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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保护,不着痕迹1


那萧家还是他亲母的本家,有他在场,说不定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故此,三哥哥会不会挖心掏肺的对自己,她真有些拿不准。

片刻功夫,慕容紫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觉着自己来这一趟有些武断。

夜太深,不适合作战!

正欲找个借口离开,自斟自饮的慕容徵忽然开了口,“怎不问问你三嫂为何不曾来?”

她整个身姿刚要直起,闻言只好按捺的坐下去,老实问道,“为何没见三嫂?”

慕容徵看了小妹一眼,言简意骇,“她有了身孕。”

瞠目!

许是他这要做父亲的人太过平静,反而让慕容紫更显惊动。

“三嫂、公主她……有了身孕!这……是好事啊!”

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转着,挤出这一句广义的话来。

慕容徵对她浅薄的笑了笑,话语深长,“你也觉得是好事?”

楚云曦有了身孕,不止慕容家祖上有光,关键在于,她曾女扮男装,做了十几年的太子!

慕容紫亲眼见过她的气度,听过她对国家的远见。

若单论治国之道,楚云曦不逊于她任何一个兄弟,唯独输在了自己是女儿身。

而她的丈夫,本该成为她忠心不二的臣子的慕容徵,一手改变了她生命的轨迹。

“三哥,公主她……恨你吗?”

这是很早以前,慕容紫就存有的疑惑。

慕容徵喝酒的动作稍顿,好似认真的思索了下,末了扬起嘴角,晦涩道,“应该是恨的吧。”

他又是一笑,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怎么会不恨。”

可是恨又能如何?

他一边喝酒,一边自问自答,“单单是恨我,她还能做了女皇,君临天下不成?再说,她已经有了我的骨肉。”

那个‘再说’里,藏着许多复杂的庆幸。

慕容紫听得出来。

恨的另一面,是爱。

慕容徵大可杀了楚云曦,但并没有,反而娶她做了枕边人。

她有无数机会将他杀之后快,却选择与他过着风平浪静的日子,让旁人看得惊心动魄,暗捏冷汗。

“无需多忧。”打断越发深陷在思绪里的小妹,慕容徵清醒的道,“如何这都只是为兄的内宅之事,说来与你听,不是为了让你想那些有的没的。”

“那三哥哥到底想同我说什么?”

“只是想告诉你,这个孩子能够让我与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然后?”

“还不明白?”

得了他的反问,慕容紫默了默,继而脑中闪过一念,神色变得尴尬。

她凝眉,撇嘴,“三哥哥什么时候也开始像世俗人那样,担心起我的肚皮来了?你可千万别说是父亲要你来同我说的,你们……”

“是为兄自己的意思。”慕容徵没打算和她兜圈子,就在她全然松弛的时候,波澜不惊,语出惊人,“虽然为兄相信楚萧离并非绝情绝义之人,只若然让他晓得,你非从前的你――”

话到此清浅的有了窒息的停顿。

深沉的目光向慕容紫笼了来,将她望得周身僵滞,脸孔上全是慌乱。

无所遁形!

“三哥哥……”

慕容徵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他怎可能察觉不出来?!

“莫惊。”慕容徵取了杯子,给她倒了杯温酒,“就冲你喊我这声‘三哥’,我便是你兄长。”

无论眼前的这副躯壳里装着谁的魂,慕容徵都只能一口咬定,她就是慕容紫!

就是不论六年多的兄妹之情,如今整个慕容家仅仅仰仗着她一人。

试想,楚萧离对她的爱屋及乌,倘若真的因此恨上了,慕容一族必然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瞻前顾后,慕容徵只能站在他这个‘妹妹’的这一边。

但,他要听实话。

审度着慕容紫翻涌不定的脸色,他缓缓说道,“别怨为兄出其不意,此事早有传闻,只谁也没有当回事去计较,自安都回来的途中,皇上命我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是你亲口说与他听,他起了疑心,想知道始末,实乃人之常情。”

毕竟楚萧离对慕容紫用情多深,慕容徵看在眼里。

正因如此,在天下大局未定之前,他敢将身家性命全赌在这上面。

成败,生死……

每一步都是有了缜密的谋算后,才往前迈进。

慕容徵委实无措,他的步步为营竟然会错漏在最关键的一人身上。

他是慕容家的嫡子之一,还是大楚的宰相,无论是为国还是为家,他都不能让一个‘情’字将所有毁掉。

慕容紫微微蹙眉,低首,黯然。

“所以三哥哥是在教我,让我赶紧为楚萧离孕育子嗣,就算将来他发现我不是从前那个被他爱上的慕容紫,至少会顾念这些?”

这话说来都叫人伤怀。

难道她对楚萧离的就是虚情假意?

难道她对他的付出,对她的真心,就不值一提?

来到这个世界,借这副躯壳活着,她背负了慕容紫的从前,就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将来?

