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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惊人的发现


  我和夏彦站在阳澄湖边,不知道那一天,孙柳柳是不是也感受到了湖边这舒适的微风。他靠在湖边的一棵大树上,望着一池湖水,明眸流转,似是在专心地想着什么。我见他想得认真,也就不打扰他,靠在那棵树的背面。

  突然,他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沈秋,如果你是赵庆,你会和孙柳柳来这湖边做什么?”

  “我?”被这突然的问题吓了一跳,我想了想,努力把自己相像成一个对自己的女朋友烦透了男人,一边想一边说:“我……我可能,会来这里跟她说分手。”

  “跟她说分手,”夏彦重复了一下我的话,好像很赞同,接着道:“不错,赵庆要去上海,孙柳柳不让他去,等他的耐心被耗尽了,一定会提出分手。这时候的孙柳柳,必定很是惊讶,没想到赵庆会跟她说这样的话。当然,她也会很生气。那么,接下来呢?他们会做什么?”

  “接下来?”按照夏彦的思路,我又想了想:“被告知要分手的孙柳柳怒上心头,必定会问赵庆理由,加之他们俩关系恶化,很有可能还会大吵一架。”

  “甚至……还会再打一架。”夏彦说着,举目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缓步踱到我的面前:“这里靠近湖边,多树多灌木,如果在这里打架,除了受到巴掌拳头的攻击,不小心,还会撞到树上或是跌进灌木里,地上这么多石头,难保,不会……”夏彦停住了话,看着我,他看到我脸上神色的变化。他猜到,我可能萌发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念头——孙柳柳,可能在这里遇害了!

  如果孙柳柳在那一晚遇害,那么为了掩人耳目,赵庆一定会在这附近将她的尸体处理掉。也就是说,就在我们站的这片土地上,孙柳柳就躺在我们的脚下。事不宜迟,夏彦看了我一眼:“看来,我们需要在这片区域好好搜索一遍了。”

  我们?就凭我们两个人?我仰起头来看着他,这件事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现在,应该通知警方来处理这件事。我正欲开口说话,却看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交给我:“现在你去市区,找到这家酒店,酒店的前台知道怎么做,到了房间以后,给上海警方打电话,说明情况,他们会把我们需要的东西传真过来。我留在这里继续寻找一下线索,晚上会到你那里。”他看着我一脸茫然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这里的治安不比上海,不要一个人在外面乱逛。”

  我接过名片,上面印着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宫舒裴。这个人是谁?我的心里犯了嘀咕,可夏彦好像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也许,这就是他需要助手的原因吧。夏彦把我送到了小镇口,又叫了一辆出租车,记下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目送着我离开。大概下午一点钟左右,我抵达了名片上的酒店。

  刚走进酒店的大堂,我就被眼前的景致给吸引住了。一进门,便是一个巨大的热带鱼缸,里面五颜六色的热带鱼悠闲地游着泳,顶上吊着一个西方巴洛克风格的水晶吊灯,大堂的左边,是苏州特有的双面绣屏风,上面绣着苏州园林的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大堂的右边,摆着一组圆形皮质沙发。

  我绕过热带鱼缸,走到了前台:“你好,我是夏彦的朋友,我要……”对啊,我要干什么呢?开一间房么……前台小姐笑容亲切、彬彬有礼的看着我。算了,我直接从包里拿出了那张名片:“他给了我这个。”

  前台小姐双手接过名片,只扫了一眼,便客气地说道:“好的,请稍等。”说着,将名片还给我,接着,就听见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的声音,不过三分钟,她就交给了我一张房卡:“小姐,您的房间在六楼,电梯在您的右手边。”这么快就开了一间房间?我冷冷地接过房卡,她甚至都没有找我要身份证和钱!虽然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还是拿着房卡走到了六楼。

  从电梯里出来,我看了一眼房卡,奇怪,前台小姐没有告诉我房间号啊?我质疑地走出电梯,瞬间恍然大悟。六楼,就只有一个房间……

  “哔”地一声,房门应声而开。我转动把手走进去,不禁又瞪大了眼睛。这哪是酒店的房间,分明就是一个一应俱全的公寓房好不好。门口是一个木制的鞋柜,鞋柜边上就是地柜,上面摆放着微波炉、饮水机以及咖啡机。再往里走,能看到一台苹果宽屏电脑,连接着打印机和传真机。在玄关处换好鞋,便是客厅,棕色的丝绒沙发,彩釉的落地灯,墙上挂着一个五十二寸的电视,下面,是一组家庭影院。除了三间卧室,卫生间、洗手间甚至是书房都配套完善,很难想象,我现在是身处在一个酒店的房间里。

