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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给我等着(2)


玉蟾尴尬地急忙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她只觉得头晕眼花,一个重心不稳就栽倒在地。

“哎呀!娘娘!”

周围所有的宫女们都被吓坏了,赶紧上前扶起?玉蟾,把她抬****,七手八脚的一边照顾她,一边急切地嚷嚷道;“快去传御医!”

“娘娘的病情只是因为受惊过度,又身子虚弱,近期内加上一段长途跋涉的劳顿,积郁成疾,所以才会引起昏厥。”

老态龙钟的御医给她把完脉后,耐心地嘱咐那些伺候她的宫女们说:“你们用我开的药方子,仔细与娘娘调养调养好了,过几天她就自然没事了。不是什么大碍。”

“那便好。御医啊,娘娘真的没什么大碍吗?”

这些小宫女们还有些不怎么放心地问。

毕竟如果?玉蟾有个什么好歹闪失,只怕裴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们这些奴才。

“不妨事,不妨事,让娘娘安心静养些时日,多用些燕窝人参之类的补品,自然会好的。”

御医笑呵呵地捋了捋胡须,提起毛笔开了个药方。

等?玉蟾再次醒来时,却是被宫女们轻轻推醒了的。

她睁开眼睛,只见已经是黑天了,这些小宫女们都已经点起了蜡烛,紧张地围在她的床前,其中一个手里端了一碗汤药,见她醒来了,急忙示意一旁的宫女小心地扶起她,用枕头给她垫上后背,盖好被子,送上一勺吹了又吹的汤药,小心翼翼地说:“娘娘,该吃药了,请小心烫。”

裴基听了她的要求,似乎叹息了一声,说道:“谋逆之罪,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赦免的。即便是你,朕也只能留住你一人那。玉奴,今天是你我重逢的日子,请你不要因为那些世俗之事,破坏了我们的好心情。朕只能答应让你见你的父亲最后一面,你只管拿着当初朕赐给你的扳指去死牢便是。但是放了他是不可能的。玉奴。”

“可是,陛下……”

凛玉蟾有些不甘心地想要再说些甚么,但是那裴基却说:“玉奴,你是个傻丫头。有些事情,朕已经提点你了,至于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了。朕可以放过一个逃的无影无踪的逃犯,那是因为没有办法,但是却不可能放过一个到手的死囚。来吧,不要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陪朕进殿吃几杯酒,今天可是你我的大喜之日呢。”

“陛下?”

凛玉蟾听到他口气里的些许松动,不由地一愣,抬头看他时,却正迎上他对自己低头而笑,神秘的眼神里是她早已熟知的默契。

“臣妾知道了,刚才让陛下您烦恼,臣妾知罪。陛下,请让臣妾伺候您吃酒。”

她感激地说。

“都说了,叫朕三郎就好。”

裴基见她一点就透,嘴角微微一扬,扶起凛玉蟾道;“玉奴,在与你相处时,朕只想和你做一对民间普通的夫妻,所以你不必自称什么臣妾,也不必叫我做什么陛下,我只是你的三郎。”

“恩,三郎。”

凛玉蟾感动中幸福地偎依在他怀里,庆幸着自己终于找到了真爱。

这一晚,裴基似乎心情很好,美酒一坛接着一坛的喝,凛玉蟾酒量不好,因此他并没有要求她吃酒,所以,最后,当夜色已深的时候,裴基喝了个酊酊大醉,凛玉蟾干净命左右宫女扶他****去休息。然后带上当初他赐给自己的玉扳指,离开了月桂宫,往刑部死牢里去了。

明月照得大地亮晃晃的,因为是满月,所以即便是没有为她打灯照明的宫人,也不见得周围有多黑暗。

因为她是贵妃,所以身份特殊,手里又有皇帝的扳指,因此一路上畅通无阻。

来到死牢,只见这死牢用一个巨大的白色围墙包围着,一扇大门黑漆漆的,上面高挂着一盏黄色的明角灯,照着门下两排士兵好像两排铁柱子,一动不动的。

凛玉蟾远远低望着那死牢大门,紧张的咽了下唾沫,鼓起勇气就往前走。

“站住!你是何人?”

看守死牢大门的士兵们远远地看见了她,赶紧大声喝止她道。

“我是妍香郡主。”

凛玉蟾没敢说自己是贵妃娘娘,高举手里的玉扳指,大声说着,走近死牢大门。

“啊,原来是郡主大驾。”

那些士兵们一看见她手里的扳指,马上跪在地上,高声道:“小的等拜见郡主!”

