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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7)


最感到不可思议的就是公孙大娘,她没想到以刚劲著称的军中舞剑高手裴旻所收之爱徒,竟然能将剑舞到刚柔并济、极尽唯美,心里感叹技不如裴旻。当看到那最后随性的意境收场,心中不觉地对这位雅好乐舞而且姿容妍美,皇族中第一美男之技艺和潇洒产生莫名的敬佩。r

前来观看的观众,在两刻钟的表演活动中,始终聚精会神地欣赏精彩、激烈、紧凑的剑舞技艺,大饱了眼福。每到精彩处,场内总是爆发出一阵阵的热烈的掌声,不时还夹杂着剑舞迷们的叫好和击打声音,激昂和振奋的情绪笼罩全场。整场表演结束后,甚至连皇帝、惠妃都赞同地鼓掌。观众欢呼更是长达半柱香时间,场面极为震撼。r

皇帝重重地赏赐了李天资和公孙大娘。随后,天资陪侍皇帝、惠妃等皇亲国戚、宰相们在紫云楼上入宴,并且展示了传家之功,挥毫泼墨地画了一幅《紫云楼阁图》,画面描绘富丽堂皇的紫云楼阁和奇异秀丽的曲江景色,画风巧赡精致,技惊四座,使其更受赏识,皇帝李隆基也因此再次赏赐了自己最喜爱的一匹名贵坐骑“照夜白”骏马。r

而武惠妃更是对文武双全的李天资爱慕有加,有心笼络天资的她私下里对皇帝说:“三郎,这种文才武艺俱全的国家栋梁接待四夷宾客观礼者,蕃族们怎能不率服?可他的职官是否太低了些呢?”r

“大唐正缺此才。”皇帝面对爱妃赞赏,点头附和道。r

“众位明公,现可有合适的职官空缺呀?”皇帝随后询问宰相们道。r

“圣人,如今乃是盛世,鸿胪寺与四海邦国交流频繁,现鸿胪寺的鸿胪少卿之职无人领任,紫清县公可委之。”中书令李林甫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善于读人心思,早已从皇帝与惠妃之间窃窃私语中窥知一二,为了拉拢新贵李天资,他率先使用先发制人的手段。r

“圣人,臣以为不妥。鸿胪少卿的品级为从四品上阶,要比主客郎中高出四五级,怎好越级升迁?”尚书右丞相,已经罢知政事的张九龄参奏道。r

“圣人,紫清县公尚有战功积累,完全可以越格提拔,相信在座的阁老们也都没什么意见吧?”李林甫反驳道。r

“圣人,如此一来,只怕是既得不到国家栋梁之才,也败坏了大唐的律法啊。”张九龄坚持进言道。r

张九龄此言一出,众臣皆沉默无语,甚至连李林甫也无法接茬搭话了,因为张九龄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推荐的人都是文风雅致,才富五车的儒家士族,他觉得像天资这种皇族中的贵族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自小便被熏陶些小才艺完善自己,成年后就被破格授予五品的文武官职,他怎么会瞧得起这些慵懒的泛泛之辈。其实张九龄怎么会知道天资是从小小的监察御史一直升迁到如今的五品主客郎中职位,哪里被直接授过五品官的高级待遇,因为这支皇族出身于书画世家,包括李林甫在内,都是在书画方面名满天下,从来不喜入仕为官,到如今此支系也只有李林甫和李天资喜欢做官辅国而已,其余的皇族支系均不屑于入仕。r

“那么张相公推荐何种职官?”皇帝大为不阅,但今天属于喜庆的日子,实在不好发作,便将其藏于心底,他是铁了心要提拔天资,便问张九龄道。r

“臣已经被罢知政事,不敢举荐。”张九龄道。r

“喔…………。”皇帝被气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心想:“这老儒知道自己被罢知政事,今日还跑出来蹚浑水,难道我身为堂堂一国之主,想破格提拔个皇亲国戚也不得例外吗?可恶之及。”r

“圣人,臣所在的御史台有御史中丞一职空缺?紫清县公可委任之。”同是皇族的御史大夫李适之见此状,便出来为双方解围,也好借此机会拉拢新贵道。r

“御史中丞!嗯,这个职官不错,官阶为正第五品上阶,而主客郎中为从第五品上阶,连升两级而已,属于正常升迁范围之内。”李林甫在旁抢白道。r

“张相公,如何?”皇帝冷眼问道。r

“圣人,如果只是为了升迁而委任官职,那么官员考绩又作何用?今日之例,万不可开。”张九龄仍然不肯松口,他觉得皇帝有些过于依赖于皇族了,检劾官员的御史台本身就不应该安插皇族,他认为李适之委任其职就是个最大的错误,此人虽然文风雅致,可惜性格豪放,放荡不羁,政事方面更是平常,得过且过。r

“力士,取朕手谕。”皇帝并未理会张九龄,他内心对皇族另一支系李适之的引荐大为满意,好好培养一下李天资,没准日后他也能像李林甫这样辅国,让自己日日无忧呢,所以当即拟旨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