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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章 风起武林


  (一)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

  在县城郊的一条山道上,一黑一紫两个夜行人正在悄然靠近。

  “都准备好了,宫主问你们什么时候动手。”紫衣人问。

  “回去告诉你家宫主,云梦山庄正在严密监视之中,“黑衣人平复气息,接着说:“花勋已经闭关七十九日,后天就是最后期限。花家老二仍在庄内,老三今日去了江天楼,只是花满江还是不知去向。”

  “真是没用,连个人都寻不着,务必要找到花满江下落,“。紫衣人用责备的口吻对着云梦镇方向说道:“时不我待,明日如果还是找不到花满江,就先擒了老二和老三。不能等到花勋那老家伙出关,否则,你我两家就都被动了!”

  “我家堂主也是此意,不用等后天了,明日就动手。回去跟你家宫主说,兵分两路,我们在庄内擒住花满天,你们去江天楼。”

  ”好的,一言为定,注意,此事不要闹得沸沸扬扬,“紫衣人面露得意:“我们已得到消息,花满天就在县城内,没有跑远。我们的人已守住各处出城要道,谅他也插翅难飞!“

  一片云彩遮住了新月,山道上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二)

  夜深了,断无涯躺在江天楼一层西侧正中的房间,心情久久难以平静。房间是花满楼特意为他准备的,宽敞明亮,当然,未收分文。白天时候,“玉面小罗成“殷切地邀请他去云梦山庄品茗,希望他可以长住那里,把酒论剑,其实是爱惜他的武艺,想招他为老爹的麾下。断无涯知晓这花氏一门素有抱负,欲振兴家业,争霸江南,故近来不断招纳贤才,拉拢各处,扩展势力。看来,他们也知道人单力薄不足以和各大门派抗衡,还得要建立分支,这便需要不少人才加盟了。

  断无涯无意做什么武林至尊,只想报仇雪恨。如果可以借助云梦庄的力量,也未必不是上策,想到这,断无崖有些难堪,他并不想利用别人。但面对目前的处境,暂时也只好如此了,再说,自己已经答应了花满楼。

  这一夜,断无涯想了很多。

  翌日,艳阳高照,断无涯起了个大早。昨晚和花满楼饮酒至深夜,促膝长谈,可谓英雄相惜。而两人皆是海量,几斤酒下肚仅有轻微的醉意。

  看见花满楼也已起床,正在交待店掌柜一些事宜,断无涯客随主便,整理好行装,等候着他的召唤。吃罢早饭,两人又回到雅室,这之后,花满楼因要和一位客人会面,留在了那里,断无涯闲来无事,便在江天楼四处观瞧。

  这座楼内部布局非常精致,进入大堂,首先看见的便是那张四方长条檀木大柜台,柜台后面有一道门帘,通往花满楼的雅室。柜台两侧,是两根高大的柱子,上面刻有一副楹联,“海纳百川仁人志士此间皆豪杰,楼迎八方将相王侯宇内尽风流“,柱子上的字不知何人题写,但这二十来字却迎合不少人的虚荣之心。再往边上看,一条回廊在柜台的一侧通向后面,最后在另一侧出现。昨日,断无涯便是从西侧的回廊进到房间的,而众多的客房环绕着花满楼的雅室,别有一番情趣。上到二楼,这里的布局和三楼差不多,各式屏风将楼层隔成一个个半封闭的包间,也有四周全封闭而上方通敞的,这种包间由一扇雕漆的木门进入,算是雅间了。

  此刻,楼上没有人,看着窗外沉静的湖水,断无涯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要杀人了,快跑!”,楼下传来惊叫声,人群四散奔走,或逃跑,或躲进自己的房间。接着,是一个人在冲着雅室方向大喊:“花满楼,你走不了了,快出来束手就擒吧!“,话声刚落,立刻有一群人跟着附和。

  (三)

  这群不速之客便是神慕宫的人。

  神慕宫,就象它的名字一样,是一个神秘组织,盘踞于县里十数年,神出鬼没,讳莫如深,外人只听其名,不知其所。武林中普遍的说法是神慕宫专门刺探各大门派情报,为西厂的眼线,但这种坊间捕风捉影的传闻有几分靠谱,亦未可知。总之,这些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来去如风,每次有神慕宫出现的地方,必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而等其他人赶到现场的时候,他们早已无影无踪。现场除了几具尸体之外,他们还会留下一件刻有“神慕”二字的木牌,这是神慕宫特有的东西,一来是为了炫耀武力,二来起警示他人的作用。武林各门派对神慕宫恨之入骨,却又惧怕三分。既想除之而后快,又一时找不着神慕宫的巢穴。

  江天楼此刻已是山雨欲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一场刀光剑影的剧幕即将拉开。

  店掌柜来不及跑,躲在柜台底下瑟瑟发抖。有些住客看见那些明晃晃的刀剑,干脆就“呃”的一声躺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这些人中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精瘦的汉子。他身穿黑丝锦缎的大氅,手拿一把鬼头大刀,四十岁上下,塌鼻梁,鲶鱼嘴,一双斗鸡眉,目露凶光。此人腰板挺直,精神抖擞,看起来武功不俗。两个象副手一般的中年人分立大汉左右,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胖者用一把长剑,矮瘦的是流星锤。

  那大汉扯起了公鸭嗓:“花满楼,这里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识相的赶紧出来,不要等到我们闯进去。若不想伤及无幸,乖乖出来投降。”他瞟了瞟四周,确定没有埋伏,又接着说道:“花满楼,念你年纪尚轻,只消跟我们走一趟,我手下兄弟不会伤你性命。”众歹徒们也跟着起哄:“花满楼,小白脸,不要做缩头乌龟,快点出来!“。

  从这些人的举动可以看出,他们也惧怕里间有什么机关消息,不敢贸然进去,只是围在柜台前叫嚷,想激花满楼现身。

  突然,门帘后有了响动,众人都不喊了,旋即,里面又没了声音,整个大堂静若死灰。江天楼兽头衔环的大门紧闭着,此刻,杀气仿佛已透过门外,冻结了街上的每位行人。

  时间一分一点地过去,每个人头上都渗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