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真实面目
“是。”赖嬷嬷无法，只得欠身行礼，目送端木黎离去，身影融入远方，随后拿着药物回到老妇人院中。
出了端木府，端木黎坐上马车直接朝宫中赶去，对于身后府内审视眸光不屑一顾，她今日以退为进，他日，端木府必定三跪九叩请她回府！
当夜天朗气清，满天星子闪烁，端木黎未用晚膳先行入睡，待入眠时分，反倒精神十足，无法继续安枕了。脸颊早在太医看诊过后擦了药物，红肿还未消减，却不再疼痛。
双手托腮，端木黎想着一个时辰前舅舅派遣暗卫前来，他已将自己的事情送入涤尘组织，不过他们何时前来便不清楚了，涤尘行事一贯如此，令人摸不着头脑，其实她并不希望涤尘现下出现，她这般模样……看了着实有些不雅。
起身将琴报出，端木黎平放整齐，指尖刚刚碰触琴弦，便觉一痛，垂首望之，琴弦不知何时搁置了一枚绣花针，她今夜心情不佳，并未细细检查，指尖与针尖碰触，自然伤了手指。
手指损伤怎得继续抚琴，端木黎苦笑一声，将琴搁置一旁，取出月白手帕擦拭血迹。
“端木郡主今夜怎得这般好兴致，赏起夜景了。”树影下突然走出一袭雪色长衫，精致衣着绣工繁复，双眸看向端木黎言语轻佻，一副熟人腔调，来人正是凤擎之所扮子御。
“赏夜景陶冶情操，比不得某人夜半擅入女子闺房，公子当真好兴致，次次误入本郡主闺阁，今儿阁下寻了什么样的好借口。”端木黎眼眸未抬，悠哉悠哉整理东西，听声便知是谁，何必浪费时间去看。
“郡主当真冷心，子御自从上次相见过后，甚为惦念郡主，一颗心放在郡主身上从未离去，好不容易入了宫内，却闻郡主冷言冷语，当真难过至极。”凤擎之好似做戏上了瘾，竟学西子捧心，有模有样令人哭笑不得。
端木黎思及上次凤擎之临行前轻薄她之事，怒火再次上涌，凤擎之当真闲得慌，顶了他人名字来自己这里调侃，一口一句替主子前来，这般放肆的属下谁人敢用？！偏生自己还无法太过，毕竟他帮了她不少，“油嘴滑舌就不必了，直说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凤擎之当真好本事，消息如此灵通，她入宫之事并未大肆渲染，即便有流言传出至少天明，都城内各大官宅只怕还在调查。
五皇子暗中势力已经弥漫宫中了吗？当年宫内斗争之事她不是很了解，只能从府内言论的蛛丝马迹推测，五皇子既然有如此能力，当年为何不行动阻止叛臣贼子，亦或者他本人就是那场判断的主使人。
不……不可能，若真是凤擎之，他大可展露手段势力，舅舅身边几位皇子高下立断，其他人绝无争位可能，看得越多越觉得事情迷雾重重，她真的能力挽狂澜吗？
“子御自然是惦念郡主前来探望，为何郡主见到子御便认为有事呢？”凤擎之见端木黎如小猫儿般傲娇，时而收敛爪子爱娇，时而亮出爪子警惕，当真可爱，语调不自觉轻缓，伪装的声线稍稍浮动，偏向五皇子凤擎之的声线。
“习惯了，本郡主见到你便会觉得有事寻上门。”端木黎把玩着指尖戏虐道，心情不知为何变得愉悦了。说来也怪，每每她遇到事情，心情落寞时，出现之人永远是他。“今儿甚是难得，跑来找本郡主闲聊。”
“自然，子御对郡主一见钟情，为了郡主豁出去，不知郡主可曾想过子御？”因天色稍暗，凤擎之并未看清端木黎脸颊红肿掌印，加之他来时行迹匆忙，不曾听完手下探子汇报后续事宜。
“不想。”全然不怕自己一番言语伤了人心，端木黎嘴角含笑，玩味看向凤擎之。“本郡主记得你是五皇子的属下。”还装！端木黎恨恨想到，既然如此休怪她不客气了。
凤擎之眸光流转，不需思虑便知端木黎下句言语，饶有兴致等待，不知她能言出何话。“子御确是五殿下下属，郡主并未记错。”
“你主子似乎对本郡主同样钟情，与你主同抢一人，这个话题若被五皇子知晓，不知会发生怎样有趣儿事情。”端木黎一双眼瞳纯净美丽，睫毛长而卷曲，加之神态带着俏皮，凤擎之从未见过端木黎此种风情，双眸陡然深邃。
