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煜整个人好像一座木雕泥塑一般僵在了原地,目光怔怔的望着面前墙壁至善过得那副洛神赋图,如今他还依旧清楚的记得当初二人共同完成这副画卷的画面,知道现在依然能够一眼认出二人分别所画的部分。
只是游戏有些不同的是,此刻墙壁之上,这副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陈旧的画卷上多了一些东西。而当姬煜定睛细看那一行行多出来的墨迹时,一颗心瞬间如同被人狠狠的挖出来,丢在地上猛搓一般。
姬煜紧皱着眉头,身体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的颤抖着,整个人的思绪都仿佛瞬间停滞住了。就在此时,只听罗帐那边再次传来一声声公孙玲珑的吟唱声。
“独倚勾栏,秋风瑟瑟。江水悠悠,渚白舟。
寒鸦噎噎,黄叶飘飘。望君何处?天涯愁白头。
闲情赋几许?千里寄相思。
两处销魂千帆念,一生一世一双人。”
歌声传入耳中,姬煜宛如电击一边,瞬间转过神来望向了公孙玲珑。只见此刻公孙玲珑已经推开了透明的纱帐,步履款款的向自己靠近。
褪去了一身的甲胄兵器,此刻公孙玲珑穿着一身薄薄的丝裙玉肩微漏,锁骨傲然的暴露在空气之中。雪白的肌肤在纱裙的覆盖下若隐若现,毕竟是二人独处一室,从未经历人事的公孙玲珑忍不住娇躯发热,羊脂一样的肌肤渐渐现出一朵朵殷红之色。
淡淡的水汽萦绕在她的身边,刚刚出浴的她秀发湿漉漉额吹在两边,一双明眸一尘不染的望着姬煜,朱唇不断将那首寄托了自己所有四年的小词唱了出来。
反观姬煜,当他转身看见公孙玲珑第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不过紧紧是一瞬间,那呆滞的眼神中便充满了欣赏与向往。
面前的女子,浑身都向外散发着无穷的魅力,那魅力就好像是蚀骨的毒药一般,只要沾染上一点,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姬煜就这样愣愣的,一动不动的坐在圆桌旁边,在公孙玲珑优美的歌声中身体也自然而然舒展,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经覆盖在了公孙玲珑故意放在圆桌之上的贴身衣物。
公孙玲珑一边唱,一边走向姬煜,看着姬煜望着自己出神的样子,公孙玲珑美目中闪过一抹喜悦与庆幸。喜悦的是此刻无论如何,自己的手段多么难堪,总之姬煜对自己动心了。
庆幸的是姬煜并没有夺门而出,若当真姬煜见自己如此出来之后便掩面而去的话,拿自己以后在他的面前恐怕再也抬不起头。而如今,虽然自己已经放下了最后的尊严,但至少还能通姬煜站在一起说话。
一曲过后,公孙玲珑也已经来到了姬煜的身边,望着发呆的姬煜嘴角微微上扬“殿下以为玲珑这首诗如何?能及当初您送玲珑的那首几分?”
姬煜正痴痴的望着公孙玲珑,忽然公孙玲珑的话惊醒,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刚想思考着回答,却又急忙转过头来“玲珑这是为何?男女有别,今日你我这样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该会如何分说啊。”
见姬煜回过神来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公孙玲珑心中似乎也早已经想好了回答,俏脸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反倒微微一笑丝毫不介意的摇了摇头道“那便是不穿出去,公子的意思是今日之事只当没有发生是吗?”
“这...”姬煜语塞,刚刚自己的话确实有些气气人了,事实已经发生,可他还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现实。
公孙玲珑又道“莫非玲珑在公子眼中,就是一个机关算尽,为了得到公子放心而手段用尽的女子吗?”
“这...”姬煜几乎想都没有想的就急忙摇头否认,公孙玲珑断然不会是这种人,否则汉中也不会在她手中更加繁荣昌盛“玲珑当然不是。”
“呵呵...”听闻姬煜斩钉截铁的回答,公孙玲珑也会心的笑了,只是那笑声之中还带着几分凄惨“公子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这样想我?公子以为,玲珑做今日只决定,心中究竟经历了多少的纠结。
玲珑自知此事玲珑下贱,但玲珑此刻已经别无他法,玲珑早就预料到公子会亲自来汉中搬兵,而这也是玲珑此生最后一次机会,若是错过,玲珑定然众生抱憾。”
说道这里,公孙玲珑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鼻子一算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公孙玲珑急忙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尽量的让自己在姬煜的面前显得坚强一些。
“我...”耳畔渐渐传来公孙玲珑的抽噎声,每一声都如同一把钢刀深深的插在姬煜的心中。姬煜牙冠一咬,叹了口气又将头转了过去,望着面前哭得如同一个泪人一般的公孙玲珑,一时间心乱如麻。
“玲珑...我...”
见姬煜转头,公孙玲珑娇躯忍不住一颤,急忙更加快速的擦干脸上的泪水,努力的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但声音依旧有些颤抖“玲珑今日有几个问题想要问殿下,还请殿下能够砍在我们公孙父女为大周鞠躬效力的面子上,赏脸回答玲珑。”
话音一出,姬煜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公孙玲珑竟然将整个公孙家搬了出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回答她几个问题。
同时姬煜也深知,公孙玲珑话说的越大,此刻她心中便越是低微。想来平静如水,公私分明的她今日将国事与私事合在了一起说,说明她已经将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今日自己若不给她一个确切的回答,恐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想到这里,姬煜心中也仿佛坐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抬头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公孙玲珑,认真的点了点头“好!你说。”
“在公子看来,玲珑美吗?”公孙玲珑也不做作,直接开开门见山道。
“美。”
“多美?”
“貌若天仙,艳绝凡尘。”姬煜没有丝毫犹豫的给你了一个无比中肯的回答。
“公子未曾见过天仙,又怎知玲珑貌若天仙?”公孙玲珑婉儿一笑,继续道。
“我虽未曾见过天仙,但玲珑之貌,确是姬煜平生所见佼佼。”姬煜回答的异常认真,目光也没有丝毫的躲闪。
“佼佼...”公孙玲珑在心中重复着姬煜的话,‘佼佼’一词说明姬煜心中和自己一样貌若天色的绝对不止一个,而那一个虽然公孙玲珑心中已经猜到,但身为女子的她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不止公子心中,这佼佼之人尚有几人呢?”
“两人。一人玲珑,一人梦歧。”姬煜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