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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禅


赵德昭悲催地发现,他的力量,整整十天还没恢复。这让他感到十分紧张。他找到大方丈德明,德明也对此感到爱莫能助。

十天啊……在不开始练剑,自己就废了。可是……现在,自己力大无穷,丝毫看不出受伤的颓废样儿。可是却练不了剑!这是什么情况?他百思不得其解。

练剑需要与剑建立起一层特殊的联系,江湖统称为“剑桥”。自己的天子剑,原本与自己是有一座“桥”的,可是自从上次断筋脉,这座桥就断了。断了还好,问题是,现在怎么搭建,也建不起来。这种情况让赵德昭心急如焚。自己还要复仇!怎可以现在就放弃!

心越急,路越窄。这是实在话。赵德昭急得团团转。

他发现,自己的蛮力是以前的两倍有余。这算是这次打斗的收获吧。可惜了天子剑,那可是四大名剑啊!

一身蛮力又有什么用?用法赵德昭倒没找着。

于是赵德昭又找到了德明方丈。德明方丈瞪大着双眼:“施主说你的身体不能修剑?来来,伸出手掌给我看看!”

德明轻轻将赵德昭的手掌端到眼边,边看边道:“不得了!真是不得了!这体质……可是炼禅的绝佳体质!准确的来说,施主失去了剑,但是得到了禅。”

“那我以后还能修剑否?”赵德昭问道。

“如果施主能不用‘剑桥’而能练剑的话,不但可以练成,而且对炼成禅身也大有裨益。连这种不讲什么天赋,江湖上成为‘无桥剑流’。”德明出家人的心此刻也异常激动,就像打了鸡血般亢奋。

“老衲有一事相求!”德明突然向赵德昭躬身,“施主……不妨在钟寒寺常住,我寒山寺对此表示欢迎!老衲愿意指导施主,走上一个正确的炼禅道路!”

“呃?”赵德昭十分奇怪,“我赵德昭是一个被朝廷追杀的人,留在此地必成后患,方丈不必留一个祸患在身边吧。”

“呵呵,皇上怎可能不给老衲一个面子。”德明笑呵呵道。

“可是……”“没什么可是的,从今日起,你就住在此地,我负责保卫你的安全。”德明语气徒然转厉。

大宋疆域之中能够遇到此等善人,实在值得追随一生。可现在赵德昭的身份是逃犯一个,留下来只会给钟寒寺带来灭顶之灾。

可是,大方丈德明却把他留下了。这样做虽不乏私心,但是善意绝对占据九成九之多。

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怎么对得起方丈,怎么对得起弟弟?怎么对得起父皇?

总有一天,我会变强的!

强者,翻手可憾大地,挥手可争天下;弱者,庸庸碌碌,一无是处。我告诉自己,我非弱者,使我怯弱的只是我的勇气!为了我的兄弟,我的父皇,我宁付诸一生。我是这个时代的至强!

赵德昭想着,拳头也不住地握紧。

“刀,禅,和剑,是当今江湖修炼得最普遍的攻击方式。刀和剑,同根而生,分为三重境。‘意’为初入之境,‘势’为高等之境,‘势意相融’为无上之境,而禅修,讲求的是炼体。禅修亦分三重境,初入之境为‘铁青铜身’,高等之境为‘不败银身’,而无上之境,为‘佛魔金身’。多少年来,无数前辈,为了修成佛魔金身,吃尽无数苦头。”德明感慨道。

“禅的威力比起剑,怎么样?”赵德昭问。

“难说。修禅炼体者,身体素质都会比修剑者强。修剑者重攻轻防,打持久战的话对修剑者最为不利。但是修剑者的第一波攻击,让人望而生畏。”德明回答,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而禅修,在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偏科,比较沉稳,尤其是铜皮铁骨一样的防御,厉害至极,简直就是修剑者和修刀者的克星。”

“那既然禅这么厉害,没有人练?”

“呵呵,凡事有利就有弊。当年禅最辉煌的时刻,就是与刀剑平分秋色的时刻,是用前辈们的鲜血和汗水打下的。可是,有一个小门派不服气,它的大掌门前去少林寺挑战,把少林寺的十八罗汉打败。十八罗汉,每个人都炼成了佛魔金身,排名都在武林榜10000名前。”德明苍颜一笑,仿佛一时间衰老。

对于赵德昭来说,10000名的武者实在是太过于遥远。现在他的排名,升到了41098名,在龙胜之前,可赵德昭知道,这不够,这绝对不够。这点水平想报仇?况且对象是当朝皇帝,菜鸟,别做梦了。

“你和龙施主一样,内心都有很重的杀伐之气,这杀伐之气在短期之内会对你的修剑大有裨益,可是长期这样下去,便会慢慢侵蚀身体,让你变为只懂杀伐的野兽。况且这是禅修。禅修讲究心静,注意力集中,有十足的耐心,而你的杀伐之气,会使你暴戾。”德明皱了皱眉头,仔细端详着赵德昭手上的指纹,“你上次断裂的筋脉,应该就是修禅那条经脉,我们通常把它叫做禅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禅脉,因为打通禅脉实在是太痛苦,所以不少人对禅望而生畏。这就是别人少选禅而选刀剑的主要原因之一。没想到这与王殇一战,恰恰把禅脉给打通了。”德明说道,话语中不乏艳羡之意。

“从今天起,你在佛像面前打坐,念心经,直到心魔除去为止。”德明对赵德昭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观自在菩萨,行深班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赵德昭心里无比烦躁。

“舍利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诶呦坏了,读错了……”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思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哇……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

古老的梵文在赵德昭耳边萦绕,他心中升起一缕明悟。这就是无上的禅道,度一切苦厄的禅道么……

禅,依佛而生,却又不依佛而灭,它自成一派,就这么传承下去,虽然现在式微,但它终将永存。

永远不会被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