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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抗战前的国民党特务组织及其活动(上)(2)


  1933年春,日本占领山海关,进入热河,华北局势紧张。蒋介石派何应钦到华北,取代张学良办理对日交涉。戴笠为掌握东北军动态,除派郑介民以陈立夫的“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特派员”身份来北平领导平津工作外,自己也来平指挥。他拉拢了前黑龙江督军吴俊升的儿子吴泰勋,通过他的关系与东北军上层人物广泛交往,做他们的工作兼搞情报,挖张学良的墙脚,防止东北军的“异动”。如戴笠发现张学良在东北军内有个秘密的政治组织“护东学会”,即报告蒋介石,等张旅欧回国后,蒋就与他共组了一个含有法西斯性质的“四维学会”来取代了“护东学会”,并由力行社分子大量加入,最后因东北军人员消极抵制,“四维学会”名存实亡。

  戴笠在北平还对在中共影响下国民党“左派”冯玉祥将军在张家口组建抗日同盟军一事进行了侦察与破坏,为此他派黄埔四期的高荣去张家口组建了特务处张家口站。他在离开北平前召集平津两地全体人员训话,要他们“特别注意共党的阴谋”。

  此外,因“另一处情报机构调整案”,特务处人员又“获得大幅度的充实”。

  原来,蒋介石为配合“围剿”苏区红军的需要,于1933年在南昌行营秘书处设立了专司情报工作的“调查课”,由蒋的侍从秘书、力行社干事邓文仪兼任课长,这也是蒋介石专设的特务情报机构。该课设有一室三组及两个侦察队;外勤机构在华中及东南各省均设有特别区站和普通站组,并确有行动人员及特派员分布各地。同时,1932年设在武汉的豫鄂皖三省“剿匪”总司令部秘书处第三科及禁烟密查组均受其指挥,其规模和能量已超过了当时戴笠领导的力行社特务处。

  1934年夏,邓文仪因在调查航空署一架飞机失火案中涉嫌受贿被迫辞职。7月,戴笠奉派兼任南昌行营秘书处调查课上校课长,将权力伸展到江西**前线。

  1935年2月,蒋介石正式将南昌行营调查课归并于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成为力行社特务处的组成部分,使特务处的规模空前壮大,总人数由六百七十余人增加到一千七百余人,不仅数量上增加两倍多,其构成亦有很大变化,原南昌行营调查课的特务骨干分子,如李果谌、王新衡、张严佛、谢力公、钱新民、朱若愚、王平一等人,都受到了戴笠的重用,他们中许多出身于留苏学生,有的是中共叛徒,“平均水准,比戴先生以军校同学为骨干的老班底为优秀……所以多获戴先生之重寄。”这些人后来成为戴笠组织的中坚力量。

  在吞并南昌行营调查课之前,戴笠已在华东、华中、华北、华南地区的二十六个城市及京沪、津浦、胶济三条铁路沿线区域布置特务七十余人,初步形成了由点到线的网络。调查课归并后,经费亦随之得到增加,戴笠便对全国各地特务组织作了系统的布置与加强,划分各大区域,设立区级单位,在各省设省级站,以次则设直属组,其体系是区辖站,站辖组。此外,还建立了南京国际组、铁道通讯组、财政密查组,加上原来的三省“剿匪”总部禁烟密查组,这些特别单位,都直属特务处直接领导。

  除了加紧下属各特务组织布网建设外,戴笠同时还在军、警、宪各部门建立起特务机构。如在宪兵司令部设立政训处,先后派梁干乔、张炎元担任处长。在宪兵团、营设立政治训练员,其成员均由特务处推荐,经政训处考试后任用。各省保安处设立谍报股,股长由该地特务站(组)长兼任。初期兼任谍报股长的特务站(组)长有安徽蔡慎初、江西谢厥成、浙江翁光辉、河南刘艺舟、福建张超、贵州桂运昌、湖北廖树东等人。此外,武汉行营第三科的简朴、四川行营第三科的王孔安、西安行营第四科的张严佛等特务头目,也都在各地谍报机构兼任了职务。在警察系统则是由戴笠派特务人员渗入其中,掌握领导权,他先后派遣马志超、史铭、赵龙文、王固磐、杨蔚等人担任了西安、兰州、杭州、厦门、南京、郑州、福州等十多个省辖市警察局(厅)长,以及京沪、粤汉、平汉、津浦等主要铁路部门的警察署长;还派员担任了许多军警机构中的特务队长、侦缉队长,诸如上海警备司令部侦察大队长、后勤总部警务队长即由戴笠派王兆槐、喻耀离充任。