“都平身吧。”

凛玉蟾快步走到大门口,站住脚步问道;“我要见凛本固和李禁这两个死囚,你们带我去。”

“郡主这边请。”

那些士兵们都不敢拦着她,也不敢多问原因,可能是看着她手里有皇帝的扳指的缘故,因此马上有人站起来讨好地说,“小的给你领路。”

只见这个士兵手持火把,推开大门,领她走了进去。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整个大院里都是一股子血腥和发霉的味道,不时有牢房里传来犯人惨叫的声音。

好像连月亮都害怕死牢的阴暗,躲进了乌云里,因此显得越发的诡异了。

唯一的亮光就是那士兵手里的火把。

“郡主,这边请。”

士兵领着她,穿过一个两边都是监狱的走道,那走道又黑又窄,臭气扑鼻,火光中凛玉蟾看见许多飞虫飞来飞去,成群结队,有的不时扑到人脸上,令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里就是了,郡主。”

那士兵最后在尽头一处牢房前停了下来。

只见火光里,照着两个牢门,左边的一个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不停地呻?吟。右边一个墙角里坐着一个老者,一言不发。

“哎哟,李老贼,我可被你害惨了!都是你,非要做什么皇帝,害的我家破人亡!”

那躺着的人不时咒骂道。

凛玉蟾听出来了,这个就是凛本固的声音。

“你这没骨气的东西,无胆无识,还想学人做个改朝换代的功臣,风朝哪吹你往哪倒,一个狗都不吃的东西,自找的倒霉,有什么好埋怨别人的。”

那墙角里的老者冷笑道。

这个是李禁无疑了,凛玉蟾听了心里很是别扭,她想了想,对一旁的士兵说;“你给我打开门,然后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他们单独说。”

“诺。”

那士兵马上应声把手里的火把挂在一旁墙壁上的凹槽里,随手打开两边的牢门,然后走出去了。

“谁?什么人?”

凛本固听见凛玉蟾的声音和士兵开门锁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咒骂,一股碌爬起来问道。

“父亲大人,外祖父大人,是我,凛玉蟾。”

凛玉蟾推开两扇大门,说,“我来看你们了。”

“玉蟾?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禁借着墙壁上的火光,看清了凛玉蟾的脸,又惊又喜的站起来,快步走出大门,因见她一身华丽的宫装,不禁问道:“这时贵妃娘娘的装束啊,你怎么如此打扮?”

“外祖父,这些说来话长。”

凛玉蟾四下看看,说:“我现在是玉贵妃了,你赶紧和我爹地逃命去吧,陛下答应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你们逃跑了,他就不会追究你们犯下的重罪。”

“什么?闺女,你现在是贵妃了?”

那凛本固一听,马上来了精神,也不****了,飞快的跑出牢门,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确信不是假的方得意的拍手放声大笑道:“咦!好!好好!我闺女有出息了,是贵妃了,那我就是天子的老丈人了!这下看谁还敢杀我?闺女,爹没白疼你,快,快带我去见陛下,还有,抓住你外祖父,别让这个老家伙跑了,一切都是他的错,我是无辜的!”

“啊?爹爹,你在说什么啊?”

玉蟾听了,大吃一惊,她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居然会如此毫无原则,说出如此毫无人情味儿的话来。

但是她突然想起了她的芸香,因此赶紧追问道:“爹爹,我的芸香呢?我们府里的女眷们呢?”

“女眷们都被充入教乐坊做女奴去了,芸香什么的你别管了,赶紧叫人把这老家伙关起来,带我去见见我的皇帝女婿!”

本固言辞闪烁地说。

“爹爹,你不要胡说了,什么皇帝女婿,你赶紧跟着我外公逃了吧。”

玉蟾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这个?本固,脑子里没毛病吧?犯下这等诛九族的大罪,裴基不追究已经是万幸了,你还敢口称皇帝的老丈人去见他吗?你这些年的官吏是怎么当的?居然无知幼稚的好像一个未经世面的白痴。

“老夫也不想带着这等蠢货一起逃生。”

一旁的李禁冷眼看着欣喜若狂的?本固,突然眼神猛地一亮,然后随手举起还扣着铁链枷锁的双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那?本固的后脑勺子狠命一击!

“啊!”

本固惨叫一声,顿时口吐鲜血栽倒在地。

玉蟾吓了一跳,惊愕地捂住嘴巴,呆愣愣的低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之间只见?本固后脑勺血肉模糊地开了花,抽?搐地跌倒在血泊里,动也不动了。

“外公,你……”

玉蟾吓得腿都软了,这是她第一次面对真实的血腥现场。

“蟾儿,你不要害怕。你这老子,留着他也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倒不如让外公帮你除去了干净。”

那李禁一脚踢开?本固的尸体,然后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神态平静的问道:“告诉我,那皇帝是怎么对你说的?”

