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玲珑的回答显得有些扑朔迷离,听的姬煜先是一头雾水,不过旋即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口中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额,呵呵...是,欲望...”
这一刻,姬煜似乎也有些明白为什么世间总会有那么多让人看上去难以理解甚至嗤笑其为飞蛾扑火的人了。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欲念’吗?只是欲念本无错,错的是人心。
参透了这层道理之后的姬煜,人生仿佛又进升了一个层次,目光也变得更加清明起来,望着面前公孙玲珑俏丽清冷的样子,嘴角扯出一抹会心的笑意“多谢玲珑解惑。”
公孙玲珑却仍旧一脸淡然,只是那嘴角一抹惊鸿尤为引人失神“殿下言过了,玲珑只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而已,能够引起殿下的共鸣,是玲珑的幸运。”
......
一句话,再次将姬煜心中的其他想法堵死,公孙玲珑的语气中仍旧含着些许对自己的不满与幽怨,不过对于这些,姬煜一时间也找不出补偿她的方法,只能在内心苦笑一声,而后面带尴尬笑容支开话题“呵呵...明日便让张坤率领猛虎关守军出战,只败不胜,引鳖入瓮即可。”
公孙玲珑淡淡点头,明眸望向远处的篝火,目中闪过两道寒芒“嗯...军人为了战争而生,但绝不是战争的始作俑者,他们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二人站在城楼之上,具体商讨了一下明日出兵的细节。夜已渐深,漆黑的夜空没有月色,只有城楼上明亮的篝火不断闪耀着,深夜的秋风带着更深的凉意,吹在二人的身上,就算隔着甲胄也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姬煜偏头看了看公孙玲珑,那张清冷的脸颊也被秋风吹得微红,虽然不露声色,但那微蹙的眉梢便能见的出此刻公孙玲珑也不太舒服。
“天色已经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姬煜轻声开口道。
听闻姬煜所言,公孙玲珑心头微颤,旋即又有些担心“大战在即,我不放心。”
“有我在这看着,出不了事情。你是主将,明日之战还需要你指挥,应当回去好生休息。”姬煜看出了公孙玲珑的担心,见其还有些犹豫,姬煜故意将脸板了下来“我以主帅的身份命令你回去休息。”
“我...”公孙玲珑刚一张口,抬头望见姬煜那双俊逸的目光,到嘴的话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美目微颔,弱弱的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小女子的样子“我知道了。”
见其答应,姬煜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原本板着的脸瞬间溢满了笑容,满心欢喜的送其下了城楼“去吧,好生休息,明日之战,就靠你了。”
“殿下告辞。”
“嗯,去吧。”
......
送走了公孙玲珑,姬煜好像卸去了巨大的包袱一般,不禁长舒一口气。望着公孙玲珑渐渐隐没在黑暗中的背影,锐利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你为我和大周做的,我一定会还。”
说着,姬煜缓缓将头低下,从怀中将那颗气色的玉佩取了出来,而这块玉佩,正是从他一出生便带在身边的——命轮锁。
......
翌日清晨,此言的阳关照射在城楼之上,姬煜皱着眉头缓缓睁开双目,下一刻身体陡然一僵,下意识的向墙角退了退。
“你们围着我干嘛。”姬煜的声音有些温怒,瞪着眼睛望着围在自己周围的众多猛虎关将领。
面对姬煜的责问,众人面面相觑,纷纷露出苦笑模样,为首的张坤更是上前弯腰抱拳,恭敬道“太子殿下,末将一干倒是还想问问您为什么会睡在着城墙上呢?这若是让满朝文武知道了怪罪下来,说末将对殿下招待不周,末将岂不愿望啊。”
“额...”姬煜微微一愣,随后才醒悟过来,急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着众人尴尬的摆了摆手道“莫要担心,不怪你们,昨晚我担心西凉军会连夜突袭,所以就在城墙上守了一会,天快亮了才趴在墙边休息了一会。”
姬煜再次恢复了威严,目光在众人身上扫射了一圈“诸位昨夜休息的如何?”
听了姬煜的解释,众人那原本疑惑的表情渐渐变得崇敬起来,众人士气大振刷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启禀殿下,今日之战,末将定会率领猛虎关将士给那西凉军迎头重击!”
姬煜也是满脸欣慰的望着面前的猛虎关众将,口中爽朗笑道“哈哈哈...好,我大周能有诸位,何战可畏!不过今日之战,可不需诸位给那西凉军迎头重击,诸位只需‘丢盔弃甲’就好了,哈哈哈...”
“丢盔弃甲?”众人一愣,不过旋即也笑了出来,附和道“哈哈哈...好,那末将便谨遵太子御令,今日之战丢盔弃甲,并且还是‘上好’的兵甲。”
就在众人大笑之时,远处一声清冷威严的声音传来“一定要明确军令,允伤不允亡,此战我军要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声音入耳,众人皆是止住了笑容,面容肃穆的望向徐步走来的那人“参见玲珑将军!”
来人不是别者,正是靠山王公孙玲珑。公孙玲珑昨日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便遵循姬煜的意思早早睡去,早上一起床想到姬煜还在城楼之上便起身直奔城楼赶去。
见公孙玲珑到来,姬煜眼角的笑容更胜,急忙道“呵呵...是玲珑来了,昨夜休息的可好。”
公孙玲珑心中一暖,耳根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轻轻颔了颔首,声音也柔和了一些“嗯...多谢殿下关心。”
“唉...你是将军,大战指挥全靠你,我充其量只是个带兵的。”姬煜随意一笑,满脸无所谓到。
身旁的张坤却将话接了过来,一幅憨厚样子笑道“哈哈哈...今日之战,我等定会遵循将军的意思战的‘一败涂地’,不过殿下太过谦虚了,殿下之才,运筹帷幄,昨夜还为我们在城楼上守了一夜,我们发现他的时候,殿下正躺在城楼上打盹呢。”
话音一出,公孙玲珑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美目望向面前的姬煜,能明显的看出,在姬煜的笑容之下,隐藏着些许疲倦,不用想他肯定是一夜都没有合眼。
被公孙玲珑的目光灼灼的盯着,姬煜心中大囧,急忙瞪了一眼还想说话吹捧自己的张坤,张坤见状,顿时一个机灵,虽然不解殿下为何这样,但也急忙悻悻的将脑袋缩了回去,不再多言。
姬煜尴尬的揉了揉脑袋,脸上强行祭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努力的想要找什么理由解释“额...呵呵...我...”
可未等姬煜说完,公孙玲珑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惊鸿,声音更加轻柔好似四月的吹风一般“殿下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