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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糊涂世界(3)


芸香听了,心里豁然开朗,索性也放宽了心态,豪迈地一拍桌子道:“那芸香也豁出去了!明天去看看张将军去!”

“这才对嘛,女人要敢爱敢恨才是对自己的负责!”

凛玉蟾在一旁鼓励她道。

第二天,凛玉蟾就带了芸香出去了。

果然,她估计下早朝的时候,在帝景城的大路上,远远地就看见张皓和一个男子各骑着马走过来。

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个与他并行骑马的,是陆克明。

“玉蟾郡主?你怎么在这里?”

张皓一看见凛玉蟾,马上丢下正在和他闲谈的陆克明,翻身下马,走过去惊喜地问。

“我们出来走走。”

凛玉蟾想了想,故意问道:“你和陆公子刚下朝呀,这是要去哪里呢?”

“是玉蟾郡主啊!”

那一旁的陆克明在马背上插嘴道:“正好,我们闲来无事,想要与我这张老弟去下馆子吃酒,不如一起来?”

“好啊!上次张将军你把我家芸香都吓跑了,今天你要请她吃酒压压惊!”

凛玉蟾正求之不得,她赶紧拉着腼腆的芸香,跟着陆克明等人,一起来到了一家还算考究的酒楼去了。

来到楼上的一间雅间里,四个人围着桌子落了座。

珍馐佳肴的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酒过三巡,因为芸香很腼腆,那张皓也不爱多话,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眼看着就要冷场的时候,那陆克明一眼就瞧见了旁边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瑶琴,于是起身走过去,摘下那瑶琴,盘腿置于膝上,对众人道:“无以为乐,待陆某弹琴一曲,以助酒兴吧!”

说完,他修长的手指一拨,就弹奏起来。

清越的音色从他指尖行云流水般飘逸出来,时而清脆,时而悠扬,时而深沉,时而高昂,千回百转,盘旋屋子上空,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传出了窗外,声达九霄。

这曲子优美,令所有听见的人,都忘记了手中的事物,只呆呆地听着他的弹琴,思绪都随之飞向那个乐曲旋律勾勒的美好环境中去了。

凛玉蟾在一旁听了,只觉得手痒,抬眼见一旁左手边的花架子上,有一盆绿色的观赏植物,于是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合着琴音吹起了哨子。

叶子轻盈的音色盘旋而起,完美地在夜空中与琴音融合一起,然后如精灵一般,袅袅上升。

叶子尖细清越,琴音优美辽阔,仿佛一粗一细两道光华四射的彩虹,飞到夜空中,片刻盛开出一朵朵灿烂的烟花。

一曲终了,周围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片刻,那张皓最先清醒过来,忍不住拍手赞叹道:“好一首合奏佳音那!”

“小姐,你吹得好感人哦!”

芸香听了,也忍不住赞叹道。

“哪里呀,不是我吹的好,是陆公子他弹的配合呢!”

凛玉蟾不好意思地放下手里的叶子,这时,那陆克明也抬起头来,冲她似乎很有默契地一笑,说:“玉蟾还真是精通音律呀!”

“陆公子啊,你刚才是不是从这家的美酒里联想到了远方的大草原和一望无际的原野了?”

凛玉蟾嘿嘿一笑,问道。

“我就说玉蟾郡主精通音律,果不其然。”

陆克明听了也笑,点点头道:“你从哪里看出的呢?”

“还用问啊,刚才你先弹奏的音符小而低浅,如同美酒倾出酒杯。后来渐渐溪流成河,变成了波涛汹涌。但是却又宁静祥和,与海洋不甚相符。”

凛玉蟾用手里的绿叶指着他道:“我跟合着,仿佛随着音律的骏马驰骋在一马平川的茫茫碧野,头顶上是那宁静的蓝天,因此,我想你可能是先想到了美酒,然后联想到了关外的大草原吧?”

“妙啊!才女,真是个大才女!你说的完全准确!”

陆克明拍手赞叹道。

“小姐,你们在说什么?”

芸香听得一头雾水。

“郡主他们是在讨论音律呢!”

一旁的张皓回答她道:“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刚才的乐曲,的确令人想起了那辽阔茫茫的大草原。看来,还是郡主懂得丞相的琴音呀!”

“哈哈哈,你们在夸奖我,我就不好意思了。不过谢谢夸奖,我喜欢听人夸奖!”

