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各位秀女们送了。”蓝色宫装的女子笑眯眯地扬着手,她正是二皇子的母妃李贵人,她嗓门倒是大,话说得个个都听得清。r
“各位秀女妹妹们,这是本宫和李贵人的一点心意,就当见面礼了。”r
待她走近,子嫣细看,李贵人眼角微微起了几条皱纹,抹着不薄的脂粉,有种年老色衰的感觉。潘芳仪很矜持,容丽貌雅,只是大大方方地对大家微微一笑,没有过多的说话。r
这种礼节早就成为了惯例,谁也难说每届秀女中会出现出类拔萃的人物,嫔妃们拉拢新人也不是新鲜事了。r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这种十支纱两根金线的贡锦才不到100两一匹。”站在子嫣不远的孙莺莺不屑的声音传了过来,“哟,这是什么啊？这也叫玉佩啊？这种成色的玉,我府上从来不用。”r
秀女们脸色各异,大家都知道宫中谁受宠谁失宠,张狂点的,自然不把失宠的放眼里,其他的再怎么都知道人家位份高,还有子有女。r
子嫣低下头勾了勾唇,这个孙莺莺的确是个人头猪脑。r
李贵人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鼻子冒烟。r
潘芳仪镇静地淡淡一笑,不温不火地说,“这位妹妹,眼光真毒。东西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当做给妹妹们打赏下人罢了,想必妹妹未来定会获得更多的赏赐的。礼轻情意重,不在乎价值,就在乎个脸面罢了。不过呢,面子是自己给的,脸是谁丢的就不知道了。那得看妹妹是不是有遭一日做到比姐姐们更高的位置了。”r
她微微一笑,拉着李贵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锐利的眸看着孙莺莺,“姐姐,这位妹妹心思真是玲珑剔透,一眼瞧出礼物的价值,姐姐我们记下了,以后可要照应着。有朝一日姐姐还得帮着教训下,免得这位妹妹御前失仪。”r
她柔中带刀,句句威胁的话,让子嫣刮目相看,不禁多看她两眼,果然是潘皇后亲手调教出来的人,牙尖嘴利,深藏不露。难怪一介宫女只育有一女还能稳坐芳仪位置,比起育有儿子的李贵人要霸气几分。r
“两位娘娘能来赐赏,各位妹妹都已经喜不自禁了,宫里的东西都贵重呢,外头哪里能比的,难不成我们个个都家富敌国了？娘娘送的哪能给下人呢？娘娘真会说笑。妹妹们年轻,是得好好向两位贵人娘娘学习呢。”r
说话的是芸熙。她的话打破了尴尬,让秀女们松了口气,也让孙莺莺一怔,脸色顿时煞白。这不是寓意她的家世比皇宫还要强大吗？r
芸熙笑眯眯地向李贵人和潘芳仪行了礼,“两位娘娘若不嫌弃,这是妹妹的回礼,感谢娘娘的面子,自然不是精贵之物,都是妹妹家乡特产。”她示意身后的两位容貌出众的家带丫鬟各捧着两个精致的玉雕盒子,递过去。r
她亲自上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色纯白玉雕的四个小盒子。r
面带着微微谦卑的神色笑道：“这是玫瑰凝脂糕,用于早晚敷面,玫瑰香玉露用于沐浴,玫瑰胭脂和玫瑰香膏就不用说了,这一套护肤圣品可是外间花千两都买不到的,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而是都是芸家自制的。粗粗薄礼还望两位娘娘笑纳。”r
李贵人和潘芳仪脸上一喜,面子挽回了不说,芸家在西南夷滇池县,盛产各种花品。r
芸家势广财阔,她所说的自制精品都年年上供几套给皇宫的,自然贵人品级是分不到的,每年都只有皇后和柳夫人、赵婕妤能分上一套,今年的就连盛宠的萧美人都有一套。r
众秀女脸色一变,有人就慌了神。r
千雪兰也同样备了价值不菲的回送之礼。各自心里明白,这两家想必是精通此道,准备充足,有备而来。r
第二天上午,伊婉仪和邢嫔姊妹两也来了。下午赵婕妤也来了。r
三位都是正当盛宠,自然礼物要丰盛和贵重得多。孙莺莺不敢再多嘴,也忙着准备了回礼。r
直到晚间,秀女们用完晚膳,柳夫人带着宛月公主和十来位宫女声势浩大地来了。r
自然,秀女们个个收获甚丰,都喜不自禁,并希望能在柳夫人面前露脸。r
柳夫人人如其名,腰如细柳,步摇飘逸,容貌倾城,肌如凝脂,一双微微扬起的凤眼甚是妩媚,一投足一举手间皆是风情。r
她一脸的精明,自认将人看得透透的,一颦一笑间似能把控全局。r
柳夫人独独到了子嫣房间坐下,上下细细打量她,微微一笑,“皇儿眼光独到,居然提出要选你在他身侧,本宫倒是不看出身家世,只是就凭你的姿色,也就是做个侍妾,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皇儿既然喜欢,那本宫也许了,只是你要尽心服侍,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r
子嫣愣住,忙跪下,“子嫣惶恐,可是,子嫣并不想成为皇子女人。”r
柳夫人面色一凝,顿时阴沉下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太不识抬举了!”r
这个小丫头的言下之意是要成为皇上的人？简直不将自己放在眼里。r
一直笑眯眯地偎依在柳夫人怀里的宛月公主见母妃生气,小嘴撅起撒娇,“母妃不能生气的,母妃不常说聪明的女人识时务吗？宛月就觉得这位姐姐识时务。”r
柳夫人拧了一把宝贝女儿玉雕般的小脸,“你个小精怪,懂得什么是实务。”r
宛月皱着小脸,不高兴了,“宛月就懂,哥哥那么凶,总是欺负人,姐姐是不想被哥哥欺负,姐姐想做宛月的宫女对吗？”一双如水翦眸期待地眨巴着望向子嫣,还自认聪明地朝她眨眼睛。r
子嫣真想翻翻眼皮,为何谁都看中她做宫女呢？面对宛月热情和单纯,她只好不说话,无奈笑笑。r
柳夫人当着宛月的面不好再说,带着怒意拉着宛月拂袖而去。r
“姑娘这样的罪柳夫人不担心吗？”小娥收拾着床,问道。r
“担心什么？总不过不会和她争宠就好,也不会和五皇子有何瓜葛。”子嫣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r
“哎,其实,如果能指给五皇子挺好的,18岁了还一直未婚配,想必不好色的。柳夫人又是如此盛宠,你也会平步青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