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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鞍马留衣


十月二十一日,下午。

警务部总部会议室。

木叶丸脸色阴沉,双手压着桌上一堆厚厚的资料。两个小时前,静音送来了这些已封存了十年的资料。当他看过这些资料之后,他终于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件,他也知道自己要面对的会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他的身边,在十年之后,由木叶精英们组成的特别行动小组正在重建。

鹿丸坐在桌子的对面,他的视线已经在那堆资料上停留了很久。不过他的目光零散,思绪显然已经飘到了另外一个时空中。

那些资料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一些文字、图片,记载了一些事情。可是对鹿丸来说,那感觉却完全不同。他已置身于一幕幕如此真实的场景中,虽然已事隔多年,但那场景中的声音、画面,甚至所有气息都是如此的清晰,纤微可辨。

当然,与那场景同在的所有情感亦没有减轻分毫:悲伤、沮丧、凄凉、愤怒,甚至还有恐惧……

鹿丸知道自己永远也忘不了这些。而获得解脱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那个可憎而又可怕的家伙,做个彻底的了结!

黒岩坐在木叶丸身边,目光却在好奇地看着鹿丸,似乎很想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这个突兀出现的男子身上似乎带着一种神秘的气质,这种气质无疑对黒岩产生了很大的吸引力。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十年前他经历了什么?一个个疑团在黒岩的脑子里旋转着,他恨不能一下子洞悉所有的答案。

在座的另外一个小伙子神情却和黒岩迥然不同。这个小伙子看起来二十来岁,似乎比黒岩还要年轻一些。他一头红褐色的头发,身形瘦弱,用左手斜支着自己的脑袋,一副有气无力的懒散样子,与现场肃穆庄严的气氛极不相称。此时他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似乎对周围的人和事都毫无兴趣,只是偶尔他会抬起头来,目光极其快速地瞥出去,神态在一瞬间会变得灵动至极。

紧挨着小伙子的是一个黑黝黝的健壮男子。他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浓眉大眼,身板挺得笔直,显得极为精干有力。在他的身边似乎能产生某种气场,肃穆而又充满了安全感。此刻他正抬起头看了看时间,然后正色说道:“木叶丸,时间已经到了,我们开始吧。”

木叶丸的手指在那叠案卷上轻轻敲了敲,踌躇片刻,答道:“嗯……还有一个人没来,这样,我们再等三分钟!”

确实,在鹿丸和打哈欠的小伙子之间还空着一个座位,这会是一个怎样的列席者,又为什么会迟到呢?

“纪律应该是第一位的。”健壮男子有些愤怒,他看着木叶丸,拔高了声调,“如果连内部都无法协同,那还怎么去和对手作战?”

“再等一下。”木叶丸又补充道,“这是纲手大人的意思。”健壮男子收回目光,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是,门外响起一阵脆铃般的声音:“各位前辈,让你们久等了——其实我早就到了。大家好,我忍者学校的学生鞍马留衣,请多多关照。”

伴着这声音,一个身影走进了会议室内。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被这个身影吸引了过去,就连鹿丸也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

在高手云集的S级任务小组里,居然会出现一个忍者学校的学生。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标准的御姐型美女。她身形丰满,面容俊俏,大大的眼睛,口鼻却生得灵巧秀气;一头长发盘在脑后,裸露出颈部白皙的肌肤。你很难从外观上判断出她的准确年龄,虽然她的双颊上洋溢着充满青春气息的红润光泽,可她的眉宇之间又透出一种只有成熟女人才具备的干练和锐达。

即便是会议的召集者木叶丸此时也显得有些意外,他微微眯起眼睛,用很不确定的语调问了一句:“你……就是疾风舞者——鞍马留衣?”

