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花开,一半人逝,悠悠岁月,浮华半生。遥远的地方,但愿你和她触摸的轻灵魂魄长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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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朱雀宫,才发现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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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并没有受到其他宫阙的进攻,平静得像无风时的嫇伤海,泛起一圈一圈无声的轻漪。
夜晚,转辗难以入睡,我坐在流姝殿的琉璃上,为你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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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奂,这么晚了还未眠?声音从我的身后传进我的耳朵。
嗯,宫主。我回头,悲伤地应声答道。
祭刹已经走了,你不要再难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花开花谢,人去人来,什么都把握不住。宫主长长叹了口气,唉——你记住,你依然还是一个杀手,太多的羁绊、感情,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可是,我真的好难释怀,我忘不了祭刹那双温和而失落的眼瞳突然间就闭上的情景。
月光似蜜,染旧了宫主的双鬓。
她心里想着,渊奂,你的时代快来了!
没了白虎宫的庇护与支持,鳞回的叛乱也被隐罗帝国镇压了下来。
那一年的最后一天,隐罗帝国的大风吹倒了不死之城的城墙,吹倒了暮曦之城的大旗。
皇宫之中一纸军令:
于寅时处死城主鳞回与冷弦,并将其尸体悬挂在决风城的城楼之上,示众。
我记得处死他们那天,天还未亮,行刑的人拿起长剑把他们一一钉在身后的柱子上,刑台之下,是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道不尽的是谈资,说不尽的是生命。他们罪大恶疾吗?我的世界观告诉我,叛乱只是时间给空间的一处伤,最后也会是时间去抚平。他们没有罪,有罪的是这个世界!破晓刺过眼睛,人们才清楚地看见那一地鲜艳的红色。
十九岁时,隐罗帝国太平安稳,朱雀宫已经合并了白虎宫,从此以后,世间便无白虎宫,只有位居西南的朱雀宫。
二十岁时,隐罗帝国平静安稳,宫主退位,隐居樱花祭林。而我成了朱雀宫的宫主,我坐上那方雕刻着朱雀饰纹的宝座,看着臣服在我脚下的众多杀手,突然间,我的背后像有一个邪恶的微笑慢慢绽开,直到盛放。宫里的下人都说我是这个宫阙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宫主,从来没有人能在五十岁之前就坐上至高无上的宫主之位。我是第一人。
我想起自己命犯之星,便撤销了安排杀手在身边作为护法。朱雀宫的一切事情全权由我负责。
当上宫主并没有让我感到欣喜,反而让我觉得更加落寞,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祭刹的,可惜祭刹成了我永远无法寻觅到的影子。
梦魇被饲养在废弃的西堂屋,我记得我当上宫主后的第三天我去见了梦魇,梦魇的独角越发的光亮,黑得像浓浓的乌血。我拍了拍它身上黑得发亮的皮毛,说道,谢谢你,一直以来你都陪在我的身边。
梦魇很听话,不停地摇晃着头。阳光直直地射过来,溜上它长长的鬃毛。
我抬头看着刺眼的太阳,微笑着说,祭刹,阳光温暖如你模样,其实你一定还在某处看着我的成长!
倏忽间感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跫音,回头一看,空荡荡地除了还在风中摇曳的花碎外,什么人影都没有。西堂屋外的树如今已亭亭如盖,我摸着褶皱不平的树干,之落,你去了哪?
随后的日子里,我给几个堂主分别下达了命令。
第一,杀光所有的翼族人。
第二,杀掉鲛人族的新王。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刚刚继位的宫主就发动这么大规模的刺杀行动。
如果祭刹在天有灵的话,应该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要帮他报仇而已。我曾经说过,要你们翼族血债血还,那一箭我永远不会忘。鲛人族的新王,你出卖了我们,虽然你不是造成祭刹死的直接原因,但却是你逼我们走上绝境。我站在流姝殿里,高傲地对着脚下的几个堂主说道。
现在,你们就出发吧!
我坐在宝座上,右手轻托起脑袋,看着他们渐渐离去的背影,轻声地说:看,破晓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