店有些啥上等的饭菜?”“嘿嘿,小地方,谈不上什么上等饭菜,现有熟牛肉,炖排骨,鸡肉,猪肉,鲜活的黄河大鲤鱼,饭食有馒头,烙饼,面条,莜面,请先生们点来!”

“好,先切上五斤熟牛肉,再上两盘炖排骨,一盘炖鸡肉,还有……还有一条黄河大鲤鱼……其它小菜你只管端来。对了,再打上二斤瓮头清。”王佃阳一口气要了许多菜。跑堂走后,刘通笑着说:“看你,像几天没吃饭似的,这能像个买卖人吗?”

“嗨,买卖人也得吃饭啊,咱又不是那针头线脑的小买卖人!挣一个当五个的花,再说咱也……”

王清急忙摆手,佃阳才没说下去。

没多时,饭菜就上全了。王清只倒了少半碗白酒,佃阳却痛快地倒了一大碗,回手给刘通也倒满了碗,便大吃大喝起来。王清边吃边向大街观看往来行人,步行的,骑马的,推车的,肩挑货担吆喝的,往来不断。突然他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他的眼前,一个二十七八的少妇正和一个老太婆背朝着酒楼,在一处杂货摊上买东西。王清越看那少妇越像表姐梁玉叶,不由地放下碗筷,仔细观望那位少妇。当少妇转过身来,笑盈盈地拿着买好的东西和老太婆转身走时,王清才知是自己看花了眼,这哪是表姐玉叶,分明是自己思人心切,一时走了神,认错了人。

是啊,表姐大约此时已坐了月子,正在月子里,她怎能到这里呢?想到此,不由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刘通见王清神色不对,便放下筷子问道:“兄弟在想啥心思哩?”王清苦笑一下说:“没啥,没啥,咱们吃饭,吃饭。”佃阳手端酒碗,一手拿着一块骨头,边吃边说:“好饭,快吃吧,有啥心思可想哩,咱们吃今天想明天就是了,别的用不着多想它。”说完又大大地啃了一块肉。

一位头戴礼帽,身穿长衫,鼻梁上架一副墨镜的中年人,正坐在对面一张桌子旁,要了一壶茶水,在悠闲自若地品茶。他不时地把目光向王清这边投来。刘通一直用眼角余光斜瞟着那人,一会功夫,那人下楼去了。

王佃阳酒足饭饱后,擦了擦油腻腻的嘴,伸了一下懒腰,心满意足地说:“哎,他妈的今天吃了一顿好饭。这鬼地方难碰到这样的好饭菜呀!”

三人算了酒钱,下楼回店。

一进客栈门,见七八个人正围着帐户先生的桌子前说话。其中有二三个人鼻青脸肿的像是被人打过,还有一个用布带吊着胳膊。这些人都是衣服肮脏不堪,有的还扯开了口子。

王清觉得奇怪,于是三人就站在那里听他们说话。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说:“老先生,不管怎说,我们是老主顾了,看在我们以往的情面上,也得留我们住一晚上吧?现在我们是身无分文,日后会加倍还你们钱的。这次我们倒了大霉,你也不能这样的小看人啊!”

帐房先生道:“你们上次说从口外返回时一块交店钱,可你现在又是这个样子,我一个管帐的,可做不了这个主呀!这样吧,你们稍等会儿,我去问问掌柜的再说吧……”

帐房先生说完就到后院去了。

刘通忍不住上前问络腮胡子道:“这位大哥,你们出了什么事啦,杂弄成这个样子?”

络腮胡子看了看他们三人说:“听口音你们是太原城的吧?”

刘通点头“嗯”了一声,络腮胡子说:

“哎,一言难尽啊,我们是一块跑买卖的,一个多月前,从太原贩了些洋布,绸缎,赶着骡子去绥远做买卖,在绥远货出手后,返回到了和林地区,不想被马氏兄弟的土匪给劫道了,十一头骡子被抢走,现在我们是身无分文。这客店,我们过去常来常往,有钱没钱他们也接待我们,这次……唉,真他妈的狗眼看人低。”

络腮胡子说完,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刘通自言自语道:“这土匪真有这么厉害?”那个吊着胳膊的后生说:“咋不厉害,他们十几个人都是身强力壮的,武功他妈的也挺厉害,平时我还能对付他三五个人,不想这回几乎被他们打死,再说人家手里还有枪哩。”

帐房先生出来对络腮胡子说:“郭先生,掌柜的说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留你们吃饭住宿。不过只能在三等客房歇息了,别的房子都定出去了。”

“唉,我们现在哪能讲究这些排场,只要能住下吃口饭就行。不过你们放心,以后来时我们会一文不差地还你们的。”络腮胡子说完后领着人走了。

王清三人正要回客房,刘通一回头见那个酒楼上喝茶的中年人也登记住店。

三人回到房间,王佃阳说:“他妈的,这条路还真不好走哩,咱们也得小心点,不知这绥远离这儿还有多远呢?”

佃阳说完,就上炕靠在行李上,没多会儿功夫,就发出了呼噜呼噜的鼾睡声。刘通和王清上炕坐下,就听有人敲门。门一开,是客店的伙计提着一壶茶水,放下说:“不知三位先生用过晚饭了吗?”刘通点了点头,店伙计一笑说:“那店里就不招待三位了。”说着关门走了出去。刘通低声和王清说:“这店里也不安全,晚上得小心点,你在酒楼上看见那个人了吧?”王清说:“就那个戴墨镜的人?”刘通点头道:“我看那家伙不像个好人,他在跟踪我们。”王清沉思了阵后说:“只要他不是吃‘公粮’的,就不怕求他!”刘通摇了摇头说:“往后看来警察的麻烦少了,我看这土匪我们倒得多小心些……”

两人喝了一阵茶水,便躺下休息。王清头朝炕里,并暗自把手枪压在枕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