  我放下身上的包,惊叹之余,立马想到了夏彦交代给我的事情。环视了一下四周,就在靠近落地窗的桌子上,看到了一部电话机,我拨通了110的电话号码。

  “您好,110。”

  “喂,您好,我是沈秋,额……我和一位名叫夏彦的先生正在昆山,他说,需要一些资料。”我犹豫着,把这边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那一头的接警员有礼貌的应着,又询问了我一些问题,便说资料会在二十分钟内准备好,届时,会短信告知我。挂了电话,我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这个夏彦,究竟什么来头,居然连警察局都这么配合他。难道,他是公安局的卧底,或是政府的情报专员?我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想入非非。

  没过多久,我便收到了一条来自上海市公安局的短信:尊敬的沈秋女士,你所要的材料已经顺利交付。感谢您的支持与配合。[上海市公安局]

  我拿着手机,给夏彦发了一条短信:“夏先生,警察说你要的材料已经交付了。”

  “好的,我已收到。”不一会儿,就收到了他的回复短信。紧接着,又是另一条短信:

  “冰箱里有食材,也有现成的食物,你一个人先吃,我大约下午五点左右回去。”

  按照他简讯里的内容,我打开冰箱,熟食饮料、水果冷饮,真的是应有竟有。想到下午一个人也无事可做,我便随意挑了几样食材,打算自己做几个菜。我端着食材走进厨房,心里想着:这个夏彦,真是个怪人。

  正如他所说,下午五点钟,我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放下手中的电视遥控器奔到玄关,果然是他回来了。

  “你回来了。”我开口。

  “嗯。”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好像有一些疲惫。

  “下午,怎么样?”我看他把包放在椅子上,径直走向了丝绒沙发,整个人一下子倒进去,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下午走了不少路。夏彦闭着眼睛,舒服地在沙发里靠了一会,睁开眼睛,却被桌上的饭菜吸引了过去:“这些,都是你做的?”

  我点点头,也不知道他下午有没有吃东西,不过看他这副两眼放光的样子,应该是一直饿着肚子。“都是中午做的,晚上又热了热,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尝尝。你放心,中午我是单独盛了一份吃的。”想到兼六书馆那一尘不染的环境,我小小的担心了一下他会不会有洁癖,尽量注意了些。

  不过,比起我的回答,他似乎对桌上的菜肴更感兴趣。只见他松了松领带,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他吃的斯文,却很专注,不一会儿,桌上的菜就被他洗劫一空。酒足饭饱之后,他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你的厨艺,还挺不错的。”

  “谢谢夸奖。”我咧嘴笑着,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句赞美。要知道,这可是第一个夸我厨艺好的人啊!心里不由得对夏彦也多了一分好感。吃过晚饭,我们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问题上。我给他发消息不久后,昆山市公安局的张局长就跟他通了电话,说晚上便会派警员前去搜查,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们。

  看着他说正事时眼睛里的那份清隽,我再次小心地问了一句:“夏先生,有个问题,我从早上开始就想问你了。”

  他转过头,神色自若的看着我,等着我的询问。

  “你到底是谁啊?一个旧书店的老板,可不像你这样。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比如,直属中央的神秘人之类的。”听到我这不着边际的想象,一贯优雅的他,居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我看他这般大笑,脸上瞬间露出尴尬的神色。有这么好笑吗?一般人看到你这样,都会疑惑的好不好。我撅着嘴,不开心地扭过头去。看我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个男人,居然还跟我卖起了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夜晚很快到来,月亮从云层里探了出来,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火。因为一天的奔波,我和夏彦早早便梳洗完毕。躺在陌生的房间里,我想象着隔壁夏彦穿着卡通睡衣睡觉时的样子。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奇遇,一向平淡的我,竟然会遇到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甚至陪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是冥冥注定,还是早有因缘?我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不久,也进入了梦乡……

  突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将我从美梦中唤醒。打开门,揉着惺忪的睡眼,我看到夏彦已经挂了电话。

  怎么了?

  警察找到尸体了。

  夏彦冰冷的声音一下子将我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