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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道士做法,鬼魅显形


官衙那边不情愿,葛覃本不愿强求。他虽不知世事人情,做事却尽心尽力。因此,就算晚些时候官衙无人来陪同,他自己也是要回来再做一次法,查看是否真有妖孽作祟。这样一来,两厢情愿,倒是谁都轻松。

只可惜,世事不如人意者十有八九。县太爷有言,事关百姓安危,其作为一县父母,不可轻慢,晚些时候,要亲临荒园法坛,一观究竟,以破虚妄。此处所谓虚妄,自是指的鬼魅一说为虚,人祸为实。

县太爷都要亲临了,县衙一干差人,焉有不鞍前马后追随之理?随后日间,官衙众人虽不看好葛覃道人的法术,却还是碍着情理,好生引了他往客栈休息。

荒园命案一事早引得凝城哗然。众人听说是鬼魅所为,无不惊悚。自那后的夜间,家家户户闭门锁窗,不敢轻举妄动。又言,此前听信那打更老儿说什么娇俏粉嫩小人儿的女鬼,欺得众人信以为真,这才去猎奇,却原来是个这般利害的妖物,害了人命不说,闹得满城不得安生。人言鼎沸下,便是无心惹了事的打更人,也被牵连着不敢见人。这可真应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一说。众人也不想想,若非那些少年贪恋传说中的美色倾国,色胆包天,要去猎女鬼,又怎会惹出这般事故来?

因县官要亲临,荒园法场少不得好一番布置——自然是县衙的人特意捣腾,收拾出整整齐齐的一块地儿。到得日落后,县官到了,惬意地坐到雕花梨木椅上。除了夜色浓黑,看不得景致外,倒也舒服。

陪在他身旁的师爷窃语:“白日里,这小道长说了,此地阴气过重。大人,此等小事您大可不必亲劳亲为,回官衙等着吾等消息亦是一样。”

“怕什么?”县官不以为意,坦荡笑言:“本官自认履任以来,不曾有丝毫不正之念,也不曾断错案,冤过谁。身正不怕影子斜,纵真有那鬼魅,想本官一身正气,还压不倒那股邪气?”

“大人所言甚是。”师爷敢不附和?“大人乃凝城青天,正气凛然,小鬼小魅之流,怎敢直面大人?只能闻风而逃啊!”

“好了,不说闲话了。让那道长开始吧。”

师爷忙称是,随即,扬声告知葛覃可以动手了。

虽白白浪费了些许时间,葛覃倒不在意他们折腾。县官与师爷私话时,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视着荒园各处。果然,正如他白日所料,这园子到了夜间阴邪之气暴涨,一股挥之不去的怨气扑面打来,而于这怨气中,令葛覃心惊的是,其间竟夹杂着浓重的血腥之气。按其师门所授,留恋人间不去投胎的鬼魂,通常都是临死时怀抱执念之流。这执念,或好或坏。如今遇到了这番带血气息,葛覃猜测,这怨鬼留世,定然是与血杀相关。

心意收定,葛覃依旧祭出法器,划符驱剑。只这回与白日有些不同。白日那番做法,多是侦查。既有感,这时做法,葛覃便多划了张引鬼招魂符。此符,也不单单招引鬼魂,若此间有山精妖怪,受到这符引诱,也会现身。

一旁县官看他做法,生出兴味,笑言:“纵是今晚无果,也不算白来一趟。这位道长身姿俊逸,身形游走间,倒似游龙,舞得剑器甚是好看!本官在京时,看了许多剑舞,各个名动朝野,却皆不如这道家的门生出彩。”

师爷讶然,不想大人倒是心大,此时此地还有心情说玩笑话,不禁有些佩服,也跟着附和了一两句。

这一次,葛覃施法许久,却不见动静。葛覃原地抱剑,拧眉,肃穆冷清。众人相望,疑惑不已。这到底是没有鬼魅呢,还是小道长的法力不济?

等得有些久了,县官也有些坐不住。他本就不信鬼神之说,如此这般行事,也不过是为了杜绝疑犯狡辩之口。这时候、架势既已做得足了,虽无果,他倒不怪葛覃不济事,遂站起来,开口道:“葛覃道长,可是施法完毕了?”

“是的,大人。”

“那——”县官四处张望一番,如他所想,毫无异常。

葛覃垂下目,抱着木剑不说话。

县官知他难堪,正要下令收拾返程,这时,猛然一阵阴风飘过,冻得众人一阵寒颤。闻此邪风,葛覃身躯一震,手腕抖剑,驱符一张,打向远处。随之,一股破碎而刺耳的桀桀笑声响起。

众人愕然,倏然变色。异像骤生,谁还怀疑鬼魅一说?

“这是——”饶是县官此前言辞凿凿,此刻也不得不失了方寸,匆促后退一步,却绊到脚后椅子,差点摔倒。幸得一旁师爷机灵,胆寒之余胡乱伸手扶了他一把。

“快,快保护大人!”