“主子不会在意，有人心仪证明郡主优秀，主子心仪优秀女子只会高兴。”凤擎之挑起一抹笑容，暧昧看向端木黎，语调柔和，“郡主如此为子御着想，可是心仪子御？”
“公子慎言，适才身子不适，言语有失，望公子见谅，公子能于皇宫内苑来去自如，本郡主不得不称赞一句，公子武功甚好，本郡主佩服。”端木黎闻言，神情突然转变，活泼灵动之感消失，恢复平静优雅之态，淡淡道，眉眼清浅，全然一副陌生人相见态度。
“为了郡主，在下便是辛苦一些也值了，以往不知为何用心练功，现下知道这是为了夜会佳人。”凤擎之见端木黎成为冷淡冰山，无奈一笑，于她如此转换习以为常，这丫头总是不知那根弦出了问题，上一刻笑容满面，下一秒便冷言冷语。
于此他毫不在意，撩起袍子席地而坐，满面兴味道。“郡主对今日闹剧感想如何？”
“老嬷嬷的异常与你有关。”适才不觉得有异，凤擎之话音刚落，心底便浮现如此言语，未等思绪，唇瓣已然吐出，端木黎满怀探究看去。
“用了些引发人心深处所想的药物罢了，没想到那老女人看似言行谨慎，结果却毫无克制之心，胡言乱语一气。”凤擎之眨眨眼，看向端木黎眉眼弯弯，一副讨赏模样。“黎儿怎又忘了，你该唤我子御。”
子御子御！不知为何，端木黎突然觉得很累，与凤擎之相处确实感觉轻松，但念想对方隐瞒身份相交，化名而来，一切好生虚假，她二人从始至终都在互相欺瞒。“凤擎之！你玩够了没有。”
一阵恼意升腾，端木黎突然站起，看向凤擎之一字一顿道，声调冷酷如冰，凭什么你一副占据高位把握一切神态，想来便来，她不是玩具，更不是他凤擎之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待人以诚既然你凤擎之不懂，她为何苦恼该如何对待。
凤擎之从未想过自己会被端木黎察觉身份，微微一愣神，下一刻便出现在端木黎面前，相距如此近，端木黎脸颊红肿掌印清晰，凤擎之一把抓住端木黎臂膀，将人用力一拉。
端木黎脚下不稳，踉跄几下，跌入凤擎之怀里，淡淡清香袭来，端木黎微微沉醉随即清醒过来，用力挣扎，“凤擎之，登徒子，放开本郡主，本郡主不是你随便可以轻贱的。”你当我是什么？任凭你戏耍玩弄。
“别动。”凤擎之看着端木黎脸颊通红，伸出修长食指，轻轻碰触，感觉怀中人儿颤栗的瞬间，一袭暴虐怒气自心下四溢，他舍不得过分逗弄的人儿竟被人如此糟蹋，那些跟在黎儿身边的人竟不好好保护，他是太仁慈了。
“放手！”遇强则强，端木黎早已习惯自己保护自己，他人的怜悯与温柔她不屑，譬如皇甫风的好意，端木黎身子较凤擎之矮小，凤擎之眼底闪过心疼端木黎并未看到，故而她只感耳旁淡淡怒意。
“你乖一些。”怀中的人儿挣扎不休，凤擎之不希伤到端木黎，并未太禁锢人，奈何端木黎全然不顾他的好意，扭动不止。“为何不好好照顾自己，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照顾？敢问五皇子殿下，本郡主哪里照顾不好自己？况且你与我是什么关系，你凤擎之没资格管我。”端木黎如炸了毛的猫咪，整个人建筑厚厚的隔离，将所有靠近之人排斥，每每遇到凤擎之，她总会变得不像自己，这种改变……她不需要。
“你脸上这个痕迹如何而来，敢伤我的人，我定叫其百倍尝之！黎儿，你当真不乖，我说过，你会是我娘子，为何不好好爱惜自己。”凤擎之见端木黎扭曲自己好意，不怒反笑道，抚摸端木黎脸颊的手指微微用力，好似惩罚一般。
端木黎见推不开凤擎之，索性停下动作，她没有自虐倾向，靠在凤擎之身上，轻嗅那淡淡香气，冷言道。“如何来？五皇子明知故问，今日你给老嬷嬷下药，怎会不知我如何受伤？更何况，本郡主何时成了你娘子？凤擎之，本郡主不想和你有过多牵扯。”
他太危险，飞蛾扑火下场唯有一个，灰飞烟灭！
“那老太婆打的？”凤擎之蹙眉，事情发展到一半，手下人前来，发生了些事情他必须提前离开，事后如何发展他并不知晓，但敢碰了他的人，没有能全身而退的。“甲。”