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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投名状(4)


  我手中的枪里没有子弹,看来胡经真的很担心他这个兄弟的安危,生怕我这个混不吝的亡命徒随时开枪。不过就算枪里没子弹,万一我开了枪,既证明我不是警察,又保住了他兄弟的命。到时候胡经一定会找借口把这人拖出去,反正是出戏,戏里的人是他抓来的警察,他有权力处置。

  “好吧!”我转过身说,“这的确是一支警枪,看来你真的是个警察,而且是一个专程来挑拨离间的警察。”我将枪凌空丢给胡经,上前一步,双手一左一右扳住那人的头,看着胡经对他说:“不就是要他的命吗?不过你那种做法太下等,我最讨厌弄得到处是血,招苍蝇。”

  胡经此时的眼神已经失去了之前的淡定,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那人似是也感觉到我的杀气,开始在我手肘间使劲儿挣扎起来。就在胡经张口对我喊“住手”的同时,我双手左右猛一用力,那人脖子在我怀中传出一声沉闷的骨节断裂声,整个人的身体瘫软了下去。

  “你刚说什么?”我将已经气绝身亡的假警察丢在地上,一脚踩着他的脑袋,一边拍拍手假装疑惑地问胡经。

  胡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我推开,跪在地上看着已经气绝身亡的心腹,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张着嘴巴愣了好久,颤颤巍巍地用手指在那人的颈动脉上抹了一下,抬起头用血红的眼睛瞪着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还有吗?就抓了这一个认识我的吗?好久不练我的手都有点儿生了。”他果然被我激怒了,举起了刚才我丢还给他的那支没有子弹的警枪对着我的头,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小胡!”丹雷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趁胡经被丹雷喝住一愣的瞬间,我头一歪避开枪口,一手攥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拧,让枪口朝上,然后猛地朝反方向一扭,只听嘎嘣一声,随着胡经因手腕关节骨折而发出的一声惨叫,那支枪掉落在地上。接着我用另一只胳膊肘狠狠地使足了浑身的力气砸到了他腋下的软肋上。胡经嗓子里发出嘶的一声瘫倒在地上,只有了出气,没了进气。

  我捡起那支枪,反转枪口,将枪柄递到丹雷随身的手下手中。丹雷的手下接过那支枪,熟练地卸下弹匣,将空弹匣给丹雷看了一眼,丹雷看看那支枪,又抬起眼皮看了看我,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胡经的几个手下上前试图搀起胡经,我估计刚才那一下至少捣断他的一根肋骨,打算任由胡经的手下搀他,让断裂的肋骨刺进他内脏要他的命。谁知刘亚男突然说:“想让你们老大活命,就先别动他。”

  我诧异地朝刘亚男看去,她看了我一眼,抬起头望了望天,又看看我。我立刻明白,她是要我看远一点,不要为了一时的私仇而影响了大局。

  毕竟我们的计划是掌握并控制这里的局势,慢慢使其消亡,任何一方势力的变更都要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任何一个人的死活都会在我们的计划中。胡经该死,但不是现在,我们还需要他的势力制衡周亚迪和包总。他活着,我们手中的那张配方才更具影响力。

  丹雷脸青一阵紫一阵,最后主动走到我面前,斜眼看了下地上还不时翻着白眼的胡经,对我说:“这么好的身手就跟着刘小姐好好干。”他指了指周亚迪和包总,然后对我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找我。”

  丹雷跟我握了握手,又走到刘亚男面前,说:“你们的个人恩怨我不管,不过手底下都有人要吃饭,别耽误正事。”

  刘亚男说:“将军,等忙完这一段,我会登门拜访,我老板专门嘱咐过的。”

  丹雷临走时站在胡经身旁,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说什么,最后骂了一句:“干!”背着手转身扬长而去。

  胡经这时大概稍微缓了过来,顶着一头的冷汗,在手下的帮助下,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咬着牙瞪着我。

  我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说:“怎么?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你好像很失望。”

  胡经捂着腋下,小心地喘了半天气,说:“对,我就是想干掉你。”

  我又问:“我不记得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胡经恶狠狠地瞪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杀了我的兄弟。”

  我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说:“这是你的兄弟?”

  胡经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说:“你杀了宁志。”

  当那个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时,我只觉得心脏猛地一抽。但这个时候并不允许我宣泄任何情绪,于是抓抓头发,假装思索了一会儿,说:“谁是宁志?”

  胡经足足瞪了我一分钟,突然换了一副表情,只见他冷冷地笑了一下,朝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对刘亚男说:“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惹什么麻烦的。”

  刘亚男摇摇头,说:“是吗?”

  胡经抬起头看了眼周亚迪和包总,说:“若不是丹雷将军陪我来,恐怕你们早动手了吧?”

  周亚迪面无表情地看了会儿胡经,说:“可笑,你摆这么大场面来诬陷我兄弟不成,又冲我来了?”