慕容徵也知道,其他的都好说。

又不是不了解这个‘妹妹’的性子。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稳重,可以说成是小心翼翼,为的不过是想求个渺小的成全。

“为兄也不瞒你,当日皇上同我说的时候,自个儿亦是茫然得很,初时在苏城,他确实因为从前的往事才对你如此霸道强硬,但后来,如今,哪怕为兄不点出来,是与不是,他心里自有计较。”

两个人九死一生的经历,携手安守的岁月,并不是说一句‘不是’,就能随便抹掉。

“我呢,怎样都会站在你这边,且不说你这借尸还魂的蹊跷事,老天能叫你做了‘慕容紫’,便是缘分。”

淡淡然的将对面的人儿复又望了望,他态度平和,继续道,“这事关乎慕容家的兴衰存亡,许是近来皇上意识到此,便不再对我多问,按着他的心思,怕是会让其他人去查,为兄也实在没得法子,让你怀他的骨肉,是下下策的下下策,单论你与他的感情,为兄还是很相信的,怕的是有心人钻了空子,将这件事大做文章。”

慕容徵撂下明话,再没多的说法。

他拿起微烫的酒壶,最后为彼此的空杯满了醇香的酒,好脾气的笑着安慰她,“来,喝杯酒缓缓,你说你好像是叫做……艾晴?”

艾晴,爱,情。

这名字,真是应景得很呐!

就在远处,苑外的转折,宁佩烟将自己完全藏在阴影中,双手死死的捂着嘴,不可抑制的颤栗着。

原来她的女儿,真的死了……

寅时中。

夜静如斯,无月,无风,亦无声。

慕容紫回到自个儿住的雅园时,宋桓等人还在园子外面候着。

单是瞧他老总管勾着背稳稳立在门外的形容,照亮的灯笼都不得一个,如同块石头,十年如一日,尽忠职守。

在他身后站的那四个小太监也一样,动也不动,站功练得炉火纯青。

怕是三天三夜都站得!

见她一个人行来,几人弯着膝盖迎上前,欲要跪迎。

慕容紫连忙抬手制止,始终不曾想要刻意的对哪个摆身份架子,大半夜的还跪来跪去,实在累得紧!

罢了,她向没有丝毫光亮的屋内看了一眼,宋桓也随她的视线看去,遂即放低了声音对她缓声道,“皇上还歇着,想是饮多了酒,这夜都不会醒来了。”

慕容紫点了点头,吩咐道,“你们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宋桓不动,勾腰低首,看似卑微,语态里却坚决,“奴才等为皇上与娘娘守夜。”

意思就是不下去。

慕容紫不勉强,微有侧目之余,宋桓再度施展他察言观色的本领,恭敬而从容的请说道,“夜深了,娘娘回门才是头一日,明儿个还有诸多事宜要忙,早些安置吧。”

他先前拒主子的好意,断没有再等着主子自己找台阶下的道理。

很巧妙的圆滑了过去,接着……委婉的暗示她:夜深成了这样,即便是回了自己家府邸,你身为贵妃,不应该。

慕容紫对他算是五体投地了,再无话,灰溜溜的缩进屋里。

身后宋桓还不慢不紧的说要命人打热水伺候她梳洗沐浴,她连连摆手拒绝。

闹醒了万岁爷,她担待不起……

进了屋,合上门,提在胸口的气还没呼出来,冷不防得一道挺拔的身影忽地贴到跟前来,即便晓得是哪个,还是将她吓得一窒,周身都僵硬了。

“吓着了?”

望见跟前的小人儿屏息的缩了一缩,楚萧离带着浑身酒气,闷笑出声。

慕容紫背脊贴在门上,躺着脸一个劲的狠命对他翻白眼。

何止是吓着了?

简直是要吓死了!

“别瞪,黑灯瞎火的我能看得见什么。”他乐和,没脸没皮的向她靠过去,拿自己的身形把人挟制得动弹不得,颇有些欺负她的意思。

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气,慕容紫蹙眉,“何时醒的?”

楚萧离不答,而是没好气的问她,“上哪儿去了?”

他语气拖得绵长,听就是醉意未消,还,带着几分质疑和怨怪。

她不该趁他睡着的时候悄悄溜到别处去。

慕容紫本有些不耐,闻得他宛如小孩子闹脾气的话,她用适应了暗色的眼眸往下看,发觉他果真没穿鞋!

“这是我家,外面夜深人静的,你说我能上哪儿去?”两手用力将他转了个方向,不由分说往寝房推,她愁,“这么凉的天,靴子也不穿, 兴都比你懂事。”

楚萧离歪过头看了她一眼,醉醺醺的反驳,“谁害的?”

时才他睡得好好的,莫名就有了些许意识,习惯的伸手摸旁侧,结果摸了个空,当即就清醒了!

脑子还在天旋地转,四周往哪儿看都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