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电话猛地响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该死！什么时候把电话铃声调这么大？r
李东升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伸手拿了起来。r
“喂，哪位？”r
“东升，你来一下。如平在我这儿。”监狱长张一帆急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r
“好，我马上过去。”李东升心里纳闷，如平跑张一帆办公室干什么？r
一推开张一帆的门就看到如平坐在门对面的沙发上。李东升问：“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家里还解决不了？”r
张一帆举着一根指头冲李东升晃了两下，说：“如平真够为你操心的。东升，你快坐下来好好劝劝如平，千万不能冲动啊。”r
如平说：“张狱长，你平时跟东升处得还不错，你凭良心说说，任得志凭哪一条站到李东升上面？我本来也不太当回事儿，可你知道监狱里的人怎么说？正不压邪！你听听，张狱长，改造罪犯的监狱里居然正不压邪，这成什么了？他任得志干的那些事儿你真不清楚吗？我认识人不多，可他找那几个给他发手机卡的人我都知道名字！这人给明珠监狱带来的影响可是不小啊。张狱长，我今天把情况反映到你这儿，希望你能帮我向省里来的人反映反映，你要不想说，我自己去说！”r
张一帆说：“如平，你别激动。有好多事儿，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做事情一定不能冲动。”他转头盯着李东升，看李东升伸手摸兜，忙把桌上的烟扔过去一支，说：“东升，我这桌上的烟像是给你准备的，你抽的比我自己抽的还多！”r
李东升笑笑说：“我也没把张狱长当外人啊。你弟妹也没把你当外人不是？”r
张一帆笑说：“弟妹可是给我出了道难题。”r
李东升神秘一笑说：“说实话，如平跑你这儿诉屈，事先我是一点儿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r
张一帆叹了口气说：“东升，现在告，你不觉得一切都晚了吗？人家都把路铺好了，你现在倒着急了。东升啊东升，你早干吗去了？”r
如平说：“张狱长，我也不给你添麻烦了，我这就去找省里来的人，过了今天下午，恐怕真晚了。我要把什么都给他抖落出来，包括他给监狱领导送钱的事儿。对了，张狱长，这事真调查到你这儿，你可得给我作证。”r
张一帆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一脸苦相对李东升说：“东升啊，这里面的事儿复杂得很，任得志上去上不去，这以后还得共事呢，真撕破脸，以后还怎么共事儿？我相信你们两口子也能理解我的难处。”他又把脸转向如平说：“弟妹你想替东升老弟再争取争取，心情我能理解，不光是你，我也想让东升当上这个企业老总啊。东升懂管教，对生产也不是一窍不通，又肯钻研，完完全全胜任企业老总的工作。可是，事儿已经到这儿了，任得志的票数比东升的高，这是事实啊。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就是咱跟省里来的人反映了又能怎么样？”r
如平说：“票数一定有鬼，要不然怎么不当场唱票？纪委的人一查不就清楚了，这还有啥难的不成？”r
张一帆说：“票是上面的人封存好带走了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各单位的票都带过去，厅里组织人统计的，哪一个人想做手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听说还是挺公平的。弟妹啊，你跟东升老弟真是一对书呆子。你以为谁会下功夫去查？真调查下来，谁又愿意给咱们作证？没有！一个人都没有！不参与的作不了证，参与的人怕自己有事更不会作证。到最后局面反倒不好收拾，对咱们会更不利啊。”r
张一帆分析得很有道理，又一口一个“咱们”，如平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扭头看看李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