  胡经苦笑着摇摇头,说:“我不和你们斗嘴,我只想和我姐谈生意。”他看着刘亚男说,“姐,既然他不是警察,那我们可以合作。他们出什么条件,我都出得起,而且会比他们出得还高,你随时可以去我的工厂看,不仅在这里,内地也有我的工厂。”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内地?”

  胡经说:“你们跟这两个土包子没什么前途,就知道躲在山沟里欺负农民,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他妈拿锅熬大烟。”说到这里他有些激动,若不是他强忍着,恐怕就咳起来了。他那几根断裂的肋骨恐怕不允许他咳嗽。

  胡经忍住倒呛的咳嗽,喘着粗气说:“姐,你考虑好了联系我。”他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他手下走来递给了刘亚男一部手机,然后扶着胡经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他慢慢转过身,看着我对刘亚男说:“姐,你防着点儿他,这小子不是好人。”

  看着胡经离去的背影,我对刘亚男说:“我的手机在他那儿。”

  刘亚男淡淡地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我无心去猜测刘亚男这句话的含义,只是呆呆地看着胡经的手下将地下的三具尸体抬出了院子,心如刀绞。那两个是不是真的武警战士?我很想知道,又怕知道真相。

  周亚迪走过来,对着胡经离去的方向,在地上啐了一口,说:“他说对了,要不是丹雷在,我一定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我说:“刚才他说我是警察的时候,你信了吗?”

  周亚迪忙说:“怎么可能,我就是要看看他演哪一出。”

  “是吗?”我回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擦着他的肩膀走到刘亚男面前说,“谈生意吧。”

  刘亚男破天荒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颊,看着我的眼睛,说:“在这里,如果有人把你推下悬崖,你要做的不是摔死,而是要学会飞。”

  我听到头顶传来几声鸟鸣,于是抬起头,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看到一群飞鸟朝北方飞去,慢慢变成几个黑点,最后消失在蓝色的天空中。我快速地呼吸着,将马上要流出的眼泪再次逼了回去。

  包总这时走过来说:“真是不好意思,在我的地盘上让二位受了委屈。”

  刘亚男说:“我们谈完生意就走,对你们之间的过节没兴趣。”

  周亚迪上前说:“好,里面请,谈正事。”

  “那你们先好好想想,拿出点儿诚意来再谈。”刘亚男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们走。”

  周亚迪一听刘亚男要走,三步并两步拦到我们面前说:“刘小姐,你提条件吧,只要合情合理我都答应。”

  刘亚男抬起头看着足足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周亚迪,笑了笑说:“怎么?迪哥今天不打算让我出这个门了?”

  我一听刘亚男说这话,再一看周亚迪的架势,急忙上前护在刘亚男面前,对周亚迪说:“迪哥,别急,我回去和我大姐谈谈。”

  周亚迪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看看我,又看看刘亚男。院子里突然静了下来。从这平静中,我隐约闻到了一股杀气,而且这种味道随着平静时间的拉长,变得越来越浓烈。整个院子似是一个填满了火药的木桶,只等哪里迸出一点火星,就会引发惊天动地的爆炸。

  我一把搭住周亚迪的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在他耳边轻声说:“迪哥,放心吧,给我点儿时间,我一定会说服她的。”

  周亚迪被我揽着脖子,也不好挣脱,只好随着我往外走。我回头对刘亚男招招手说:“大姐,走吧。”

  刘亚男扭头对包总说:“包总,借辆车用用。”不等包总点头她就打开就近停着的一辆车的车门跳了上去。

  “秦川,你不跟我回去?”周亚迪问道。

  我说:“你不想要配方吗?”

  周亚迪说:“能得到固然好,得不到也不必强求,生意什么时候都有的做。”

  我说:“那不行,我大老远来到这里,不能空着手来。”

  说话间刘亚男已将车开出院子,停在我的身边。我正考虑要不要把周亚迪带上车“送”我们一程,刘亚男却下了车走过来说:“我们先走一步,迪哥请留步。”说着冲我摆摆头,示意我上车。

  这时包总带着几个人端着枪气势汹汹地赶了出来。我一看,说:“这么客气?”

  周亚迪看了看我没有吭声。刘亚男笑了笑说:“知道这路上不太平,所以我有朋友接我,不过我那个朋友有点儿腼腆,怕生,就不出来和大家见面了,但是可以和大家打个招呼。”

  刘亚男朝远处的林中挥了挥手。只听几百米外的树林中嗒的一声枪响,接着一颗子弹嗖地贴着周亚迪的耳朵飞过,他身后墙角的一块红砖啪的一声被子弹削去了一半。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包总第一时间朝门内退去,他的手下也慌乱起来,端着枪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往门内挤。

  周亚迪的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我看了看枪响的地方,明白了一定是程建邦埋伏在那里,心中顿时踏实了下来,接着把手从周亚迪肩上拿下,说:“迪哥,等我的好消息。”

  我拉开车门跳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