“是。”那女子点头答道,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她一边回答,一边在鹿丸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木叶丸释然地笑了一下:鞍马留衣,当纲手向他推荐这位幻术忍者的时候,他实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一个忍者学校的学生。

但他并没有因此对此人的实力产生怀疑。鞍马一族也曾经是木叶村中的名门,拥有和宇智波一族平分秋色的势力。该家族最强大的血继界限就是幻术,其威力仅次于宇智波止水的别天神。但是后来由于没有出现觉醒血继界限的忍者,家族才逐渐败落。

纲手向他推荐留衣时介绍说:她不仅拥有鞍马一族的血继界限,而且是个智商超群的忍者——这点类似于鹿丸。

“既然你早就来了,那为什么不进来?”那健壮男子直愣愣地看着她,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从那里看着你们。”留衣吐了一下舌头,然后用手指了指会议室高处的一个气窗,“面对同伴的迟到,每个人会展现出不同的反应,我可以借此对你们有个初步的了解。”

那气窗确实是个观察屋内的好地点,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又不易被屋中人察觉。

健壮男子皱起眉头,从鼻孔里沉沉地闷出一口气来。想到刚刚被人像看动物表演一样窥伺着,他心里产生一种很不爽的感觉,但是男人的自尊又使他无法把这种不爽冲着一个女孩发泄出来。

留衣的右手边坐着那个打哈欠的年轻人。自从留衣进屋之后,他的目光就一直紧紧地追随在对方的身上。此刻他接过话茬问道:“那么请问这位美女,你现在了解我们了吗?”他的脸上满是嬉笑的表情,语气也多少有些轻佻。

留衣瞥了他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中,你的工作热情是最差的。当然,一个拥有写轮眼的天才,仅仅从事着感知型忍者的工作,心里难免会产生落差。过度的落差感,甚至会使你的性格产生一些扭曲。比如面对一个幻术型忍者的出现,你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我很希望这种感觉能够激发起你的斗志。不过有一件事我也得讲清楚:我可没有兴趣和你切磋忍术,即便你是赫赫有名的红莲之瞳,宇智波野瞳。”

被对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侃了一番,野瞳只好露出些尴尬的神色,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又厚着脸皮自我解嘲:“美女能够知道我的大名,已经让我很荣幸了呢。”

留衣笑了笑,不再和他多说什么,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对面的那个健壮男子。

“重吾前辈,我能评价一下你吗?”留衣停顿片刻,见对方没有异议,便又接着说道,“你是一个很有毅力的命令执行者,而且你也显示出了很好的热情。和你进行合作,很多事情都会让人非常放心的。”

重吾抬起头来,神色依然严峻。很显然,在座的人中,佐助的死对他的打击是最大的。

“至于你,木叶丸队长——”留衣又看着木叶丸斟酌了一会儿措辞,“你有很好的决断力,这是一个领导者所必须具备的素质。当你订下计划后,别人的想法很难对你产生影响,这一点有利也有弊。不过你的助手黒岩倒是充满了好奇心,他会帮你接受和分析更广泛的信息,你们在某种意义上可以形成一种良性的互补。”

木叶丸不置可否地“呵”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留衣对自己和黒岩的分析。他倒是凝起目光看着鹿丸,然后提醒道:“留衣,你好像还漏了一个人呢。”

“你说的是鹿丸前辈?”留衣微微一笑,“他似乎有很多心事,而那些心事正和你手中的资料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从他眼中看到很伤心的感觉,夹杂着愤怒……还有,恕我直言——还有一些压抑不住的恐惧。”

众人全都随着留衣的话语好奇地打量着鹿丸,而鹿丸心中更是遽然一惊:这个女孩此前对其他人的分析固然精彩,但无非是根据言行来推断人的性格,并无过分奥妙的地方。可她居然能从别人的眼神中如此准确地读出对方心底的情感,这番本领可不是常人所能了。讶然之余,他连忙凝住心神,看向留衣的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

可留衣却轻轻地避了过去,并不与这目光接触。

“好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入正题吧。”重吾瓮声瓮气的话语打断了这两人之间短暂的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