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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罗(20)


“那老耆找我何事?难不成要将静茵落入皇族之籍吗?”天资以为尚书可能是闻听迎娶静茵之事前来,便暗自嘀咕道。r

“老耆”就是宗正卿李佺,皇室宗亲,官职位视列曹尚书,主皇室、外戚之籍,守护皇族陵庙。平日里与天资素无往来,论辈分李佺属于与皇帝同辈,得叫天资一声表哥。r

“阁老久等了,不知找我何事?”天资急急地赶至尚书会客厅内,开门见山地问道。r

“果然是好郎君啊,风表龙姿,温文尔雅,有公瑾遗风。”李佺见到天资后,不住地点头称赞道。r

“天资,阁老等你多时了,还不施礼致歉?”礼部尚书信安王李祎在一旁严肃地说道。r

“失礼失礼。”天资不免虚伪地世俗了一番道,而这也完全是给信安王李祎面子,信安王李祎是谁?李祎的祖父为吴王李恪,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第三子,父亲李琨为李恪的第三子,武则天时期少数仅存的皇族,连武则天都不敢动的李唐皇族,可见此支系是多么强大和睿智。r

“久闻李郎中在新罗成功出使,威震东北,特来道贺。”r

“阁老言重了,鸿运而已。”r

“天资,阁老此次与你有事相商,我不便打扰,你们再此平章吧。阁老,暂且告辞了。”信安王知趣地回避了。r

“有劳,告辞。”李佺施礼相送道。r

“郎君可知突厥变故?”李佺转问天资道。r

“不曾晓得。”r

“突厥毗伽可汗为权臣梅录啜毒杀,毗伽长子继立为新可汗,皇帝遣老臣出使往申吊祭,并册立伊然,为立碑庙。”r

“好事啊,恭喜恭喜。”r

“郎君年轻力壮,精力充沛,诸事无所畏惧,当然以为好事,怎知老叟之苦呀?”r

“何苦之有?路上有武官保驾,过关均有州府招待,沿途还可互市马匹赚钱,到了异邦还有美女侍应,此乃美差啊?”天资讥讽道。r

“郎君,那是绝对忠于大唐的附属国才给的优待啊,突厥国历来怠慢唐使,此次又逢国难,难免会有龌龊之事发生。”r

“哪有一帆风顺的使命?我差点就在新罗做了野鬼。阁老您有事请直言吧?”天资也懒得废话了。r

“劳烦郎君与老叟出使一遭,完成使命后老叟力荐李郎为宗正少卿之职,可否?”r

天资掐着手指头一算,主客郎中为从五品上,宗正少卿为从四品上,连跳了四级,只不过郎官属于最好的一套职官系统,升迁的空间巨大,而供职于九寺则是熬到白发苍苍也难见出头天啊,这交易实在不合算。r

“中宗时,大父李思训便是供职于宗正寺,位至寺卿。如今阁老这么一说,倒是让我回想起往事,心酸啊。”天资叹道,言外之意是宗正寺没前途。r

“就是就是,那时武后要革唐宗室的命,许多宗室贵族被陷害,大家都自身难保,神龙初年,因你大父是幸存不多的李唐正宗,所以直接被授予宗正卿的高官,封陇西郡公。现如今为国之盛世,宗亲繁衍众多,皇族想谋个高官也不是很容易啊,除非……除非走险路。”r

“容我考虑考虑,再行答复。”天资也想再出使,换换心情,顺便躲躲高静茵,他没有直接拒绝道。r

“好吧。机不可失,速回话。”r

随后两人又聊了些宗族家常,便各自行事了。宵禁前,天资回到府内,将事情说与父亲商议。“李佺为人忠厚,诚实可靠,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出使突厥实为大险啊,我大唐使者历来规避出使西北、西南蛮荒之地,万万不可为了获得高品官职而鲁莽行事。”李昭道爱子心切,分析了一下利弊道。r

“恐怕仲父也会有歧义呢?”天资担心李林甫会迁怒于此,因为他是出自李林甫门下,日后却被李佺所引荐,岂不引起祸端。r

“你可自行决事,无需刻意迎合你仲父。”李昭道对李林甫的能力认可,但是对其人品十分不屑。r

这时,李母携静茵进客厅,李母听闻丫鬟通报后,担心爱子又要远行,匆匆赶来。天资向母亲问安后,将此事又说了一遍,母亲坚决不同意,让其立即与静茵完婚,早生贵子,天资嘴上虽未应允,但心底早已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