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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挖坟 1


到了星期天,我背着爸爸妈妈偷偷和錢之堂来到村西那块有名的盐碱地。錢之堂走在前面,到了盐碱地就直奔主题,加快脚步向盐碱地西面的山坡下走去。r

我紧紧跟在后面,望着那片盐碱地,望着西面山包萧杀的景象,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就像做贼一样,总是回头回脑。r

是的,不是像做贼,这次真的要做贼了。r

时值仲秋,盐碱地里面的庄稼已经收获,留下的是枯黄一片,它西面相邻的山坡也被黄色覆盖,几颗孤零零的小树,披着仅有的几个残叶,在那里承受冷清、孤独和马上就要到来的寒冷。r

这片盐碱地是出了名的,几乎种什么都没有好的收成。今年,第七小队在这里种了稗子,目的不是为了那种难吃的稗米,而是为了它的枝干——稗草,可不要小看那种稗草,它可是我们乡下盖房子的主要材料,用它代替上好的缮房草。r

我提心吊胆地跟在錢之堂的后面,怀里就像揣了二十五只小老鼠——百爪挠心。r

很快,錢之堂来到盐碱地和山坡交汇的地方,指着一个微微高出其他地方的土包说:“就……就是……这里了。”r

我走到土包的旁边,仔细打量那个看上去非常平凡的隆起部分,心中纳闷,一般的坟墓,时间久了就会塌陷,因为里面的棺材板腐烂,上面的泥土下陷之后,会形成一个小坑。由于村民长期在这里耕种,地表上面也会有一些细碎的棺木屑,而这里不但没有塌陷,也丝毫看不到那种木屑。虽然我不知道相关的墓葬知识,但是,这种常识还是知道的。我和錢之堂说出了我的看法。r

錢之堂说,听一些老人们讲,两年前,这个坟不是这个样子,它那时候是个比较明显的包包,后来,七对换了队长吴三之后,他觉得这个坟墓没人管理,在地中又限制耕种,就让人给铲去了一半。可能是因为这个坟埋的比较深,所以,腐烂的棺木并没有露出地表。r

尽管我眼下不怎么害怕,但是,想想晚上月落星稀的时候,两个鬼魅般的人在荒野里挖掘一个坟墓,那该是什么样的感受。我不禁想打退堂鼓。r

錢之堂的心里也很害怕,但是,有我在身边,他的胆量大多了,他又结结巴巴地和我讲了半天,我终于答应他,晚上六点钟带上工具就来。r

那个时候,我们的家乡还很落后,生活习俗也有些原始,每天只有两餐,一般都是上午九点,下午三点是吃饭的时间。r

秋天就快过去,天气已经很凉,个别的晚上开始有冰冻。时间到了晚上六点钟,天色就完全暗了下来。我们为了防止冰冻,特意准备了镐头,除此之外,还带好了铁锹、斧头、铁钎、小铲、手电、布包和手套等。r

由于不懂墓葬,所以根本不懂盗墓,只知道到了那里就死命地去挖。r

我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已经会干很多农活,尤其是挖沟修壕这样的活,有时能超过大人,所以,在力气和技巧上,我心里并不害怕,唯一担心的就是墓葬中有什么细菌和人们谈之色变的鬼魅。所以,我临行之前特意将弟弟叫到门外,想对他说明我的事情,但没敢开口,最后,把心一横,扭头就走了。当然,弟弟暂时不会将我的秘密告诉爸爸妈妈,除非我晚上十二点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