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芳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的。景色迅速变得模糊起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转。
好想睡啊,真的好想。赵德芳微笑。
不过,我睡之前,一定要把这十个混蛋干掉!他们叠加起来的攻击虽然比我强,但是我一定可以!
“弟弟!”看到赵德芳这种状况,赵德昭目呲欲裂。
“他活不了了,”王殇紧盯着赵德昭,生怕他突然偷袭,“若是你想活命的话,杀掉我,那才有一线希望,来,我们打一场。”
赵德芳已经开始燃烧,这种自残式攻击十分强大,付出的代价,是一个人的陨落。“弟弟,不要!”赵德昭流下泪来,大声对赵德芳喊道。赵德芳浑然未觉,本能地向那十个人扑去。
这时,一阵寒风吹过,吹得赵德昭凉嗖嗖的。一道残影在他身边快速跑动,王殇突然伸出手掌。
“降龙!”王殇喝道。
没有任何防备的赵德昭倒飞而出,突出了大口鲜血。肋骨此刻就像豆腐一般脆弱,清脆声音传来,肋骨断了。
赵德昭想要咬着牙坚强站起,可是身体传开来的剧痛只好让他作罢。他望着疯狂的赵德芳。赵德芳就像一只野兽般,疯狂地对那十人发起攻击。此刻,战斗就是他的本能。
赵德昭眼角挂着一滴泪珠。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小时,那个童真的年代。
“哥哥,我也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赵德芳昂首挺胸,用有些稚气的声音,对赵德昭说。
“叫父皇教你。”赵德昭也微笑。
随后两个人就开始练剑。赵德芳天资优秀,聪颖过人却韧性不足,而相比于赵德芳,赵德昭的天赋简直排不上号。他呆板木然,唯一有的就是汗水。他修剑,比一般人都刻苦。有时为了求剑道入了神,赵德昭可以三天不睡,三天油盐不进。
赵德芳从来没有认真过多少。
父皇也不怪罪于他,毕竟人各有所好。全族上下年轻人之中,他饱读诗书,鬼点子之多,无人能敌。
你不是鬼点子很多吗?怎么现在却被人逼到如此境地!要自燃才可以取胜!为什么!
你死了,父皇就没有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了!
“我在武林榜排名18946名,这种差距,你是无法逾越的。”王殇说道,“投降吧,皇上会给你一个痛快。”
这是痛!悲痛!
赵光义,我总有一天,会把你杀掉!今日为报丧弟之痛,我必携龙胜,屠戮全场!
“我要杀了你。”赵德昭望着王殇,心中愤怒。
“跟我打一架,这正是我想要的。”王殇淡淡地说。
赵德昭肋骨断了,脆弱的骨架难以支撑起他的全身,状态难以打仗。龙胜忙跑来,把一粒药塞到赵德昭嘴里。
淡淡清凉传来,赵德昭浑身舒畅无比,蹭的一声跃起。
肋骨得到了暂时的修补,只是力量已不足。此刻赵德昭像一只野兽,扑向王殇。王殇正在发愣,看到赵德昭狂冲,竟然有些回不过神来。
快,一定要快!
赵德昭抛弃了所有,只剩下战斗的本能。他的身影快若闪电,连王殇都捕捉不到。王殇呆立当场!
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竟敢耍爷!
他一掌接一掌地轰出,可就是打不到!该死,这个小屁孩到底有多快?天知道。
赵德昭也精疲力竭。他用这种耗能战术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他的体力已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运动量。渐渐,他的速度迟缓下来。不行!一定要速战速决!
赵德昭的手凭空斩出几道凛冽的剑芒!那剑芒似乎十分柔和地拍到王殇的脸上。王殇脸上瞬间出现几道血痕。
伤害那么小?那再来!
数十缕光芒再次斩出,王殇怪叫了一声,捂着脸。
“我,我,我的眼睛……”
王殇怨毒地扫了一眼赵德昭:“失眼之痛,来日必报!”
“我要拿你的鲜血祭奠我弟弟!”赵德昭愤怒地大喊。这攻击,只伤了王殇的眼睛,这让赵德昭感到十分无力,想报仇实力却没有,这就是打斗最矛盾地收场。
赵德昭体力透支,倒飞而出。咖嘣一声,肋骨尽裂。
好舒服……
真的好舒服……
我是要死了么?
德芳,我对死可是毫无畏惧之心呢。
可是我甘心么?你甘心么?
说好了报仇,我就一定会做到!
王殇那贼跑了,我知道我实力不够,没能把他留下。
所以,我要变强!
强到武林榜第一!
用王殇与赵光义之血,以慰汝上天之灵!
有我这个哥哥,你没白活,也没白死吧。
赵德昭突然睁开眼,从床上一跃而起,让众人吓了一跳。“复仇!复仇!复仇!”赵德昭念叨着。所有人都被这怪异行为感到震惊。
“老,老板……”龙胜噙着泪,“你终于醒了!”
“那一战,我们龙匪团,全军覆灭,只有我一人。”
“老板,我要报仇,报仇,用他们的鲜血,来告慰兄弟们的上天之灵!我龙胜就算死,也在所不惜!”
“这里是哪?”赵德昭望着四周。
“钟寒寺。这里的大方丈收留了我们。”龙胜依然哽咽。
“带我去见他。”
“呵呵,施主,我在这。大方丈德明,见过两位施主。”瘦到皮包骨的身子外面披着袈裟,大方丈须白无发,满面微笑地双手合璧,有礼貌地对着赵德昭和龙胜说道。
“这几天住这,有劳方丈了。”赵德昭从破衣口袋里掏出身上仅剩的二十两银子,“这是我们俩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施主哪里话。这银子,我们钟寒寺可不能要,不能要!”德明一脸的严肃,“出家人,当置金钱于生死之外,老衲怎敢接!”
赵德昭对这个大方丈充满了好感,说道:“那么,叨扰方丈了。”
钟寒寺并没有汴京城附近的嵩山少林寺那么大,但是却像少林寺那般,充满了武学的韵味。许多弟子在练武场练习棍法,比武切磋,钟寒寺,充满生机。
“钟寒寺可是老衲的心血,原本的钟寒寺,可远远没有如今的规模。”即便德明是出家人,谈到这钟寒寺时也不乏骄傲之意。
“赵施主筋脉寸断,能不能恢复还是个未知数。希望赵施主多休息几天再来练武场,指点一番弟子们。”德明道。
“若不是方丈,只怕我们俩已经成为野兽的盘中餐。我赵德昭受方丈之恩惠,定当在所不惜。”赵德昭说。
“呵呵,老衲也只不过是结个善缘而已。”德明笑了一笑,“本寺只有粗汤寡水,若口味不合施主之意,望施主多多包涵。”
“陛下,”王殇戴上了眼罩,面部有数十道划痕,说不出的惊悚。“赵德芳与我部之十名勇士同归于尽,赵德昭伤我之眼,自己也重伤逃遁,现生死不明。”
“什么?”赵光义拍案而起。
“陛下请赐罪!臣罪该万死!”
良久,赵光义才回过神来,一挥手:“你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下去吧。”
“谢陛下!”王殇松了一口气。
赵光义坐在皇位上拳头紧握,自言自语道:“我的侄子真有出息!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不出的阴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