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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湘48旅的覆没


主力红军一走,师部电台的接收员们源源不断将侦听到的敌情汇报上去,陈树湘程翠林等师部干部则立即研究敌情,决定留下部分兵力守在通道城,集中力量给正往通道进军的湘军一个迎头痛击,再派出部分兵力伪装红军各兵团番号,待敌迟疑不决时,再寻机歼敌中央军一小部,进一步迟滞敌人。然后再集中兵力南下,争取在牙屯堡、团头一线伏击桂军,争取将桂军打痛,令其不敢再放手追击。到了那时,敌军应该知道红军主力转兵贵州的企图,甚至准备对34师进行合围,但那时红34师必然已完成了任务,可以大踏步撤退追赶主力红军了!

商议一定,陈树湘决定先在小水一带打一仗,力争集中力量以全师的兵力歼灭湘军一个旅的部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陈树湘亲自领着政委及团营干部骑马前往小水勘察地形。

小水只是通道杉木桥乡的一个小山村,但却是通往通道的必经之路,而且这一代青纱帐绵延不绝,地势陡峭,确实是个打伏击的好地点。经过师部电台的机要员同志连番奋战,总算破解侦听到了敌人的部署,敌湘军16师一个旅的兵力此刻正在向通道方向急行军,估计今日下午黄昏前便能抵达小水。好在陈树湘出发前,就已命令全师指战员除留下部分兵力守卫通道外,其余大部队则往小水进发,因此当陈树湘等人勘察完地形后不久的两个小时,全师人马都已赶到了小水。

陈树湘随后分配作战任务,由于伏击战场选在小水村附近的一条土公路,这条土公路不是特别宽阔,一边紧靠山壁,山坡上树林葱郁,可以隐蔽部队,另一边则是悬崖,敌人一旦进入伏击圈,只有往两头跑,否则就只有跳崖。因此这场伏击战的关键,就在于两头,一旦战斗打响,敌军必然会发了疯一样逃窜,因此两头阻击力量必须加强,尤其是后路这一块,更是重点,因此陈树湘决定将这个任务交给苏达青这个团。

苏达青接了任务之后,领着连以上干部再度实地勘察地形,团部一干参谋也随行,很快将作战方案、阵地布置及火力配置图拿了出来,苏达青看了看,感觉可以,尤其是很好地利用了陈昊这支小队的突击火力加强阻击力量,即或是敌人突围而出,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退路中还有三只潜伏的猛犬等着他们。

随后苏达青开始分配任务,让营连干部带领战士们布置阵地。

陈昊接到任务后,也带着团直属队的成员按照团参谋的安排布置阵地,寇振华那个连这次承担阻击任务,恰好与陈昊联手,一见陈昊,便拍着他肩膀道:“陈昊同志,咱们又碰一起了!”

陈昊道:“是啊,连长!”

寇振华道:“陈昊同志,我们连承担阻击敌人的任务,任务非常艰巨,到时少不了你从旁协助啊!”

陈昊道:“连长放心,我一定协助好!……对了,连长,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寇振华道:“我们还见什么外,直接说!”

陈昊道:“团里让我的两名队员于正面加强阻击火力,我没意见,不过我觉得,陈军甲和陈军乙这两个战士枪法不俗,是不是可以重点照顾敌人的军官呢?只要干掉了敌人的军官,敌人的士兵失去了指挥,必然会成为一盘散沙,咱们收拾起来也就容易得多!当然,遇到大股敌人冲锋突围,还是要按团长的部署进行火力支援。”

寇振华嘿了一声:“这法子当然成啊,干掉了敌人军官,接下来的战斗就容易多了!”

陈昊见他采纳了自己意见,心里高兴得很,这时,不远处来了一个排的战士,领头的排长说是营长专门派来加强火力的,这个排的战士都是使的清一色冲锋枪,遇到大股敌人后撤突围时肯定能派上用场。寇振华大喜过望,道:“这下好了,老子打阻击的信心也就足了!”

话音刚落,团长苏达青的笑声便远远地传了来:“有信心就好,不过老子可把话放在前头,若是你小子放走了敌人一兵一卒,看我不就地阵法了你?”

寇振华呵呵一笑:“团长你就放心吧,我要是完不成任务,我自己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夜壶!”

苏达青笑骂道:“你这个夜壶自己留着吧,我用不着你这么大的夜壶!”

周围的战士们都哄堂大笑,一扫战前紧张的气氛。

苏达青走到陈昊跟前,道:“怎么样?准备好了没有?”

陈昊大声道:“报告团长,准备好了!”

苏达青点头道:“记住,你的任务并非参与作战,而是保护好自己,指挥好你的队员协同作战,明白了吗?”

陈昊大声道:“明白了!”

阻击的地形很好,山梁距离公路直线距离也就是二十米左右,这里视野开阔,正是适合布置重火力扫射,公路一侧还有个垂直而下的小直坡,敌人受袭后急切间必然难以攀爬攻上来,而借助坡上的林木掩护,埋伏在这里的战士可以收拾被重火力压制的敌人。而旺财旺福旺旺三犬也埋伏在这里,随时准备伺机出击。

寇振华不愧是老兵,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保证充分地利用战士们手中的手榴弹,甚至在战场上进行试投演练,还特地划分了投弹区域,保证首次投射能完全覆盖伏击阵地。但他还是不放心,尤其是对离公路最近的战士再三进行检查,确保敌人搜索部队不能近距离发现。

好不容易布置停当,负责侦察敌情的战士跑来找他,道:“连长,敌人离咱们只有五里路了!”

