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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再见兄长


冉闵差李改送了一封信给李农。信上面没有字,只是画了一只只有两条腿的羊(慕容鲜卑吃人肉,粮草不济的时候就以汉人为军粮,慕容鲜卑称之为两脚羊)。李农看后双目含泪,咬牙说了四个字:“保汉驱胡!”并和李改约好在邺城北郊土地庙相见。

他们两个都是石虎手下的人,但是在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如果要是贸然相见,恐怕节外生枝。选择土地庙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曾经结拜的时候就是拜的土地公公。

冉闵一番乔装打扮后,就在李改的掩护下来到了邺城北郊的土地庙。等他到那里之后,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汉子身着紧身黑衣,这个人正是多年未见的兄长李农。也难怪老仇人姚苌没有认出李农来,他现在的样貌,就连冉闵这个有他画像的兄弟,都难以认出了。

李农一把抱住冉闵,哽咽道:“棘奴,为兄想死你了。”冉闵疑惑道:“大哥,我也是。”说完之后,他和李农拥抱了一会,略带疑惑“大哥为何投在石虎门下?”李农道:“一言难尽啊!”

原来李农离开之后,由于身无所长,又没有多少金钱,便只好选择落草为寇。乱世当中,国度林立,根本就没有人会管这么一小股土匪。他在山上过得倒还算惬意,可是心中记挂那个复汉室的梦,在两个月之后,李农带着愿意跟他走的兄弟毅然决然的加入了乞活军。

乞活军是一支完全由汉人组成的军队,这些,大多数都是在乱世中无法存活的。他们在期盼着汉室正统救援无果后,就选择组建乞活军。

加入乞活军之后,在那里李农学会了很多东西,然而,他们却不得不面对各族胡人的打击。他所在的乞活军部队三千余人,在各种小规模冲突之后,到跟石虎决战时,只剩下七百余人。然后败给石虎手下的姚弋仲,被俘虏,得不到石虎信任的他,被安排去伺候一个和尚。没想到那个叫图澄海的和尚,却是他命中的贵人。

冉闵也跟李农说了自己这几年的情况。不料李农却说:“棘奴啊,大哥的事情你不知道,你的事情大哥可是知道啊!好小子,竟然能在战神慕容恪的手下不落下风,不错,没给咱们汉人丢脸。”李农的夸赞让冉闵不禁脸上一红,“大哥,如今你我皆在石虎门下,但是小弟的情况你也知道,虽然表面上石虎对我没有戒心,但是实际上石虎对我还是有防范之心,他将我派到燕代之地,说得好听是镇守,说得不好听就是流放。如今实力不足,还不能一举将石赵拿下,所以,小弟一直按兵不动。”

李农见冉闵说到正事,也收起了玩闹之心,正色道:“棘奴,我知道,石虎不是这么容易相信人的。如今我虽然是征东将军,但是跟手下的部将都还不熟,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到时机成熟,你我合兵一处,灭掉石胡。”

“不瞒兄长说,小弟如今虽然在那燕代之地,远离朝堂,可是也有一个好处,就算是在那边豢养私兵,也没有人会知道。”冉闵不怀好意的笑道。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型,如果单拿大赵的兵做自己的马前卒,唯恐到时候石虎振臂一呼,那些士兵反戈相向。但是自己如果在燕代之地豢养私兵那就不同了。

一番密谈之后,冉闵和李农在土地爷面前起誓:时机成熟,灭胡人,扬汉威。杀石虎,报父仇。而后除掉慕容鲜卑。

此时,慕容鲜卑的除了慕容恪以外的另一位大将也成长起来了。这个人叫做慕容霸。咸康四年八月,慕容皝下令慕容恪慕容霸攻击高句丽。迫使高句丽王钊乞和。同年九月,攻击宇文别部。

棘城内,慕容霸很是不满地对慕容恪道:“四哥,父王为何不让我去对付赵国,反而让我们去打那些小部落啊!”“五弟,你也太心急了吧!四哥上次只不过是跟你说赵国的一员小将跟你不相伯仲,你就一心想着要跟他过招,都在父王跟前说了几次了。”慕容恪略带责备地对慕容霸道。

“可是我就想知道那人到底有多厉害啊!能让我四哥夸赞的,可没有多少呢!”慕容霸还是很不甘心,但看着自己四哥柔美的脸上略带责备的眼神,就只好嘟囔着。

回到驻地,他马上就想着把自己的想法跟麒麟卫商量。冉闵看着营外的山脊,对李改道:“叔父,后赵前燕,虽然被胡人占据,但还是有不少的汉人子弟流落,我若要报仇,就必须有自己的手下,如今,我虽然名义上节制这燕代之地三万铁骑。可是实际上我手下兵不过三千,将不过数人。如此,当如何自处?”

“公子可曾想过借鸡生蛋?”李改显得神秘兮兮的。

冉闵一挑眉“叔父何出此言?”

“借夫余、丁零、石虎三方的鸡,下我们汉人自己的蛋。”李改详细的将自己的计划跟冉闵一说,发现俩个人的计划竟然不谋而合了。

“还请叔父搜罗燕代之地流落汉民,特别是对胡人有仇恨的汉人,秘密训练。”李改看着冉闵,感叹昔日的小神童已经越来越成熟了。他拍了拍冉闵的肩膀道:“棘奴,报仇的事,急不得的,李农已经跟你结盟,但我们力量还不够,以我之见,可以整合夫余丁零等部落,扶植我们自己的人当首领。”

“好,还请叔父定计。营地北部,有一深谷,人际罕见,道路难寻。如果招收了人马,可以在山谷训练。而且山谷距离营地也正合适,便于运送给养。叔父可以派人收拾一下,当做我们的秘密营地。”李改领命而去,冉闵叹了口气,叔父李改跟着自己已经有许多年了,昔日英气勃发的李改,如今双鬓已经有了白发。如果没有李改的帮助,可能他很多事情都干不下去。

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的燕代之地,已经是暗流涌动。李改不时会从外面带回来一些少年,这些人刚来的时候,都是一脸脏兮兮的,很多人身上,都有血迹。

这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可是,却也无法完全逃过某些有心人的眼睛。比如说另外一个万夫长——马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