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哒哒自从那次走夜路,到食品站,受到惊吓后,胆子越来越小。虽然搬离食品站,但去那里办公都感觉凉飕飕的。夜晚,一个人从来不敢在办公室。
且说故乡的鬼节到了,许多人要烧纸,倒夜食出去,让鬼有钱了,喝足了,不到家里来。恰巧这天回家,亲戚办喜事,就和寨子上,一个堂弟到亲戚家。晚上,由于人多,没有床铺,大家坐下来吹牛。这个说,今天是鬼节,十二点后不要出来,会闯到鬼的。那个说,十二点交节过后,有人叫你名字,千万不答应,否则,鬼就要把你牵走……人们越说越吓人,说得晏哒哒全身冷冷的,连解手都不敢个人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七月天,天气闷热,瞌睡繁多。堂弟找到一个帮忙的,说:“老兄,还是安排我们去睡吧!”帮忙的想了想,算了算,只有一家还有床铺,不过,帮忙的说:“你们胆子大不?那家床铺很好,但是,才死了一个年轻人!有点阴风淼淼,没人敢到那家去休息!”晏哒哒堂弟笑了,道:“我们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什么鬼?”帮忙的笑了,说:“走吧,我带你们去!”堂弟“嗯”的一声,喊晏哒哒:“哥,我们去睡!”晏哒哒听帮忙的说得那么吓人,本来不敢去,但是,堂弟这一喊,觉得堂弟都不怕,作为工作人员,更不应该迷信,只好跟着去。
半路,帮忙的打着手电筒,道:“给你们说,半夜有什么响声,千万不要开门。更何况今晚是鬼节,地狱门打开,所有的鬼都放了出来!”晏哒哒发毛了,连忙问:“往天,这户人家,发生过什么事?”帮忙的笑着说:“有客人在这家休息,晚上,许多人都听到过有人走路的声音,连主人家都听到过。”实在是到半路来了,要不然打死就不到这里来睡。堂弟很年轻,一切都满不在乎:“嗨,我长这么大,还没看到鬼是什么样子。今晚要是鬼敢来,我就要开门看看。”晏哒哒一句话也不敢应,只顾往前走,抢在堂弟天边,帮忙的后边。深怕在前边碰到鬼,在后边又怕鬼从后边来,一下子把自己拉走。
到了那家,一看,房子还很漂亮!砖混结构,瓦房,两层。每一间房门都是装好的,而且标准的红色。帮忙的带着他们,从侧边上二楼。哎,还是楼板,这样的房子住起来应当很舒服的。帮忙的说,这家人的男的是老工人,很有钱。但小孩不争气,才二十多岁,就去世了。不过留下一个孙子,媳妇提脚走了。帮忙的打开门,叫两人进去。床铺真的很舒服,新铺盖,新毯子,新枕头,花花绿绿的,的确安逸!帮忙的帮着把煤油灯点着,就走了。
晏哒哒对堂弟说:“今晚灯不吹,照到天亮!”堂弟好奇问:“为什么?”晏哒哒看了堂弟一眼,道:“你没听帮忙的说,这里闹鬼?”堂弟两手一摊,道:“有鬼,有鬼得很!你怕,你就睡里边,我睡外边,我才不怕哎!”晏哒哒指了指堂弟,上床,睡里边去了。
煤油灯灯光是昏暗的,听了帮忙的那样说,晏哒哒怎么睡得着呢?看着堂弟呼呼大睡,晏哒哒苦笑,摇了摇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十二点马上要到了,晏哒哒心里祈祷,鬼啊,你千万不要来!鬼啊,你千万不要来!看着自己的夜光表,一点一点靠近十二,心里不禁“砰砰”跳过不停。时针和分针重合在一起时,心暗暗着了地。就在这时,听到楼下边,有人上楼的声音。“砰、砰、砰……”正一步一步上楼。晏哒哒以为是幻觉,连忙细心倾听。“砰、砰、砰……”那声音是那么清晰,真的有人上楼来了。晏哒哒心慌了,连忙推醒堂弟。堂弟擦了擦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还嘟哝道:“推醒我干什么,我正睡得很舒服!”晏哒哒“嘘”的一声,小声说:“你听,是什么东西走上来了!”堂弟一听,果然像有人朝他们的房间走来。堂弟笑了,道:“今晚真的碰到鬼了哈,我出去看看。”说着,就要下床。晏哒哒一把吊住,道:“还是算了吧,不要开门。”堂弟见晏哒哒吓成那个样子,鄙夷地说:“还是工作干部,怕鬼!”晏哒哒无话可说。那声音,正“砰、砰、砰……”一步,一步向他们的房间走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见堂弟还是要去看鬼,晏哒哒很无奈,只好小声和堂弟商量:“这样吧,那里有一根棒,等一下,那东西来到我们房门,我一拉,你一棒打下去,我们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堂弟,点了点头,过去就提过棒来。
“砰、砰、砰……”声音近了,近了,突然在他们房门停住。堂弟示意晏哒哒开门,晏哒哒两手发抖,总是拉不开门栓。堂弟正要自己拉开门,正在这时,“砰、砰、砰……”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门。吓得晏哒哒一哆嗦,竟然把门栓拉开了,蓦然打开门。堂弟趁此机会,猛地举着棒,狠狠向外边砸去。果然,“乓”的一声,砸到了什么东西,在走廊上“噗噗”的。吓得晏哒哒大喊:“鬼呀,鬼呀……”
晏哒哒这喊声,早就惊动了这个寨子,人们拿棒的拿棒,扛锄头的扛锄头,向这家人赶来。却说,堂弟把东西打在地上,又没手电筒,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见“噗噗”的在动,看上去黑呜呜的,起码有一个人那么大。堂弟吓倒了,不敢靠近,晏哒哒就更不消说。
人们赶来,有人在问:“鬼在什么地方?”晏哒哒虽吓得够哆嗦,但是嘴巴还利索:“快,在楼上。”一部分人,打着手电筒,涌上楼来,一看,地上果然有东西。细心一瞧,是一支大鸟。这种鸟,在农村也不是常见的,晚上叫声,“轰一轰的”,人们叫它“轰轰雀”。那鸟翅膀明显受伤,飞不起来。有几个年轻人,胆子很大,上前把这只鸟捉住。且看,尖尖的嘴,很长很长；翅膀铺开,能够遮住半边天；利爪如弯钩,要是被抓上,恐怕就没命了。
人们把轰轰雀抓到了院子里,绑在了一根大棒上,都说,这只鸟是厉鬼化的。有人提来煤油,说:“鬼,只有把它烧了,才永世不得翻身。”有人把煤油浇在大鸟身上,一点火,大鸟挣扎起来,还发出“呱——呱——”凄厉的声音。这声音很大很大,叫得人们头皮发麻。随着燃烧时间越长,大鸟挣扎越来越小,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一点动静都没有了。人们还是不放心,又多浇煤油,把大鸟燃为灰烬,才肯放心离去。
晏哒哒和他堂弟,哪还敢在这人家睡?和一部分人,走去了亲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