“陛下,陛下他说,说只要你们逃掉,他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心里有些恐惧,但是?玉蟾还是大着胆子,勉强令自己镇定下来,回答道。

“是这样啊。”

李禁听了,低头仔细打量了?玉蟾片刻,最后却眼神一闪,笑道:“他倒是对你上心,真是个意外。孩子,苦了你了。”

“苦倒是不苦,陛下对我真的是很很用心的。外公啊,你与爹爹之间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知道。”

玉蟾深吸一口气,毕竟?本固不是她真正的爹,也一直对她不像个父亲该做的,所以出来那个名义,没多少感情在里面。因此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不再惶恐,也不悲伤,镇定地对李禁说;“外公,你快走吧,假装挟持我,然后逃出去。从此隐姓埋名,做个普通的老百姓。”

“蟾儿,那裴基真的封你做了贵妃,并且答应你放过我吗?”

李禁狐疑地追问道。

“是啊。不然我怎么能这么轻易进来放开你们呢。外公,趁着天黑,你快走吧。”

玉蟾点点头说。

“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我昏倒了吗?天都黑了……难道我昏睡了一整天?”

玉蟾吞下那勺苦药,皱着眉头忍不住问道。

“娘娘不要惊慌。”

喂药的宫女慈眉善目,温声细语地劝说她道:“御医说了,你只是受了惊吓,又劳累过度,所以才会昏厥不醒的。仔细调养几日,就会好了。”

“是吗?”

玉蟾有些神情恍惚地应了一句,却脑子里一片混乱,神经衰弱的仿佛丢了魂似得,连思考事情的集中力都没有了。

像个机器人似得麻木地吃完了宫女送来的汤药。

“娘娘,你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那宫女喂完药,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却又弄不清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舒服?”

玉蟾呆呆地重复着她的话,目光呆滞,愣了片刻,最后才说:“我没哪里不舒服啊。”

“那么,请娘娘休息吧。一会儿陛下就处理完国事来这里看望娘娘了。”

那宫女收起碗筷,扶着她重新躺下说。

“陛下……哦!陛下!”

玉蟾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句,突然清新过来,一把拉起被子捂住脑袋说:“不,我谁都不想见!”

“娘娘?”

宫女们见她突然变得如此紧张模样,一时都有些慌了手脚,齐齐上前劝说她道:“娘娘不必如此惊慌啊,陛下很是宠爱娘娘,你不要把头蒙起来,这样会做噩梦的。”

“你们也都退下吧!我现在谁都不想见!”

玉蟾反而拉着背角更紧了,躲在里面瓮声瓮气地说。

“这……”

众宫女们面面相觑,最后觉得反正已经喂过汤药了,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于是便顺从地躬身齐声道:“诺,奴婢等退下了,娘娘,请您只管出来吧。”

玉蟾抓着被子,黑暗中听见宫女们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最后等听到了门声吱呀的一声关上了,方才大着胆子从被窝子里爬了出来。

只见这个寝殿李静悄悄的。

墙角里数十支满堂红亮堂堂地照着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照的高高的天花板上的龙纹都看的清清楚楚。

起风了,碧纱窗外,竹影摇曳,发出波涛般哗哗的轻响。

我,刚才,是怎么了呢?

玉蟾摸了摸自己有些发晕的脑袋,回忆着自己昏倒前的一切,回忆着过去的一切,渐渐地,终于理清了头绪,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啊,我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觉得脑袋不舒服。可是,这也不是说明,我是因为心里害怕吗?我现在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了吧,爹娘老死的死,不见的不见,就算找到了她们,那个?宝蟾母子,对我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府已经没了,我又能去哪里呢?裴基封我做他的王妃,那就应该呆在宫里吧?可是,裴基昨天对要挟他的外祖父不也说了吗?死掉我不打紧,反正他后宫里女人多得是。

哎呀,这样看来,裴三郎他靠不住啊,到底是个天子,哪里就会真的与我一样厮守终身呢!

那么,作为一个罪臣之女,只怕裴基对我的新鲜劲一过,也不过是个冷宫怨妇的命了。

哎呀!不要,我不要这么悲惨!我不想做他的妃子了……

她正在床上胡思乱想,却突然听得外面有个太监高声响亮的吆喝道:“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裴基来看我吗?”

玉蟾有些惊慌失措地握着被子,想要爬起来穿衣服,却发现来不及了,想要继续躺下装睡,只怕觉得不妥。

正在手足无措进退两难间,只听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然后灯烛影里,但见那裴基穿着一身简单随便的黑色常服,头上只戴了一顶纶巾,就走了进来。

“玉奴,朕听人说你突然昏迷了一整天,是怎么回事?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裴基一进来,就关切地走到她的床边问道。

“陛下……你,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玉蟾心情复杂又矛盾地望着他,不敢相信昨天还满不在乎的说死掉自己一个无所谓的天子,今天听说自己只是昏迷了过去,就会露出这等关切心急如焚的样子。

他,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假的呢?三郎啊三郎,你真是一个谜一样的男子,更是一个高不可攀的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