  在各地军警系统设置的特务机构和派遣的人员,其编制和经费属于所在的部门,但其人员配备与活动则由戴笠安排指挥。他说:“我们之所以要掌握许多公开机关,就是要以公开机关来掩护秘密工作的前进”,“我们的工作由于任务的特殊,必须采取秘密的方式,以严密的组织,在公开工作掩护之下进行。因为在公开工作掩护之下而从事特殊的任务,才不致引起别人的注意与防范,甚至于加以危害,才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

  戴笠为把特务活动渗透到各地区各部门,需要大量训练有素的人员,他从一开始就十分注重培养特务人才,并喜欢效仿蒋介石,自兼各训练班的主任,以“师生关系”来笼络部下,培养私人党羽。特务处于1932年6月呈准设立参谋本部特务警员训练班,隶属于参谋总长,以王固磐任主任;戴笠兼事务课长,负实际责任;郑介民为教务课长;李士珍为训育课长兼学员队队长;郑国琛为指导员。班址在南京洪公祠,又称之为洪公祠训练班。受训学员大部分为黄埔军校毕业生,事前都经过戴笠的严格审查,并吸收为革命军人同志会会员。参加者共有黄埔四期的廖宗泽、刘乙光,第五期的陈恭澍、喻耀离,第六期的唐光辉、杨英等三十余人。该班共分两期,共计培训了学员三百六十人。这些人受训期六个月,训练内容着重精神和技术,既培养忠于蒋介石专制独裁统治的思想,又训练一套从事特务工作的技能。

  是年6月,戴笠又奉派为杭州浙江警官学校政治特派员。浙江警校是1928年朱家骅任浙江省政府民政厅长时所创办。戴笠担任政治特派员后,即以培训警官为名,将该校作为培养特务的摇篮,这是戴笠特务系统最早的培训基地,开设了甲、乙、丙三种特训班及电训班。戴笠任命王孔安为该校书记长,自兼训练班主任,副主任为余乐醒。由谢力公、柯建安、毛家亮分任校务、训育和事务课课长,汪德龙为学员队长。以政治和情报工作训练为主要课程。

  甲训班设在雄镇楼,和警校完全隔开。选派警校优秀正科生及各地特务骨干分子受训,六个月一期,每期三十人,专门培训高级特务人才,共培训六期毕业一百八十人。

  乙训班设在警校内,其学员由戴笠派刘乙光等人往江山、嵊县两地招收初中毕业生。由戴笠指定“只要这两个县份的人”。江山为戴笠的故乡,目的在培植自己的亲信;而嵊县则以出强悍的土匪着称。这个班培训行动打手和充当警卫的专门技能,如骑马、射击、驾驶、武术(拳击、摔跤、擒拿等),共培训了二百七十人。

  丙训班也设在警校内,招收十五六岁的女青年,训练课目除武术外,还授以女佣方面的技能,如缝纫、烹调、洗涤等,以为今后工作的掩护,训练了十六人。

  无线电通讯是从事特务活动的重要工具和手段。戴笠建立特务处时,没有无线电通讯设备,各地的重要情报,均由国民党中央党部调查科和军政部门的电台代发,往往在时间上不够及时,失去情报上的价值。戴笠为建立自己独立的通讯网络,商请胡宗南从第一师调派无线电专家魏大铭到特务处工作,还在浙江警校内增开了电训班,第一期学员十二人,其中十人为杭州警校第二期毕业生。后因警校毕业生专业不同的缘故,学生们缺乏从事无线电通讯工作的兴趣,便又在上海设立了“三极无线电传习所”,招收有志于无线电专业学习的青年学生受训,从中挑选优秀分子入杭州浙江警校电训班。

