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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懵懂的宫舒裴


  夏彦看着来人,好像对于齐国公主就是轩辕公主这件事情,并不感到诧异。他看着公主慢慢走到自己的面前,嘴角浮现了一个好看的幅度:“美丽的公主。”

  “夏彦,哦不,应该叫你双瞳了。”轩辕公主仔细的审视了一下夏彦:“对于我的身份,你好像并不惊讶。”

  夏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那日看到你,我曾用天眼看过你,可你并没有任何的变化,说明你是用真容来见的我,这一点,我倒是很欣慰。不过,你掩盖自己灵力的能力,倒是很强,如果当时,我感受到一点点灵力的存在,断不会让萱草和你一起出去。”

  轩辕公主闻言,低声笑了几声:“这句话,我权当是你对我的赞赏了。”这个笑容,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又瞬间收敛了起来:“双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来意了吧!轩辕族的立场,你应该很明白。”

  夏彦当然知道轩辕公主的来意,带自己回蛮荒,是在自己逃出蛮荒以后,每一代轩辕长老的使命。就因为自己一个罪人,他们就更改了保卫轩辕子民的使命,夏彦不禁暗自叹了口气,这样的轩辕族,还有什么持续下去的意义呢?当初自己离开蛮荒的时候,虽然有想到轩辕族不会善罢甘休,但还不至于丢弃千年的使命去追寻一个罪人,这样的决定,让夏彦自己也是吃惊不小。

  “真要打起来,你未必是我的对手。”夏彦看着蓄势待发的轩辕公主,好意提醒道。然而,这个初出茅庐的公主似乎并不在意,不等夏彦摆势,就已经拔剑而出,一招封喉,惊呆了廊下坐着的三个人。

  夏彦并没有迟疑,电光石火之间身手敏捷的避开了轩辕公主的这一击,他顺着轩辕公主的剑气而上,利落的单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手腕用力一拧,一时间,好像听到了肩骨断裂的声音。从没见过如此凶狠的夏彦,萱草和宫舒裴都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然而,轩辕公主仿佛并没有吃痛,下一个瞬间,她飞掠的双足已经落地,紧接着,就转身飞刺而来。眼看着杀气腾腾的轩辕公主再次出击,夏彦心头油然升起一股哀伤之意,而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他闪身跃上白泽的背部,一个笑容浮现在嘴角。

  轩辕公主也不迟疑,当下脚下发力,一个轻盈的转身飞旋,长发飘荡,如飞燕一般也跳上白泽的背部。白泽匍匐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哼。迅忽之间,两人在神兽的背上,已交手数招。

  廊下的夏彦安静的凝视着两个交错的身影,虽然看起来两个人不分伯仲,但刚才轩辕公主的肩骨已经受伤,用剑的力道定不如从前,至少在武学上,夏彦略胜一筹。

  轩辕公主使出全身力气,抡起双臂双手执剑又是猛烈的一击,一股强劲的剑气直卷夏彦而去,冷漠的面容上寒冷如冬,不带一丝表情。面对这样的表情,夏彦也收起了随意的笑容,他面对汹涌而来的劲风没有一丝的退却,反而逆风跨步上前,双掌如鬼魅般自背后探出,准确的抓住了轩辕公主的手腕。又是“卡擦”一声,仿佛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刚才还是交错在一起的两个人,一瞬间就迅速分开,两人从白泽的背上跳下来,站在满目凄零的小院中,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对视。

  “我派出来的人都说,双瞳是一个纤细瘦弱的男人,在武学上没什么造诣,每次战斗过后都需要时间来调养,看上去身子骨也不硬朗。看起来,他们打探回来的消息,都是错误的。”轩辕公主左手握在右手的手腕上,神情虽然平淡,但还是掩盖不住骨裂的疼痛。

  夏彦神情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轩辕公主,眼睛中少有的带着阴寒:“我早就知道轩辕族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带我回蛮荒,对此,我怎么能不采取一些对策。”夏彦白皙的指尖拂过湛卢剑的剑刃,锋利的剑刃立刻就在他的手指上划出了一道血口。然而,血并有沿着剑刃滴下来,而是与黑色的剑刃融为一体,好像剑刃嗜血一样。

  轩辕公主讶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你用自己的血喂湛卢剑。你试图用自己的血改变它的意念。”她眼波轻漾,好像明白了双瞳一个罪人,为什么也能拥有湛卢剑。

  夏彦淡淡看着轩辕公主,并没有反驳,他看着自己的伤口,好像有一些失神:“公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说,我用罪人的血,玷污了湛卢剑,引导他错误的判断,是吗?”见轩辕公主不回答,夏彦勉强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你是白泽的饲主,应该很清楚这些上古流传下来的神物,没有人的鲜血供奉与祭祀,怎么能让他们供我们使用。每五年,轩辕都要举行一次盛大的祭祀,所有人都会取出自己的一滴鲜血,供奉神兽神器,表示对他们的敬意。你们真的以为这只是祖先流传下来的一种形式吗?错了!”夏彦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白泽:“正是饮用了你们的鲜血,这些神兽神器才会供你们所用。重要的,不是祭祀的形式,也不是你们诚挚的心,重要的,是你们身体里流淌着的鲜血。”

