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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恭喜皇上,德妃有孕


她不知道从前的慕容紫对于楚萧离而言意味着什么。

自作聪明的以为,他们在北狄短暂的相遇,根本算不上情爱,又言何情深?

由始至终,她都想得太简单了。

直到得到了慕容紫全部的回忆。

见她长久不语,蓝翎问,“担心了?”

她笑语,“担心有何用?”

楚萧离爱的慕容紫已不复存在,谁能证明他不爱艾晴?

他们之间所发生的,所经历的,都鲜活而真实,她不会去否定。

只不过……

到底哪里不对,哪里让人一想到就无奈得语塞,成了哑巴?

艾晴,慕容紫……两个人她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蓦地一怔,全身寒凉。

用力把头摇了摇,迫使自己清醒,她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至少,她对楚萧离的心意是真的。

蓝翎对她刮目相看,“真是好觉悟。”

她自嘲笑笑,云淡风轻,“不然,我能如何。”

“那我就只能祝娘娘,往后的奸妃之路,走得一帆风顺了。”

“多谢。”

慕容紫心里还有个顾虑,那便是当日萧晴子和宁玉华的说话。

为何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带这怜悯和同情,好像她随时会在这个世界上灰飞烟灭,根本不足以成为威胁?

蓝翎对她说了长生丹的效用,延年益寿,驻颜滋养,是不可能起死回生的。

故而真正让她来到这里,占据了这副躯壳的关键,只有曦昭知道。

七日很快就过去。

出发的那天,慕容紫没有带走太多的东西,只在走前仔细的将小木屋打扫了一遍。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连那些做工粗糙的茶杯和陶碗都擦得不沾灰尘,妥帖的放入柜中保存。

这里的所有都好,朴实无华,处处流露着温情。

可是没有楚萧离,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呢?

丁家村的村民送了他们一路,属丁小倩哭得最厉害,连丁蓉的眼睛都是红的。

任何一场分别,伤怀在所难免。

说到丁蓉与大牛的婚期,慕容紫并没有将三哥哥写的那张良辰吉日给他们。

十一月,日子太长,说出来可真要急死丁、宋两家。

让着怀琰夜观星象,就近选了个好日子,就在五天后。

可惜五天,慕容紫他们无福参与。

十一月初八,卯时二刻,红鸾庇佑,大吉。

这是慕容徵给小妹妹的暗示,不能再清楚了。

对此,她了然于心。

同一时,京城。

武德皇帝突然出现在早朝之上,不仅群臣哗然,更让着才到京城的十一皇子楚奕大吃一惊!

这些天的种种猜测,流言……被击得粉碎。

登时,两宫前一日还在争论不休的皇位,发丧……群臣之间矛盾的激化,全都成了笑谈!

在楚萧离的面前,无人敢将异心流露出来,招惹杀身之祸。

便是只消他坐在威肃尊贵的龙椅上,仍旧是那副闲适的姿态,嘴角依然挂着一缕让人揣测不定的笑意,足够威慑八方。

“朕原本在微服中,忽然听到不少无稽传闻,故而动了一念,想看看众位爱卿在朕不在的时候,会有如何的反映,结果,当真有趣。”

整个宣政殿里回荡着他一个人的笑声,仿佛在向所有的人昭示,这是他楚萧离的天下!

楚墨站在一干支持他的朝臣之前,吓得腿都软了,身后的人比他好不了多少,统是脸色惨白,等死的形容。

“太傅大人,你有何见解?”

这一次,楚萧离对慕容渊刮目相看。

与自己做对许多年的老顽固,竟在自己失踪的时候全心全意的相护,总算是……想开了吗?

慕容渊自文官之列走出,来到殿中,低首抱拳,禀道,“君为天,臣愿为垫脚基石,为吾皇千秋基业,鞠躬尽瘁,肝脑涂地,死而无憾!”

字字掷地有声,震撼满朝!

唯独慕容徵位于群臣之首,用着左手小指头漫不经心的钻耳朵。

父亲这决心表得,将他的风头都压下去了。

慕容世家有富可敌国之财,有颠覆天下之权,族中人才辈出,数百年来是与楚氏皇族走得最近的名门望族。

每一代楚皇的统治,身边总少不了慕容家的身影。

若皇权得慕容家的辅佐,必定兴旺不止,长久不衰。

可若不得,当朝的楚皇就会直接面临丧失统治地位的危机。

自楚萧离登基以来,慕容渊的态度始终明确如一。

他乃前太子太傅,拥戴真正的储君继位义不容辞。

对楚萧离这等半路杀出来的,在他眼中心底始终将其当作狼子野心!

即便后来楚云阳以公主身份出现在群臣面前,身证实了她女子的身份,下嫁慕容徵,这却并未让慕容渊有归顺之意。

身为慕容家的族长,他让新君忌惮,让朝中与他意见相左的大臣敢怒不敢言。

关氏一党与他亦敌亦友,时而联合,时而争斗,哪怕关家有一位太后坐镇后宫,每每那结果,总能让慕容渊稳操胜券,反将一军。

虽然楚萧离有慕容徵相助,可慕容徵纵为百官之首,想要真正取代他的父亲,非三两日可轻易做到。

这次慕容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表明心迹,实在令人错愕不及。

鞠躬尽瘁,肝脑涂地,死而无憾!!