  这个班从1933年3月18日开办起,至抗战前止,共办了十一期,为戴笠特务处培养了三百三十四名从事特工的无线电通讯人员。

  浙江警校特训班是戴笠特务处培训特务人员之开始,在军统历史上占有重要位置。

  电训班开办初期,教官康宝煜觉得当时使用的5瓦特手摇发电机和15瓦特充电发电机均携带不方便,不适宜秘密工作使用,便采取将收发报机真空管的电压提高一倍的办法,研制出一种小型收发报机。这种收发报机除去电池、听筒、电键外,只有两只饼干桶那么大,携带十分方便。这一革新,使戴笠大喜过望,于1933年夏天,让魏大铭携带这种袖珍特工收发报机与他一道上庐山,向蒋介石报功请赏。其时,蒋介石正在庐山开办军官训练团,庐山与南京的通报,虽用15瓦特电机,但因庐山云雾影响,使电力损耗太大,发射十分困难。戴笠即让魏大铭使用袖珍特工机,使通讯畅通。过了几天,戴笠和魏大铭在芦林34号官邸受到蒋介石的召见,戴指着袖珍特工机向蒋报告说:“现在牯岭通报的电台,就是这个电机。”蒋连连点头称好。戴笠受到蒋的赞许后,即让魏大铭编造预算,呈请开办无线电制造所,很快得到蒋介石的批准,便在雄镇楼开始生产2.5瓦特的特工机。同时大量收购收音机,改装为发报机。1933年冬,在南京城南白鹭洲西石坝街29号建成特务处电讯总台,拥有收发报机三台。

  1933年间,戴笠在为国民党军的“剿共”战争服务中,对破译中共红军的密码电讯工作开始重视。特二处与南昌行营合作,以上海为中心,分设侦讯总台于南京,由谢松元负责,并在北平、广州、宜昌设立了分台,截获中共红军福建根据地等处拍发的电报情报,年抄报各类情报达二点五万至三万份、密电译件两千七百余件。

  随着特务机构的不断扩大和人员的日益增多,戴笠为控制掌管特务人员的思想和行动,建立了督察制度,在特务处增设督察室,以柯建安任主任,在下属单位按区或省设置特务督察。

  1935年春,戴笠亲自主持在杭州召开督察会议,由他作出六项规定:(一)督察室工作报告,除对临时事故必须随时报告外,经常督察工作每旬报告一次(后改为每周一次)。(二)督察工作报告,对人员履行职责情况,要摘要与举出事实。(三)有关特务人员执行纪律,乃至卫生设备等,都应有所报告。

  (四)督察报告除他本人与督察室外,其他单位之人员不准索阅。(五)遇有须奖励或惩处及改进纠正等事项,秘书室行文应以“据查”或“据报”字样,不得写明系督察室所报告。(六)督察人员到某一单位实施职务时,态度应和蔼,感觉应敏捷,头脑应精细,报告应切实,拟办应公平而适当。

  会后,蒋介石接见出席会议的全体人员,除强调督察工作的重要性外,训示与会人员“应特别注意对共匪的侦察与防范”。

  这种督察制度的建立,从一开始就遭到各地特务头目的不满。例如,当时派往北平站的督察是王平一,他出身于邓文仪的南昌行营调查科,是被戴笠收编的非嫡系干部。到北平后,他的地位同等于北平站站长,对北平站工作负有监视之责权,这对当时的特务处北平站站长陈恭澍来说自然是一种羁绊,陈说:“我个人基本上就反对这种制度……我反对的理由很简单,我认为这种督察制度徒增内部困扰,于事并无补益,因为既鞭策勇者奋进,又自设绳索加以羁绊,是相当矛盾的一种措施。当然,支持这种制度的人,自有一套美丽动听的说辞。不过,我仍然固执的反对了几十年。”“所以在心理上也连带的不大重视驻在北平的督察,虽不致被认为傲慢无礼,但总会予人以冷漠之感。”

  除建立督察制度设置督察外,戴笠还设立了一套用以处置违纪特务的秘密监狱,他对特务中发生的各种案件,是从来不经过司法程序交由法院或政府监察部门处理的。当时在南京,特务处按不同级别和待遇设立了监禁特务分子的秘密监狱三处,称之为“甲地”、“乙地”、“丙地”。“甲地”设在江东门陆军监狱内,自建院落与陆军监狱隔开,是个比较优待囚犯的地方,属于家庭式监禁。禁闭在这里的人,除了没有外出自由外,其他禁制比较少。“乙地”设在羊皮巷一所旧式平房里,关押在这里的人限制较多,彼此不得互通姓名,都以代号相称,警卫管理相当严格。“丙地”设在老虎桥模范监狱内,专门羁押重刑犯。1934年春,戴笠的把兄弟、军统大员王天木因在天津被牵进了一桩敲诈勒索杀人的“箱尸案”,经蒋介石批捕后,判了无期徒刑,就关在“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