寇振华一面让战士们进入阵地埋伏,一面派人去通知团长政委,很快,34师全体指战员进入了伏击阵地,等候敌人的到来……

来敌正是湘军16师的48旅,旅长叫刘济人,此刻正骑在高头大马上指挥全旅将士往通道城快速进发,刚奔过一条岔路口,后面的旅参谋策马赶了上来,道:“旅座,马上就要到小水了,那里地势险要,得谨防红匪在那里打我们伏击!”

刘济人哼声道:“伏击个毛?我的达参谋长,你也太小心了,现在的红匪可不是在江西的时候了,个个都是仓皇逃命,哪里还有胆气打我们一个伏击?更何况,他们的士兵的枪里还有没有子弹都很难说!……听我的吧,让弟兄们赶紧跑快一点,争取天黑前赶到通道城,打红匪一个措手不及!”

参谋长还是有些担心,刘济人又道:“放心吧,现在正是我们追击他们屁滚尿流的时候,痛打落水狗你不干?得了,不用担心,就是有伏击,我们难道还怕了他们?走,要是再晚片刻,让红匪得了风声,从通道溜跑了可就晚了!……驾!”

半个小时后,红34师的全体指战员们终于在伏击阵地上瞧见了敌一个营的先头部队,苏达青通报敌情后,陈树湘立即下令全师指战员沉住气,等敌人全体进入伏击圈后再出击!

很快,敌人先头营进入了伏击圈,可惜这帮家伙并无半分先头营的样子,甚至连敌情侦察也没有进行,只是一个劲往前冲,看样子是得了死命令了。看着敌人先头营即将要到小水村口,敌旅后尾也已进入了伏击圈,陈树湘感觉是时候了,立即下命令:“打!”

红军阵地上的枪声炮声马上如惊天霹雳般响起,敌旅全体上下顿时乱成一团。所幸刘济人还是一员干将,一听到枪响就从马上翻落下来,正好避过如簧飞来的子弹,可惜胯下的战马给无数子弹打中流血倒地而亡!刘济人又惊又怒,大声道:“弟兄们,反击,快,反击!”

就在这时,天空中飞来无数冒着浓烟的手榴弹,紧接着就在身边接连爆炸,还没等他刘济人从猛烈的爆炸冲击波中回过神来,土公路一侧山梁的无数重机枪和轻机枪火力随即响了起来,形成火力凶猛的火网,就像一把镰刀一样收割湘军将士们的生命。杀得湘军士兵鬼哭狼嚎!

敌旅队伍前端比较彪悍的先头营士兵看着小水村就在眼前,想着只要冲进村里,就有依托和掩蔽物,这样才会有一线生机,于是在先头营营长的率领下,死命往前突击,但村口早已布置了隐蔽阵地,五挺重机枪及十余挺轻机枪形成的强大火力将他们打得摸不着北,连营长都给打成了塞子,副营长仍不死心,死命狂叫:“快,弟兄们,给老子冲,冲进村去老子重重有赏!”他话还没说完,一颗子弹就爆了他脑袋,喷出一团血雾。

旁边的士兵们一见,吓得再不敢冲,撒开脚丫子就往回跑,可后退也并不能挽救他们的性命,迎接他们的依然是机枪步枪还有手榴弹!进退失据下,一个士兵突然大叫:“红军大爷们,别打了,老子投降,老子投降!”说完,丢下枪举起双手跪在地上。

其它的士兵一听,都先后反应过来了,这么强大的火力,谁还敢反抗啊,加上营长副营长已死,群龙无首,大伙成了没头苍蝇,只好全体投降。

前面只有一个先头营,战事进行顺利,但是后面的战斗却进入了激烈白热化,大批敌军发了疯似的往后撤企图突围,可这么狭窄的公路,敌旅又是密集的队形,一时半会又如何逃得了!但纵然如此,负责后尾阻击的红军战士们压力空前之大,好几次敌旅的士兵快要突围逃走,幸亏陈军甲陈军乙二人在陈昊指挥下突然一改先前点射的射击方式,爆发出凶猛的火力,一下子将敌旅的士兵杀得人仰马翻,加上陈昊布置了三条警犬不时跃出撕咬漏网之敌,突围之敌顿时土崩瓦解!

刘济人这时在亲信的掩护下逃到了后方,见敌方阵地突然爆发出凶猛火力,立时大吃一惊,咋舌道:“天啦,这帮苦哈哈的红匪啥时候有这么强劲的火力了?”

这时溃兵已仓皇退了回来,刘济人气得火冒三丈,跳脚大骂道:“快,快杀回去!”

可惜兵败如山倒,他刘济人再有本事,也无济于事,尤其是红匪冲锋号从四面八方一响起,刘济人就绝望地发现,全旅的士兵士气一落千丈,已经没有任何抵抗了,纷纷弃掉枪举起双手跪地请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