凛玉蟾开心地把叶子随手放到那花盆的泥土里,然后继续回到坐席前吃饭。

那陆克明似乎找到了知音,在酒席上一直找她说话。凛玉蟾也有心要给芸香一个机会,于是故意冷落了张皓。

一旁的张皓被无意间排斥在外,见芸香也生得圆润可爱,于是,便与她闲谈起来。

那芸香顿时受宠若惊,支支吾吾,却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最后宴席散后,她们是怎么回来的,芸香自己都记不住了,只觉得晕乎乎的一路好像走在棉花里。

回来后,芸香什么都不想做,就坐在窗户前望着外面傻笑着发呆。

凛玉蟾在一旁见了,忍俊不禁,对她道:“明天,我们再出去走走。”

“嗯,好啊……小姐……”

芸香感激地望着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幸福地说;“张皓他居然跟我说话了,小姐,张皓他同我说话了,好激动啊!我今晚上可能都睡不着了呢!”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知道了。芸香。”

凛玉蟾一边脱下外衣,一边道:“时候不早了,咱快睡吧,明天再出去走走,运气好的话,也许还能再遇见张皓,倒是,我就说我要回请他们,这样你又有机会去见他啦!这次你要拿出勇气来哦,敢于追求自己地幸福的女子,才是真正会幸福的!”

但是第二天,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就满天乌云,阴沉沉的仿佛随时会下雨。

“小姐,我们要不还是不要去了。”

芸香担忧地抬头望望阴霾的天空,只得劝说道。

“不要紧,雨中漫步更有一番情调呢!芸香,我们带上雨伞,出去玩去!”

凛玉蟾却完全没有受到那阴沉沉的天色的影响,满不在乎的拿了雨伞,和芸香一起往院子外面走去。

路过前院时,站在前院阁楼上的凛宝蟾正站在走廊里嗑着瓜子往下看花,一见凛玉蟾主仆走出来,急匆匆的往府门外面走去,就酸溜溜地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怨恨的目光瞪着她们消失的方向,呸了一声道:“闲不住的野妖精,整天往外跑,是想****男人吧!”

“小姐,你不要同她一般计较。”

闻声从门里走出来的梅香一见,原来是凛玉蟾,于是对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别看她现在得瑟的满世界乱跑,怪得意的。其实呀,她也得意不了多久了,马上就有人迫不及待的等着找她算账呢!”

“嗯?算账?什么意思呀?梅香?”

凛宝蟾听了,一边嗑瓜子,一边追问道。

“小姐在深闺里自然不知道。但是奴婢们这些下人,整日里在外面跑腿的,与帝京里的其他府里的下人们都互相认得,早就传开了。”

梅香神神秘秘地对她说:“前几天,她不是入宫了一次吗?”

“对啊,怎么啦?皇上看上她啦?”

凛宝蟾瞪大了眼睛问道。

“小姐,瞧你说的,那皇上哪里就看得上她了?”

梅香一瘪嘴,冷笑道:“是她看上人家陆克明丞相了,在皇宫里遇见了陆克明。”

“什么!陆克明?”

凛宝蟾愤怒的惊叫了一声,倒把梅香吓了一跳。

“他可是帝京出了名的大才子,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的丞相啊!”

凛宝蟾激动地撒了一地瓜子,尖利的指甲紧紧地抓住那梅香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大声问道:“这个丑女,这个傻子!她是怎么认识的丞相!丞相认识她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梅香你快告诉我!气死我了!为什么那些好男人都被她赶上了!”

“啊,小姐,你冷静一点啊。”

梅香被她抓的肩膀疼,只好说:“你抓着我,我怎么说啊?”

“那好吧,你快说吧!”

凛宝蟾不高兴地松开手,双手掐在腰间,急切地瞪着她道。

“是这样的,小姐。”

梅香摸着自己发疼的肩膀,说;“我也是听人说的,好像是陆丞相捡到一个荷包还是什么东西,以为是凛玉蟾掉的,于是去问她,两个人就算认识了……”

“呸!这个贱妇!”

凛宝蟾听到这里就破口大骂:“一定是她想既然进不了宫,就****丞相做个夫人也是好的,所以故意丢下一个荷包假装遗失了!”

“不是的小姐。听说那是凉王府的郡主,青离小姐故意丢下的。”

梅香在一旁告诉她道:“因为青离小姐喜欢陆克明丞相。但是陆克明却对凛玉蟾这个傻子郡主起了大兴趣,于是青离郡主生气了。听她府里的下人们说,她这几天气得吃不香睡不着,几次去相府见陆克明,都被拒之门外。她认定了是咱府里那个傻子郡主从中作梗,所以,恨得牙痒痒呢。”

“好!”

凛宝蟾高兴的一拍巴掌,大声喝彩道:“青离郡主可是个小肚鸡肠,眼里不容沙子的狠角色,那凛玉蟾傻子,早晚有苦头吃了!”

“小姐既然知道了,那还气什么?”

