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子爹继续问他：“那您是什么时候来本乡的？”
“就在那年年底左右，一路走来，替人打下手做些白事的零活，最后在这火葬场找了份看门的差事。”
“那您不怕吗？这里……”
“呵呵，俺都这把年纪了，之前遇过两次尸头蛮王都没死了，胆子也越老越大了，怕什么来什么，不去想它不就行了。不瞒你说，这酒也帮了俺不少忙呀！”牛伯伯舔了舔瓶口，吧唧着嘴。
“原来您有这么多特别的经历，有眼不识泰山啊！”润子爹恭维道。
“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牛伯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会心地笑了起来，好像挺满意润子爹的恭维。
“哦，对了，被这尸头蛮王搞混了头，忘了找人了……”正在润子爹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时，只听火葬场的铁栅栏又响起“格拉格拉”的摩擦声……
两人相视一眼，润子爹问道：“牛伯，这铁栅栏不关的吗？”
“有啥子好关的，还怕有人偷尸不成？”牛伯不以为意。
“那经常会发出这种声音吗？”润子爹邹起眉头。
“额……这个么，好像不是，俺想会不会是风刮的？”牛伯提出另一种解释。
润子爹摊手一拂，确实有微微细风，但是来之前拿捏过铁栅栏的份量，这点小风再怎么也没办法会让铁栅栏发出这样的声音，转念一想，再怎么猜也是徒劳，不如前去看看。
不知不觉，屋外已经起了薄雾，山原地区在这季节有点雾也算正常，谁也没有在意。
两人一步步走到铁栅栏，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润子爹下意识向前一个翻身，躲了过去，毕竟是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可牛伯却没有这么灵活，也许是酒精让他的反应过于迟钝，呆呆地站在原地，任凭那个黑影扑面而来。只听一声闷响，牛伯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事情来得太突然，牛伯连句遗言都没有来得及交代就客死异乡，真当是成也酒、败也酒，若不是酒精迷糊了脑子，凭牛伯的“猫眼”，也许能够躲过这一劫。
润子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多想，靠着铁栅栏，想看清楚这个黑影是什么东西，用手电筒直直照过去。那个黑影好像挺怕强光，一照到身上，“唧”地惨叫了一声，从身下抖开两个大翅膀，飞入雾中。润子爹这才看清自己追了一路的黑影原来是个半人身高的大蝙蝠，那站立的模样真有九分像人。
待大蝙蝠飞离，他连忙上前查看牛伯的伤势，可惜已经晚了，牛伯闭着眼睛，满口鲜血，而他的舌头不翼而飞，杂夹着酒气的血液还不断从喉咙中涌出。电光火石之间，大蝙蝠挥翅的呼呼声由远及近，幸好这时的雾气淡了很多，瞧准目标，润子爹用手电筒再次指向大蝙蝠，耳边又是一声惨叫。
既然大蝙蝠怕光，起码自己的安全有了暂时的保证，润子爹这样想到，于是把手电筒举在头顶，晃荡着先把牛伯的尸体往值班房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