  轩辕公主惊讶的听着夏彦的这一番说辞,半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同样的道理,”夏彦轻描淡写的继续说着,只是原本如水一般平静的眼中,隐约的闪过一丝讥笑:“我用血喂湛卢,只是因为它刚才帮我打败了你,这也是一种祭祀,并不像你说的,我的血会改变它的意念。湛卢会选择自己的主人,是它在千年的饮血过程中产生的意念,不是靠一个人的鲜血就可以改变的。只有它认准的忠义之士,心中存有宽厚和慈祥的人,才能够拥有它,这个定律,不会仅仅因为一个人的鲜血,就可以打破的。我的身体里,留的是黄帝和嫘祖共同给予的仁爱之血,当然可以使用它,让它为我所用。而且,不仅仅是湛卢,”夏彦说着,看了一眼轩辕公主手中的承影剑:“就凭我体内流动的鲜血,就算不用任何祭祀,也能叫你手上的承影剑为我所用!”

  听到这样的话,轩辕公主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不可能,你说慌!”

  “是否说谎,公主要不要试一试?”夏彦说着,伸出了一只手:“公主将承影剑给我,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它就不会再认你这个主人!”

  轩辕公主警觉的将承影剑背到身后,因为手腕用力,再一次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声音。白泽见状,一下子站起了身。夏彦看了一人一兽一眼,收起了湛卢剑:“轩辕公主,你身为轩辕族的现任长老,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想清楚,轩辕族的使命,是为了守护天下苍生不受战乱之苦,是为了守护轩辕的子民能够丰衣足食,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不是为了带一个罪人回蛮荒。请你放眼看一下当今天下,诸侯割据,烽烟四起,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在这种情形下,轩辕族还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这样的做法,是否合适呢?我是轩辕的罪人,但曾经也是轩辕的族人,如果公主能看在我长你的份上,好好想一想这当中的利害关系,双瞳自感激不尽。”

  轩辕公主有些惊讶地听着夏彦的这一番话,一时没有明白他的用意:“你,为什么这么提醒我?你有什么企图?”

  “我一个罪人还有什么企图。”夏彦不禁苦笑了一下:“公主听不听,全在公主,轩辕族的兴衰,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公主若信我,我感谢公主,若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有一点,伤害无辜的轩辕子民,在他们的身上下咒,这可不是一个长老该做的事情。”

  听到夏彦严厉的说辞,轩辕公主的脸上不禁一阵红一阵白,在这一点上,他说的没错,加害一个无辜的子民,的确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她定了定神,也收起了承影剑:“好吧,你说的话我会考虑,也会解开萱草身上的咒。”

  “萱草身上的咒我已经解开了,还请公主带着白泽回去,不要伤害萱草的身体。”夏彦打断轩辕公主的话,愠愠的说道。轩辕公主见夏彦这般,也不再说话,只叫了一声白泽,就跳上神兽的后背,白泽最后看了夏彦一眼,张开双翼,一下子飞向空中,消失在天际。望着离去的一人一兽,夏彦缓缓回过了身,身后一双眼睛痴痴看着自己,担心又不安。夏彦走过去,刚想说什么,只见萱草整个人眼前一黑,笔挺挺的倒了下去……

  “夏,彦……”一声低低的呼唤吸引了宫舒裴的注意,他一个箭步冲到床榻边,看到萱草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而自己的好友也转头看向自己,看来已经是从爱人的梦境中回来了。“夏彦!”宫舒裴看着有些疲惫的好友,一下子激动地抱了上去:“夏彦,你终于回来了,刚才齐国公主跟我说你永远回不来了,真是吓死我了!”

  “齐国公主?你见到她了?”夏彦挣脱开宫舒裴的臂膀,将他推到了一边。

  “是啊,刚才她敲门,我打开门,她就径直走进来,然后走到榻边,冷冷看着萱草,我怕她对萱草有什么,就紧紧抱住了萱草,可谁知道她就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宫舒裴指手画脚的一边比划一边说着,完全没有发现,夏彦的脸色已经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你刚才说,你紧紧抱住了萱草?!”

  “对呀,我就这么……”宫舒裴刚想再示范一次,就看到了四束可以杀死自己的目光,只一瞬间,他就软恹恹的跪倒在夏彦的身边:“夏彦,我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夏彦冷冷的说着,不带一丝善意:“念在你是我的好朋友的份上,这次先放过你。不过,这件事,我死都不会忘记的!要是还有下次……”

  “不不不不不!不会有下次了!也不敢有下次了!”宫舒裴看着夏彦那副“凶狠”的样子,赶紧摇头摆手,表明态度。对天发誓,此事若再犯,天打雷劈!

  萱草看着两个人斗嘴的样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夏彦看着萱草安然度过危机,心中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