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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再次跳动的心脏


“啊!”

一只死水灵的触手从燕燕后方快速地射了过来,缠住燕燕的肩膀,力道之大,简直要将燕燕的肩膀扯裂。

“燕燕!”

简兮正要去搭救燕燕,却也被触手给紧紧地缠住了四肢。

“救、救命!救救我!”

燕燕的惶急的哭声令黄鸟转向的脚步滞了滞。她回过头去,正好看到燕燕被触手拖往死水洼而去的场景。

救,抑或,不救?

握着铃铛的手紧了紧,黄鸟跺了下脚,终于还是改了主意,腾空跃起,踩着触手快步飞过去,赶在燕燕被死水灵吞噬前,将她救了下来。

“黄鸟,呜呜呜,黄鸟……”

吓软了双腿的燕燕感激地攀着黄鸟的胳膊。而正跟自己赌气的黄鸟猛地转开了头。

虽脱了一时之险,情况却越来越危急。死水灵不仅没被黄鸟吓退,反而越聚越多。放眼所见之处,密密麻麻,竟长出了百十来个大小不一的死水灵,一眼看去,就像长了遍地的、长着菌斑的灰色蘑菇,说不出的恶心。

“这……”

死水灵步步逼近,燕燕、黄鸟、简兮只得缩靠在一处。

“怎么办?黄鸟,我们该怎么办?”燕燕惶急地问。

“不要吵了!”黄鸟没好气地吼了一声。此时,她再要后悔刚才没走,也没办法再做选择。眼下这般情况,就算是她自己,也把握能全身而退。

被骂了,燕燕不敢再乱说话,只能捂着嘴,小声呜咽。

简兮看了她这般可怜模样,眸中一抹柔光闪现,便张开双臂,将她护住。

“简兮……”燕燕看得出他动作中的护卫之意,心下一动,双目中涌出清泪。

简兮回以微笑,毫不在意,如风轻云淡。

这空当,离他们仨最近的死水灵发起了第一波攻击。数不清的触手齐发,纵横交错。

唯一有能力反抗的黄鸟严阵以待,摇响传魂曲。由金铃发出的沉而患的曲调充满了迷幻性,能使敌人昏昏欲睡。袭来的触手触到传魂铃声后,势头慢慢地缓了下来。

虫鸣消失,死水灵蠕动不停的身躯也慢慢停了下来。

快走!

黄鸟朝燕燕与简兮使了个眼色,当先一步,小心地往外逃离。

简兮扶着燕燕,跟在她后头。死水灵虽被黄鸟催眠,但林立的模样依然触目惊心。

战战兢兢,好不容易,当他们仨将走出死水灵的范围时,燕燕脚下没注意,绊到了一只死水灵静止在半道上的触手。

瞬间,魔咒被打破。诡异的虫鸣声复起,死水灵苏醒。它们嗅到了猎物正在逃离的气息。

看到这一幕,黄鸟心头瞬间凉透了。

“糟了,快逃!你们两个,快些逃!”

逃?已不可能!

被燕燕踩到的死水灵第一个反应,触手一甩,一绕,卷住燕燕的脚跟,不容她反抗,将她快速地往死水洼拖去。

“燕燕!”简兮大叫一声。

“这丫头,真被她害死!”黄鸟虽气恨,还是抵不过本性,扬起金铃,飞身要去救燕燕。

然而,这一回,她却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救燕燕。

那死水洼与燕燕绊倒的地方相距不远,不过须臾,燕燕就被拖到了那只死水灵跟前。

死水灵们开始躁动不安,纷纷朝抓住了燕燕的那只死水灵靠近。那只死水灵自然不肯被人分了羹,抢在燕燕被其他触手抢走前,将燕燕往半空中抛去,同时,它身上爆张出七八只触手,飞速往上,分七八处,刺穿透燕燕的魂身。

“痛……”

燕燕嘴边溢出孱弱的呼叫。她感觉到,她身躯像被插入许多管子。那些管子,将她身体中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吸走。她甚至产生了幻觉,恍惚着,看到自己的身躯正如何干瘪下去……

“完了!她的魂力要被死水灵吸干了!”

“什么意思?”简兮吃惊的问。

“还能有什么意思?她要被死水灵吃掉了!”

“不!黄鸟,快救救她!”

“少废话!”黄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虽气燕燕碍手哀叫,黄鸟还是拼命打开挡路的死水灵,艰难地往燕燕靠近,边大声警告:“燕燕,快护住你的心脉处!若被死水灵侵入你的心脉处,你就真的完了!”

然而,此时此刻,燕燕哪里还有精力听她的话?燕燕越来越虚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接下来,在黄鸟绝望的惊叫中,一只触手精准地穿透了燕燕毫无防备的心脉所在。

好痛!

燕燕困难地低头,朝自己的胸口望去。那里,正停着一只触手。她的胸口,从前到后,是不是破了个大洞?

这回……是真的要死了吗?

连鬼也做不成了?

燕燕绝望地想着。

可是,怎么可以?还没有找到帮助娘亲摆脱厄运,重回轮回道的东西啊!

晶莹的泪,滚出大大的眼眶,低落在触手上。

噗通……噗通……

起初只是轻微的声响,没过一会儿,变成连续的,急促的跳动。

感觉到诡异之处,燕燕不可置信地睁开眼,望向被刺穿的胸口,那里……那里似乎、似乎——

当那诡异的察觉生出时,刺穿燕燕胸口的那只触手忽然停止了动作。它僵在那里,仿佛石化;也不知何时发生的,它变成了煤炭一样的黑色,蜂窝遍布。

啪的一声,被煤化的触手断落,跌在地上,碎成了黑色粉末。

这仿佛只是个开始。触手断掉后,刺穿燕燕的那只死水灵也迅速变成了黑色的煤炭,只轻轻一触,便碎成了纷纷扬扬的粉末,将孕育出它的那方死水洼溶兑成了沉实的黑色。

失去了钳制,燕燕轻飘飘地落了地。她吃惊地望着胸口,亲眼看着被刺穿的伤处如何快速地愈合。当她将手放在胸口上,贴着心脏所在的位置时,她难以置信地发现,那儿竟然又有了心跳的痕迹。

这里……为什么又开始跳动了?

捂着胸口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燕燕欢喜,又无助地望向黄鸟与简兮所在。

“是……是心跳!我的心跳……我感受到了!我、我又有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