梅香在一旁捂着嘴笑道:“现在小姐知道了,我为什么说她快要倒霉了吧?青离郡主的狠辣和不能容物,可是天下皆知的呀,像极了她那悍妇的亲娘呢!嘻嘻!”

“好,那我就再等等看!”

凛宝蟾咬牙切齿地握着拳头说:“我倒要看看,这凛玉蟾遇见了悍妇青离,她还怎么猖狂!”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那凛玉蟾领着芸香,离开了凛府,往张皓上下朝的大路上走去。

此时的天空更加阴暗了。

轰隆隆!

一阵闷雷伴随着阵阵闪电,金灿灿地照亮了整个大地。

像是突然得到了什么指令,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的瞬间就覆盖了整个大地。

阴沉沉的天幕下,闪电阵阵闪过,仿佛探照灯似的照亮了整个帝京城。

大街上,过往的行人们急匆匆的加快了步伐,轿夫们抬着轿子飞快地跑,骑马的人开始戴上斗笠,没带雨具的只好随处找个地方躲雨,哗哗作响的大雨片刻就把街道冲刷成了一条条浅浅的小溪流。

千万个雨点击打着地面上的水洼,划出一朵朵漂亮的水花,屋檐上的水泄如注,哗哗的流下来,和街上的小溪水混在一起,流向最低处。

“哎呀,下雨啦!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芸香和她一起打开了雨伞,焦急地建议道。

“啊,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凛玉蟾想不到夏天的雨会来得如此急,见地上已经哗啦哗啦的发起了大水,很快就要没过了脚上的小皮靴,只得遗憾地和芸香原路返回。

“这位姑娘,敢问你可是妍香郡主?”

两人路过一个亭子的时候,从亭子里远远地走出一个打着雨伞的青衣小厮来,拦住她们,问凛玉蟾道。

“我是啊。你是谁?”

凛玉蟾奇怪地停住脚步,不明白这个陌生人要干什么。

“小的是凉王府下人,奉我家郡主之命,在此恭候多时了。我家郡主现在就在亭子里等候郡主,麻烦郡主借一步说话。”

那青衣小厮狡黠地说。

“你家郡主找我?找我做什么?”

凛玉蟾虽然不太明白,但是也没拒绝,就往亭子里走去。

芸香也跟着往前走,那小厮却一把拦住道:“姑娘,主人们谈论事情,你一个下人就不必进去了。”

“那好吧,我站在亭子外面总可以了吧?”

芸香也是个懂规矩的,只好退一步问。

“这个没问题。”

那小厮点点头,也站在一旁的路边,似乎他也被下命不得进亭子里去听主人们谈话。

凛玉蟾走进亭子里,把雨伞随手放在一旁。

只见那亭子里果然有一个女人。

“你终于来了?”

亭子里,这个穿着胭脂色潇湘裙的女子背对着她,声音不冷不热地说。

“你是青离郡主?”

凛玉蟾奇怪地问;“你在这里就是为了等我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了。”

那女子说着,缓缓地转过身来。

只见,她生得一张鹅蛋脸,唇红齿白,眉如远山,目似秋水。一点胭脂点在眉心里,脸上涂抹着恰到好处的脂粉,看起来很是光彩。

乌黑的云髻高梳,戴着珠花、翠饰和金步摇等物,双耳明月珠,鎏金红钻的项链,陪着胭脂色的潇湘裙和粉霞般的长长的披帛,加上腰间的玉带宫绦,脚上的红绣缎子鞋,在背景的雨幕中显得光彩明艳,珠光宝气。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青离阴阳怪气地问。

“你不是青离郡主吗?”

凛玉蟾被她问的莫名其妙,心里说:难道你还有其他什么神秘身份?

“告诉你,我与那陆克明丞相,自幼就是定下娃娃亲。”

青离傲慢地大声说,“因为陆母当时见我可爱,所以她非要我做她家儿媳妇。陆母为人挑剔,这满京城里头,唯一看上眼的姑娘,只有我青离一人。”

“哦,郡主真是魅力无边啊。”

凛玉蟾心里渐渐有了点底:感情你是为这陆克明来的?可是为什么找我说这些?我又和那陆克明没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来吗?”

青离傲慢地仰着下巴,继续问道。

她的声音尖刻而又高昂,听着就很盛气凌人。

“不知道。”

凛玉蟾心里道:你心里想什么,我这么会知道。我又不认得你。

“那我就告诉你!”

青离说着,往前走了几步,瞪着眼睛冲她气势汹汹地跨步过来,凛玉蟾吓得不由往后一退。

“你整天毫无廉耻的纠缠着克明,你知不知道这样令他很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