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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囚禁与消失


  (一)

  一间囚室里,潮湿肮脏,一个人影坐在房间的角落,他的头顶的梁上挂着一盏油灯,油灯闪着昏暗的光,里面的火舌随着室外吹来的阵阵微风忽强忽弱。

  囚室中的人象是在沉思,又象在闭目养神。缕缕白发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苍桑,一张瘦削的脸上盘亘着几处皱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两只手上都戴着沉重的镣铐,镣铐由于日久,上面已泛起青黑色的市斑痕。

  门开了,进来一个蒙面人,周身上下皆是紫色。

  “花勋,这里舒服吗?“蒙面人冷笑道,”你的死期就要到了,今日我特来向你道喜“。

  ”收起你的那套鬼把戏,“花勋突然睁开眼晴,二目逼视着蒙面人,“我花勋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死了,你的家人怎么办,你难道不为他们考虑吗”。

  一句话戳中了老人的要害,他沉吟片刻,仍然倔强地说,“你们想怎样。“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乖乖和我们合作,让你的三个儿子交出玉坠,不但你不会死,还能和家人团聚。“

  “痴心妄想”。

  “我若将你绑至**县城,让你的儿子们看到你现在的尊容,“,蒙面人恶毒地说,“他们不会不管你这个老爹吧,那时,他们照样会交出玉坠,你说呢,呵呵。”

  “无耻”,花勋满面通红,想站起来和蒙面人拼命,才发现自己的腿已没有气力。

  “省省吧,还是想想你自己还剩多少时日吧,”,蒙面人傲慢地说,”要不是厂公给你留了一些体面,不让你当众出丑,恐怕现在你早就无地自容了。”

  “你在糊弄三岁孩童呢,”,花勋用讥讽的口气说道,”我那三个儿子如何会上你们的当,他们若交了玉坠,我们父子焉有命在?“

  “老东西,真是不识抬举,“蒙面人似乎有些急了,“你到底与不与我们合作?“

  “我也还是那两个字,休想。“,花勋义正言辞。

  “哼哼,老东西,别以为我治不了你,“,蒙面人又恢复了神气,“实话告诉你,很快,你便是官府通辑的杀人犯了,你就别指望别人可以救你了”。

  “你们又使什么诡计?“

  “想知道,你杀的是什么人吗?”,蒙面人一阵奸笑,“哈哈,恐怕你做梦也想不到吧,你杀的是花满江。”

  “什么,”花勋浑身颤抖,“你们对江儿做了什么?”

  “当然是把他杀了,而且那个凶手就是你,你的那些官衙和武林的朋友都将成为见证者”,蒙面人愈加得意,”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鬼了,你剩下的两个儿子还会认你这个爹吗。“

  “卑鄙小人,”花勋怒不可遏,挣扎着又要起来,“你们如此栽赃陷害于我,我就是做鬼也要掐死你们“。

  “哼哼,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蒙面人的语气象是在怜悯一个垂死之人,“我们之所以可以做成此事,你还有大大的功劳。“

  “你说什么,你是在羞辱我吗?”花勋已经情不能自已。

  “你看这是什么?”,蒙面人拿出一个小瓶子。

  花勋愣愣地没说话。

  “这叫移魂丹,能在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套出他的实情,”蒙面人狂傲得有些忘形,“全靠它,你庄上的秘密,我们都知道了,哈哈哈。“

  花勋呆呆地望着那个瓶子,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还是不愿相信,“你胡说,你胡说”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们每隔两日便在你的饭菜中放入这种药,只等你入睡,”,蒙面人笑道,“一开始,你的抗拒非常强,但是最后还是扛不住药效。我来问你,云梦庄剑室内的藏剑洞是不是按照离-坎-坤-乾-坤-震-艮-兑-巽的顺序来开启的?“

  花勋没有说话,但脸上还是不经意流露出惊诧的表情。

  “这药不愧为厂公秘制,威力真是神奇,只不过,你确是我看到的迄今为止毅力最强的人,佩服。“,蒙面人又象称赞又似揶揄地说道

  虽然也耳闻西厂在研制一种类似催眠的药物,但花勋觉得这种药对自己的效力不会很强,如果这药哪天用在自己身上,凭着自身的意志,是能抵御药力的。如今看来自己真的在梦中透露了云梦庄的秘密,自己究竟说了多少,并不清楚。但是从蒙面问话的内容来看,他并未得到重要的秘密,自己保守地很严密,通过了移魂丹的考验。而对方目前也只是想让自己合作,从儿子们的手中拿到玉坠,可如果自己真成了杀死亲生儿子的凶手和通辑犯,儿子们还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吗,还有,大儿子花满江的玉坠,他们有没有得到呢?

  下一步该怎么办,花勋急速地想着对策。

  敲门声响起,随后,有一人进来,在蒙面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给我看好这个老东西,一日三餐不许落下。“,蒙面人吩咐道。

  “是,“,那人领命。

  囚室中又恢复了安静,花勋仿佛被人抽去了浑身的筋似的瘫软在地,只剩孤独的油灯与他为伴。

  花勋想从明日起开始绝食,但一想到这个秘密事关重大,临走时又没和儿子们做任何交代,离家之久便被西厂给掳了来,这件事非得自己完成不可。所以不能绝食,能做的只能是从现在起,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去想最机密的内容,并想办法逃出牢笼。

  (二)

  山青水美,湖光秀丽,这里是洞庭湖畔的一处幽静所在,冷月庄便座落于此。

  如今,冷庄已是人去楼空。

  就在两个月前,庄主宁远山留下庄园,从人们视线中消失了,和他一同不见的还有他唯一的女儿宁如烟。

  宁远山的失踪,在县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人们议论纷纷,有说是宁家得罪了强人或遇到了仇人,有说他们是被人抓走了,也有说宁远山很早以前便加入了锦衣卫,在**县城执行特殊任务,现在被上峰召唤回去,更有捕风捉影的说法是,宁远山是建文帝朱允炆的后人,身份暴露后便避难逃跑。总之,原本安静的县城因为这件事而闹得沸沸扬扬,人们什么样的猜测都有,却又莫衷一是。

  宁如烟,今年正值二九年华,生得如花似玉,是宁远山的掌上明珠。女孩身材匀称,温情柔美。看脸上,柳叶弯眉,杏核大眼,漂亮的睫毛镶嵌在忽闪忽闪的双眸中,樱桃小口,笑起来,妩媚动人,声音如银铃一般悦耳。额前是飘逸的齐眉穗儿,一对羊角辫扎于两鬓,煞是可爱,总之,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在这不大的县城里,一次邂逅,便可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宁如烟和花满天的故事,便从一次偶遇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