官衙众人乱成一团,差役胡乱挥着刀械,实则各个心头想的都是拔腿就跑,还管这么多做什么?鬼魅妖怪之流,向来不是人力能够对抗的。

且不说官衙那边如何慌乱。这边的葛覃道长倒很有担当,处变不惊,一连划出三道符,打向远方,抄起桌上金玲,摇晃不断。铃声急促跌至,如铁骑突奔,奔腾之势不可阻挡。再说那三道符打出后,飘落于远方,无引自燃,于半空中围成一个火圈,而后落下,倏忽间哗然扩散开,变成一道方圆不小的火墙。于那火墙中,竟然闪出火马数匹,奔驰着,燃火的铁蹄一起往圆中心踏去。

马嘶止歇,哀嚎声却起。只听一声女子凄厉的呼嚎,团裹着浓重怨恨的声音响遍四周,尖刻入骨:“你怎敢……你怎敢……用火!你怎敢!啊~!”

“妖孽,还不速速现形!”

葛覃大喝,又驱了数道流火铁骑符,加重那火势,引得呼嚎之声愈发凄厉。不一会儿,流火扫过的地底,一团黑黝黝的东西冒了出来。因受火烧之苦,那团东西不住滚动,好不凄惨。

眼看着竟真有鬼魅现形,官衙众人莫不惊惧后怕。又见那鬼魅被小道长制得不能动弹,这才松下心神,看起热闹,一边感叹自己原先还小瞧了这位小道长。

那边厢,葛覃见流火铁骑符压制住了鬼魅,这才有了些放心。他之所以这般紧张慎重,实有众人不知的原因。这原因,想他也难以启齿。葛覃为玉虚真人关门弟子,五岁入门,习道自然早,可玉虚喜爱他,寻常不让他忙活,只当自己亲儿般养育着。这次之所以放他出来,也是有感于自己年事已高,总不能不放幼徒出来历练。也就是说,这是葛覃小道第一次在没有师父等一干师门的帮助下独自收妖捉鬼。

“停!停!不要啊!……不要烧了,奴家要死了!奴家要死了!啊!啊!”那鬼魅之物不停哀求着,声声凄厉。

葛覃面色冷峻,不为所动。师门有令,道既是道,道门弟子不得予道外之物方便。也就是说,玉虚一门所谓的道,只为人服务。即便是鬼魂,不入轮回道,便是道外之物,也是不能给予方便的。况且,这鬼魅携带的邪祟中血腥之气十分浓烈,想必少不得害人性命,更不值得给予方便。

“你早已死去!此刻,你不过是人间一团邪祟,倒不如我送你一程,解脱于你。”葛覃冷然道。言毕,抓起桌上摆着的小金紫葫芦,又划了一张符施法。他要收了那鬼魅之物。

“奴家早已死去?……奴家……奴家早死去了?……呵呵……哈哈……哈哈哈!”不知何故,那鬼魅之物转而狂笑起来。而它做这般笑时,葛覃明显感觉到笼聚在荒园上空的的阴邪之气竟然又重了一重。

“不好!”葛覃暗道不妙,抓紧施法,举起葫芦对向那鬼物,便要收了它。谁知,阴气暴涨之时,鬼物的身躯也暴涨,四肢张开来,脑袋也现出来,成了韩文见到的那副模样。

“想收了奴家?——没那么容易!如今,便叫你也尝些苦头!”

叫嚣完,那鬼物竟然伸手扫扑流火。被符火烧伤了,也只是怪笑,竟然毫不在意。葛覃骇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鬼物反扑。往时跟着师长们行动,那些鬼怪莫不被制得服服帖帖的。

这般情况,这般情况……

葛覃虽慌乱,倒还是沉得住气,与那怪物斗起法来。不止祭出火符,又祭出上善若水符,引出符水,涌出汪洋一片,意图将那鬼物淹没。可这符却丝毫不起作用,那鬼物不曾显示出半分畏惧之情。

“小道士,好没见识,奴家何曾怕过水!”鬼物顺手一拍,一层浪涌,倒扑向葛覃,将他打湿成了个落汤鸡模样。

葛覃的劣势毫无疑问,自保都成问题。官衙众人早失了看热闹的闲心,保命要紧。师爷扯着一时拿不定是走是留的县官,呼和着一众差役掩护大人撤退。

那鬼物却不肯放过一个,又是一拍,一道水墙打过去,拦截住要逃跑的众人。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掉!谁都别想害了奴家之后,却能跑掉!……不可能!休想!奴家就算下了地狱,也要爬上来,与你们这些畜生算账!”

鬼物怨恨深重,显是想将在场所有人的性命都拿去泄愤。葛覃又施了数道法术,却不能动其分毫,不禁焦躁。更令他忧急的是,不论他使用哪种道家法术对付女鬼,一转眼,那女鬼竟然也能将那法术引用着打回。因此,他现在最怕的是,这女鬼若是也会道术,只怕,他们今日,谁都走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