撼天动地的字句声声响彻大殿中,是连楚萧离都略显惊讶,端坐在龙椅上,露出又玩味,又揣度,更甚戏谑的神色。

是太傅大人又在耍花样,布迷阵?

还是……真的做了决定?

楚萧离不动声色的向慕容徵看去,想必宰相大人对自己父亲态度的转变多少了然些。

果真,站在左列之首的慕容徵,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悠悠闲闲的怀抱双臂,一手还状似不经意的伸出来捂着嘴,仿佛他随时会咳出来,以此作为遮掩,其实,他是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

只因这些个人的表情太有趣,胆战心惊有之、不明所以有之、默然拭汗却耳清目明,随时准备着另择阵营的更有之。

而对于他来说,有父亲出马,他就不用急着出头表现。

反正料理完了乱臣贼子,他另有机会。

这会儿,宰相大人可不想阻拦前太子太傅一个人的大戏!

见他姿态轻松,翘首以待,楚萧离略作沉吟,想来应当是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讨太傅大人高兴的事罢。

轻笑了声,他身姿前倾,兴致勃勃的问,“太傅大人果真忠君爱国,那么依你所见,若有人在朕离京期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当如何处置?”

“很简单。”慕容渊连头都未抬,掷地有声,“按大楚律法论处!”

“按律法论处……”楚萧离斟酌着,慢吞吞的收回身形,舒服的倚靠在龙椅上,修长的手指支起尊贵的头颅。

再而,凤眸不偏不倚的向着殿中最显眼的那一人看去――

被他淡薄的目光完全笼罩住的那刹,楚墨颤抖得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倒地。

原本今日该是他龙袍加身,登基为皇的大好日子!

可是转眼间,楚萧离突然还朝,稳稳当当的坐在光芒万丈的皇权龙座上,无论气度还是威严,总能威慑他脚下的若干臣子。

是谁说他君心不稳,不得百官拥戴?

是谁说他已死在安都广河中,连尸首都不见?

在楚墨的看来,虽然与楚萧离多年未蒙面,疏离得连长相都早已成为模糊的轮廓,根本不会有兄弟之情。

他想着,既然楚萧离能够坐上皇位,名不正言不顺,这皇帝也给他当了快四年,那么,自己也是楚家的子孙,为何不可?

他以为听从来自京城肱骨之臣的谏言,挥军北上,就能美梦成真。

孰料,那些都是献媚的谗言!

就在此时,终于有机会将这个弑杀父兄,夺得皇位的兄弟看清楚……才发现已然失去了那个勇气。

面对高高在上的楚萧离,仿若他天生就该坐在那张象征皇权的宝座上,俯览苍生,指点天下。

再寻望四下,偌大的深殿中,所有人都只对高阶上的男子顺从着,臣服着。

楚墨形单影只,孤立无援。

是谁将他置于如此境地?

思绪至深,忽闻一空旷至极的声音,用着他从未听过的语调唤,“十一皇弟。”

十一皇弟?

楚墨抬首,目光与楚萧离正对上。

他笑意无边,卓绝的俊庞上洋溢着帝王风华,口中却是诧异,“为何你不在封地上?朕记得……仿佛不曾召你回京的。”

说时,他竟还假意回想了一番。

没有人为楚墨开脱,连昨日入京前那些将小城门打开,亲自迎接他的朝臣统是鸦雀无声,宛若忽然失语,成了哑巴。

看清了局势,略将衣袍整理,他向前一步,道,“臣弟,是被邀请来的。”

“哦?”挑眉,楚萧离似乎来了兴致,“朕相当好奇,哪位能人异士能邀将朕的皇弟从封地邀请至此,不惜忤逆皇命,以身犯险。”

话虽轻巧,连语调听起来都只有愉悦的音色。

可不知为何,随着每个音调从他口中轻巧吐出,自大殿高处向外扩散开,与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寒彻。

杀意尽藏其中。

楚墨像是在怕极之后,再无可惧。

最差不过一死,既然逃不过,他有何顾忌?

抬起头颅狂肆大笑,盖过楚萧离若有似无的胁迫,他将关濯和慕容渊看了看,道,“是关国丈与太傅大人!如此盛情,皇兄你道,臣弟此行如何好拒绝?”

此话一出,朝臣们的目光全汇聚在两个人身上――关濯与慕容渊。

前一刻太傅大人还在信誓旦旦的将矛头指向楚墨,这一时,他竟是自身难保?

侧目去,慕容渊脸容平静无澜,连眸光都若静止了的湖泊,狂风暴雨,根本无法在他那处卷起涛浪。

他直言道,“不知十一殿下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